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星旅其四
宇宙邊緣，小星系邊緣。
男人被眾多自虛空生出的鎖鏈刺穿，一時間血如泉涌，他大喝一聲，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住，只是虛空鎖鏈無法掙脫。
他被鎖鏈拽到光幕上，擺成大字，“這tm真不是殺陣嗎？看樣子要虐殺我呀，呼——看來要折騰一番了，這陣法讓我無法吞吐……”他迅速調整好呼吸，眼神凌厲，眼瞳如星辰大海，隱約間有什么東西在旋轉。
“完了，這下要翻皮水了！”手中劍傳出神念。
他扯動鎖鏈，勉強揮了揮劍，“呵，這才哪到哪，自修道起這種情況多如牛毛，不知為何我還蠻喜歡這種局面，小劍你靈智剛起，回憶一下印在身體的記憶，面對這種情況享受就好。”葉青的聲音平靜中夾雜著戰意。
只見，法則之力出現在他的上方，法則之力與腳下的星陣相呼應，化為透明的罩子扣在陣法之上。六大法則之力散發著迷人的光芒，顯然已經蓄勢待發，葉青被鎖鏈禁錮在六芒星中央，無法躲避。下一刻，如傾盆大雨一樣，無盡的法則之力傾瀉下來。
葉青強行站起身來，只見鎖鏈在他身上劃出一道道可怖的傷口，鎖鏈僅被拉動少許，傷口血如泉涌！他嘴角掛著一抹邪魅微笑，仿佛沒有感受到疼痛一樣。
男人艱難的站起身來，立于陣法之上，雙手持劍，他的氣息變幻莫測，仿佛有異象降臨，蔓延開來。
星系邊緣，陣法之上，一道身影舞動著身軀，法則之力仿佛無窮盡，盡數打在他的身上，鎖鏈繃緊吱吱作響，也只能活動有限的范圍。
男子如同完美的機器，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不斷用同樣的法則迎擊。他眼瞳發光，圓環不停的旋轉，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動作反而越來越干脆、迅速！
星系中心，黑洞。
黑洞的不遠處，有兩個閃閃發光的人形站在虛無之處，仿佛沒受到一絲外界的影響，有神念的波動斷斷續續傳出。
“如何？這小家伙不錯吧？正如我所說的，這小子準行，而且他幾乎和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是天命……”
另一方打斷了前者，“命運？天命？宇宙中生靈無數，這么久總會有相似的東西，相似的花，相似的葉，可惜了，太渺小，如今我已是強弩之末，傳承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不可輕易賜予……”
“這，你要親自出手？師尊您出手是要殺了他嗎？您無后人，跨越漫漫長夜，我找到了最好的！我認定于他！我很確定，當初是您的道選了我，現在無疑又選擇了他……”
“一切規則都是我定的，無盡歲月以來，這種程度的也有幾個，有的還真不錯，特別是……我悔矣。”
“那是我的責任……”
“非也……你既然如此在乎他，那么失敗或許也是一種解脫，若是我之道的選擇，你就更不用擔心了，這也是我最后一次干預，原本我把一切都托付于你，沒想到自己能以這種方式茍延殘喘。”兩道身影漸漸消散，“好久了，真是太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為何，小柳，接下來……”
“只剩下我，我要如何去走，師尊。”
“……”
……
葉青艱難的起身，整個人蒼老了許多，他的肉身正在發光，與歲月之力展開拉鋸戰。當男人回神觀察四周時，無形的歲月之力籠罩了過來，金色的鎖鏈被扯得繃直，隨著劍氣縱橫，最后一點法則之力被消耗殆盡。
“虧了小白那一口，再有我可就真的被榨干了，可能真會翻車。”男人長呼了一口氣，打量著自己修長的雙手，“雖然不知道是何人的布局，但是幫了我大忙了，量身定做的修煉，圣人之力已揮灑自如……”
少頃，男子用力扯了扯纏在身上的鎖鏈，動用各種辦法，卻無法弄斷或擺脫，鎖鏈深深勒進了血肉之中。一籌莫展之際，鎖鏈忽然動了起來，從虛空全部伸出。鎖鏈不斷縮小，說時遲那時快，像小蛇一樣鉆進葉青的身體，葉青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感覺沒有任何不適，扯了扯殘破的青色道袍，肉身也沒出現異樣。
“什么鬼東西……”
“主人的氣息如今堪比族里的老怪物了！而且比那個時候強盛多了！這下可怕的異化也可以掌控了。”小劍傳出欣喜的聲音。
“難說——恐怕小黑的力量更加難以估量了，不過，這是我的問題，沒想到……罷了，此番也算是有所機遇，圣位可以慢慢穩固，可以回去了……”葉青看著無盡虛空，臉上表情復雜陷入回憶，“你們有在看嗎？我終于可以去征戰了，司星，哥哥，師父……”
男人站在光幕上愣神許久，突然間，他的耳邊驚雷炸響，“圣人？你也算圣人？憑你能干些什么！”那聲音震的識海驚濤拍岸，他耳暈目眩之際，前方不遠處的虛空破碎，有一個身影顯現。
來者一身青衣，劍眉星目，直入鬢角，鼻梁挺拔，偏薄的嘴唇勾出冷漠的弧度，臉龐棱角分明，面冠如玉，氣宇軒昂，長長的白發散落在腰間。
葉青的聲音顫抖起來，他從來沒這么詫異與震驚，“你是誰！你——你到底是誰？”
一雙眼瞳如星辰大海，隱約間有東西在旋轉，葉青感覺自己像是浮游面對巨龍。他低頭扶額，看見腳下的光幕映出自己的臉，一樣，一模一樣，來者居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光幕之上，兩人對峙，漆黑如墨的頭發與銀白如雪的頭發下，是相同的臉，要不是兩人的頭發顏色和道袍的顏色不同，葉青還以為自己在照鏡子，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無法與吾對視嗎？”聲音在葉青的腦海中回響。
葉青眼瞳中有“∞”出現，開始旋轉，他盯住對面，同時調整呼吸。對面僅是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氣息，就如同天河倒灌，葉青感受到無上偉力打到身上，他自傲的肉身成圣仿佛下一刻就要炸碎，怎么會有如此強者，所謂的至尊也不過如此。
“不知前輩是何意圖——”葉青從牙縫擠出聲音，他感覺自己的肉身，骨骼，甚至識海都在崩潰的邊緣，即使這樣，他也沒有動一下，屹立不倒。
可能是一瞬間，也可能過了許久，葉青的視線與意識也漸漸模糊，以他目前的實力足矣叫板老牌的圣人，這是他的自信。可面對那熟悉的臉，葉青不由自主的產生深不可測的感覺，那是如同星空一樣浩瀚，他覺得對方想干掉自己，甚至不會比捏死螻蟻麻煩多少。
朦朧中，仿佛看到那張與自己一般無二的臉上，浮現莫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