風柒不需要眼睛就能知道來人是誰，好看的眉毛蹙起，“沒有手？”

　　這么大動靜，吵著左晉休息了。

　　霍城攥緊了拳頭，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骨里擠出來的。

　　“你和他結婚了？”

　　風柒撥弄了一下耳邊的碎發，淡淡地笑：

　　“很奇怪嗎？我領他回家見我爸不就是在向他老人家表達這個意思？或者你以為，你搞出這場車禍阻止他踏進我家的門，就能阻止我跟他結婚了？”

　　“我說了，這場車禍不是我主導的！”男人大聲地吼，見風柒皺眉不悅，又忍不住緩了音調，“柒柒，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

　　風柒沒什么表情，“哦，是嗎？”

　　“你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

　　“我沒興趣。”

　　頓了一下，風柒按著額角，“霍城，你既然選擇了風雪就好好跟風雪過，不要來煩我，這次事情我不查是給風雪面子，你見好就收。”

　　不是他？不是他還會有誰呢？

　　“柒……”

　　霍城還要開口，但顯然風柒已經不想再跟他聊下去，“岳秦，送客。”

　　岳秦就是風柒的助理，也是風柒的保鏢。

　　“霍少，請。”

　　霍城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轉了身。

　　沒有證據，現在說什么都是徒勞，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走出兩步，風柒更為涼薄的嗓音落在了霍城耳邊，“霍城，不要拿我跟風雪當傻子，尤其風雪，她可沒我這么好說話。”

　　霍城腳步微頓，但只是一瞬，然后邁著更加凜冽的步子走出了房門。

　　門板重新合上，風柒復又轉頭，空洞的目光落在病床上。

　　“醒了就說話，不要裝睡。”

　　“咳咳……”

　　病床上的男人輕咳兩聲，無奈開口：

　　“怎么知道我醒了？”

　　風柒唇角撩起淺笑，“眼睛看不見之后耳朵突然就敏銳起來，你的呼吸頻率跟之前不一樣了。”

　　更何況霍城踹門那么大動靜，他也該醒了。

　　左晉很明顯一怔。

　　“你……看不見了？”

　　“嗯，暫時。”

　　她不欲多談自己的眼睛，“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哪里不舒服？”

　　在她身邊這么久，左晉自是了解她的秉性，她不愿意多談的事情，他開口只會惹她厭煩。

　　“哪里都不舒服。”

　　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一醒來就是鉆心的疼。

　　“你倒是實誠。”

　　風柒臉上的笑多了幾分真心，她喜歡跟左晉相處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左晉坦誠。

　　很多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矯情。

　　“岳秦，進來。”

　　助理依言推開門，風柒下巴朝左晉的方向點了點，“喂左晉喝粥。”

　　躺了這么久，早該餓了。

　　“是總裁。”

　　被個男人喂早餐，左晉也不忸怩，一邊喝粥一邊看她。

　　她似乎真的看不見了，一雙素來銳利的眸子此刻空茫茫一片，她靜靜地坐在那里的時候，看起來呆呆傻傻的，無措得像個孩子。

　　很難想象，堂堂女首富，有一天會是這般田地。

　　果真是……世事無常。

　　趁著喝粥的間隙，左晉還是遲疑著開口，“抱歉。”

　　風柒似乎在想事情，被他一說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什么？”

　　“沒能護得了你毫發無傷。”

　　他那個時候……也不應該分心找她說話的。

　　風柒唇角泛起淺淺的弧度，似乎左晉說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但不知道是不是左晉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份笑容之下，透著無盡的悵惋與寥落。

　　“左晉，我其實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