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塋國,烏水鎮。
金烏道人著一身白衣,眉如彎月柔情似水,眸如含星璀璨晶瑩,眼珠微動顧盼神飛。
鼻翼微微細巧挺秀,唇似丹霞棱角分明。
一頭墨發高高豎起,傾垂下來如云飄逸。
臉龐微圓,線條柔和,稚嫩中添了幾分柔媚,柔媚中又揉了幾分英氣。
讓人忍不住想接近,可靠近了又不敢輕易褻瀆。
她手里捏著把長劍,站在高樓之上,微風拂過她的面頰,目光陡然變得冷厲。
寒劍倏然破空飛旋,刀光劍影閃爍間,只聽一聲凄厲慘叫,成了精的黃鼠狼瞬間倒地,尸首分離。
樓下人頭攢動,將各方道路圍的水泄不通。
掌聲雷鳴,歡呼雀躍,都在拍手稱快,贊譽之詞都能灌滿整條街。
金烏道人收回長劍,整理儀容,站在高樓之上,俯視眾生。
微微一笑,道:“禍害已除!大家即可安心!”
“為防止再受邪祟妖魔侵擾,本道長特意為大家準備了一些驅邪避魔的符紙。”金烏道人從隨身攜帶的行囊里掏出一沓黃符,“十文錢一張,概不議價!來來來,看一看,瞧一瞧不靈不要錢!”
眾人:“……”
樓下一片啞然,繼而一哄而散。
金烏道人撓撓頭,略顯尷尬,呵呵呵!平日里出街擺攤算命賣符叫順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這一戰,讓她在烏水鎮上迅速成名。
……
一家名叫歸心似箭的客棧里,金烏道人正埋頭認真地提筆畫符。
筆尖落下的地方,紅色的朱砂留在黃色的符紙上,兩廂明艷的色彩形成鮮明的對比,又相輔相成。
旁邊站著位面色蠟黃的小老頭。
見她筆停了,弓下腰,顫巍巍地開口道:
“道長,我家小女的尸體被盜了!”
“尸體被盜,那就報官啊,找本道長做什么?”
金烏道人名為云坤。
云坤放下筆,蹙著眉,滿臉的不悅。
又歪著頭仔細打量桌上剛畫好的符紙,神情里頗不滿意。
這都畫了千萬遍,還是不如意,什么時候才能畫出一張像樣的符來?
云坤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很是頭疼。
又睜眼瞧了下對面的小老頭,頭更疼了。
她是個道士呀道士,驅鬼捉妖不在話下,怎么東家的雞丟了,西家的夫妻吵架了,張家的小孩調皮搗蛋了,李家的牛難產了都來找她。
現在好了,都快埋成白骨的尸體丟了也來找她。
小老頭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抖著嘴唇說道:“道長,要是報官有用,我就不來勞煩道長了,那官爺都是拿錢不辦事的,塞了好多禮,他們只說了一個字‘等’,我都等了五日了,也沒等到個衙差來報信。
都上衙門問好幾回了,官爺總推公務繁忙,要再等幾日。
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嘛。”
云坤瞧著桌上那張符,紅色朱砂字跡歪歪扭扭,心里著實煩悶。
這些個狗官,貪污受賄就算了,還一個個都是沒用的飯桶。
來這雖不久,官爺什么德行,倒是摸得一清二楚。
不砸夠銀子是不會辦事的。
就算辦了也不一定用心。
云坤一把抄起桌上的符紙,揉成一團,丟到了地面上,道:
“飯桶!真是飯桶!”
“是,是,飯桶!我是飯桶!”
小老頭點頭哈腰應聲道,
“只要道長肯幫忙,說我什么都行!”
云坤無語至極。
“沒說你啦!行啦,說說吧,怎么回事?”
原來小老頭名叫高晟,家境也算富庶,早年有過一個女兒,名為高蘭,金枝玉葉般的養著,才剛到二八年紀,就染病身亡。
已經安葬了五年,前些天,清明掃墓,發現墳被人掘了個大坑,高蘭的尸身不見了。
夫妻二人忙報了官,那群飯桶,不出人命的事不上心,沒理。
高晟覺得這事太過蹊蹺,這人都下葬這么多年了,還被掘墳,黃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聽說城東頭來了個道長,有些能耐,專管各種稀奇事,只要給錢就行。
所以就找到這來。
“道長,你看這些夠嗎?”
