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廠,給安排了宿舍。單位名字叫第二冶金廠,簡單說就是加工一些機械配件,法蘭什么的。
老九被分到機加工車間的宿舍,在宿舍樓的二樓,一樓是鑄造的員工。頭一天來什么也沒有干,就是讓收拾床鋪,熟悉環境。
第二天開始培訓,崗前培訓安全知識,這里都是鐵,碰到就不得了,崗前培訓是很有必要的。老九最不喜歡上課了,哪里聽得進去,但是偏偏培訓時講的內容,就記住了。
培訓完了還要進行考試,只有一張卷子,基本都是選擇題,只要培訓聽了,就能答及格。老九考了90分,其他人也都差不多是這個分數,即使不及格的也會讓你重考,因為在廠里缺人的時候,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多給一次機會。
老九以為考試了也就該正式上班了,哪里知道還要軍訓,在廠區后面空曠的院子里跑圈,深蹲,還要做俯臥撐。這樣堅持了三天,臉色被曬的黑了不少,脫了外套有明顯的黑白分界線。
終于下車間了,機加工的車間主任孫海波領了包括老九在內的五位新員工到崗位上報道。除了李光,其他人之前都沒有接觸過機械,看的云里霧里。李光倒是得心應手,什么都會些。讓李光去跟著一位叫孫占良的師傅去開車床。這位孫師傅因為李光上來就會些操作,滿臉的笑容,心想有他在,自己動動嘴就行啦。
其他人就不行了,什么也不會,師傅們也不教,就是讓打下手,自己看,說是現在忙,等不忙了再教。
老九跟著的師傅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師傅,叫魏超,一起開鉆床,做鉗工。別看年齡不大,手上的活干的還是很漂亮的。只不過這心眼確不少。把鉆頭裝在鉆床上,告訴老九這怎么操作。其實他已經把搖臂鎖死了,平臺上有工裝,都是批量生產的零部件,只要往下按升降就好了,因為鉆床有些老,毛病多,沒有自動,只能一個一個的壓。
魏超告訴老九放上去,打透拿下來就換一個上去就好了。然后自己坐在一邊喝著水,玩起了手機。雖然只有貪吃蛇,依然玩的很陶醉。
老九說:“師傅,這些都打完嗎?”
魏超說:“你就打吧,多的是,打完了上車間轉轉找個小車,上車床那去拉,去了你就看見了。”
老九說:“好的。”
很快托盤上的件兒就打完了,得有二十多個,老九說:“打完了。”
魏超說:“行,去找個車,上車工那拉點過來。”
老九說:“行!”
老九轉悠著找了一圈,沒有小車,就有一個,上面還放著很多的件兒,被別人占著。老九和別人商量著能不能把件兒拿下來,拉點件兒就給他送來。那人看老九是新來的,不肯給老九。其實就是仗著是老員工,又是本地人,建廠時候占了地,給他安排成了工人。故意的在欺負新人。
老九沒有找到,來到魏超跟前說:“師傅,咱們這邊就一個小車,還占著呢,別處還有小車嗎?”
魏超說:“本來就一個小車,讓他拿下來不就完了。”
老九說:“他不拿,我幫他拿他都不肯。”
魏超因為正玩著手機,感覺自己被打擾了,生氣的說:“什么都干不了,廢物啊。”說完魏超就起身過去跟那人說:“范師傅,你這拉過來這么多,下班前干的完嗎?”
魏超嘴里的范師傅就是為難老九的人,叫范金鵬,都四十多歲了,是個小氣鬼,整天就知道欺負老實人,蹭別人煙抽,自己能從別人那蹭來,絕不花錢買。
范金鵬說:“你用你就拉走,把東西給我放托盤上。”
魏超轉頭跟老九說:“給他缷嘍,放托盤上,就這么點事,還干不了。”說完就又回去玩手機了。
老九知道,自己新來的,別人什么樣也不清楚,不能跟別人鬧別扭,把車上的件拿下來要推車走,范金鵬還不忘拱火說:“他就是欺負你呢,你能人,別看他那樣,孫子著呢。”
老九笑了笑沒做聲,拉著小車去了車工那邊去找配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