高晟掏出一錠銀子,遞過來。
云坤抬起眼皮,見一錠亮閃閃的白銀,正聲道:
“咳咳~這事,也不是誰給錢就辦的!”
高晟又掏出一錠銀子來,兩錠銀子雙手奉上。
真誠地道:“道長,這些呢?這些銀錢就當是定錢,等事情辦妥了,道長要多少都盡管開口,只要高某有的,定當奉上!”
云坤看著這兩錠白花花的銀子
心道:“高晟當真是愛女如命啊,為了具尸骨,錢多少的都無所謂!手邊也該添置點朱砂了。”
擺擺手道:“算了,你先收著吧!等事情解決了,要多少再說!”
云坤就是這樣的脾性,雖然貪些小財,但都是先辦事后拿錢的。
高晟忙跪下來磕了個頭,
“道長肯幫高某的忙,真是多謝道長啦!”
云坤忙去拉他,擰眉道:
“這是作何,動不動就給人下跪,要折本道長的壽啊?”
高晟忙咧開嘴笑道:
“不敢不敢,道長您洪福齊天,廣結善緣,定能壽與天齊。”
云坤聽這話倒有些高興,
“那是自然!別廢話啦,走!現在就帶本道長去看看!”
高晟帶著云坤爬了一段彎彎繞繞的山路。
高晟指著前方一堆泥,道:“道長,那就是小女的墓。”
那是一堆散泥,顏色偏深,與周邊土的顏色大相徑庭,若非高晟提醒,還真看不出是個墳堆。
還沒走近,高盛又大叫起來:
“碑呢,碑怎么也不見了?哪個天殺砍腦殼的,居然把碑也盜走了!”
“怎么了?”
高晟情緒激動,臉都漲得通紅,大聲道:
“道長,這哪個狗東西居然把我女兒的墓碑給盜走了!”
云坤繞了四周看了一圈。
只見一堆被刨得松散的泥和一個大坑,確實沒有墓碑。
云坤問道:“之前你來的時候,可還在?”
“之前來的時候還在的,只是墳堆上有個大洞。現在居然連墓碑也不見了!”
高晟說話時,語氣里都是激憤。
云坤忽然靈光一閃,問道:“墓碑上是否刻有高蘭的生辰八字?”
“有!”
高晟答得干脆。
“怎么了嘛道長?我們這的人,一般都會刻的。”
云坤神色凝重,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都死了多少年了,還被掘墳,若不是有深仇大恨的人絕不可能這么做。
高晟名聲一直很好,為人謙遜又膽小,像不會是惹了仇人,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陰,婚。
云坤這么一想,后背竟有些發涼。
忙問:“最近可有聽說誰家死人了?”
高晟被問個猝不及防,愣了半晌,吞吞吐吐道:
“好像…好像…沒聽說!”
云坤又追問:“那可有人大張旗鼓的做法事?”
高晟搖頭道:“好像也沒有!”
云坤摸了摸下巴,疑惑道:
“不可能啊,要是陰,婚,得有死人,況且還得巫師做法。難不成……”
高晟忽然大叫起來:“道長!我好像記起確實有人在家請巫師作法啦!”
“那你怎么說沒有?”
云坤責問道。
高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道長,我才想起來。況且,況且我想到的這個和道長說的有點不同。
那家人不是大張旗鼓地做法事,反倒是偷偷摸摸,生怕人看到似的。”
云坤一聽,兩眼閃光,道:“此話怎講?”
高晟努力回想,片刻,他道:“前些天,我一直往官爺府上奔走,但衙差總是三言兩語將我打發走。
我折回的路上經過一戶人家,也算是高門大院,里面竟傳出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還有一些鐵器碰撞聲,聽上去又像是鈴鐺聲。
可門外卻掛著紅綢,貼著喜聯。
我當時只念著小女的事,心里暗暗罵那群狗官。
也顧不得想其他的事。現在道長問起來,我才想起,那戶人家好像確實有些古怪。
明明辦喜事,卻像是哭喪似的。”
云坤打了個響指,
“這就對了!”
高晟摸摸腦袋疑惑道:“對,什么對?難道辦喜事就是要哭的?可我怎么沒聽說,竟還有這樣辦喜事的,呵呵~稀奇,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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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消瘦
基于這是一個鬼故事,歷險相對較多。 絕對是甜文。 十分慢熱,畢竟鬼界大佬追妻路漫漫 要是喜歡的就點收藏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