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向周瑜借箭
在一陣陣蕭瑟的寒風中,曹軍和吳軍的輜重營兵士都在千方百計的瞞著對方的斥候,做著一件他們自己也摸不著頭腦的事。
尤其是曹軍這邊。
他們自從出了許昌,一路南下幾乎沒有遇到絲毫阻礙,天天過著運運糧食就能打勝仗的日子。
可就在這幾天他們接連接到了兩個莫名其妙的任務,收集靈煙和結扎草人。
“你知道以前黃巾軍的張角么?”
一個看上去年過四十的老兵對身邊的小徒弟說到。
“知道啊。”小徒弟不知道師傅為什么突然說起這位已經作古的梟雄。
“當年他打最后一戰的時候,站在城墻上當著眾人的面向下撒豆子,說能變成士兵,結果......”
小徒弟正在扎草人的手忽然頓住了,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顆栩栩如生的草人頭,遠看說不定真能唬住人,可畢竟是個死物。
“張角那是逆天行事,反抗朝廷,忤逆大漢,而且最后一戰已是必敗之局,急火攻心之下陷入癲狂才會做出這種荒唐之事,師傅怎么能拿曹公和張角比呢?”小徒弟不滿的說。
“旁人不知江東水軍的彪悍,我可是再清楚不過了,曹公的人在平原對上周郎自然是無往不利,可若是在長江水上,呵呵...還不如這草人。”
老兵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自己左邊空蕩蕩的褲腿,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小徒弟制作器械的手藝都是跟老兵學的,自然十分敬重老兵,可這時候卻轉過臉去不再理會師傅。
曹軍一路南下,所向披靡,強如荊州劉琮蔡瑁也不戰而降,益州劉璋更是頻繁主動示好。
在小徒弟的心中,曹軍乃是王者之師,怎么會敗呢?
老兵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么。
只有那些外人和曹軍中的熱血青年,依舊沉浸在北克袁紹,南平荊州的豪氣之中。
一些有遠見的謀士和經驗豐富的老兵都開始為接下來的大戰擔憂。
尤其是老兵。
他們習慣于在馬上殺敵,東吳的濕冷水氣和搖搖晃晃的戰船讓他們幾乎失了神,最要命的是無處不在的瘟疫。
這些曹軍的中堅力量對攻打江東的前景并沒有外界盛傳的那樣信心十足。
悠悠兩天過去,輜重營的兵士在諸葛宏的指揮下,不緊不慢的在三十條大船上放滿了草人,可弓箭依舊沒有著落。
底層的這些士兵不知道軍令狀的事,倒覺得扎草人的活難得清閑,呂世文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圍著輜重營團團轉。
他恨不得張嘴讓這些人全部去制造弓箭但又不能違抗諸葛宏的命令,只能看著干著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著手下這些人。
大餅一向少言寡語,但也忍不住向諸葛宏問道:“先生難道不擔心軍令狀的事么?”
“擔心。”諸葛宏輕輕一笑說道。
大餅不知道還要問什么,只是不解的看著諸葛宏。
“我擔心的不是十萬支箭的軍令狀能不能做到,而是完成這個軍令狀之后,曹丞相麾下的各位大人愿不愿容我。”
大餅聽的似懂非懂,他是個提刀的武士,文人輔臣之間的勾心斗角他理解不了,不過隱約還是能感受到,先生這應該是在擔心樹大招風。
曹營里的勢力可不像是一般的軍閥那般簡單,既有曹氏本家的血脈還有各個宗親大族的介入,最麻煩的是,這些謀臣中還會有皇家的人。
雖然現在皇家已是形同虛設,但只要皇帝還在,皇家這兩個字依舊有著沉甸甸的分量。
心向漢室依舊是這個年代明面上的政治正確,鎮守許都的那位荀文若大人就是其中的代表。
若是諸葛宏在戰爭中大放異彩,這些口蜜腹劍的謀士會如何看待他?
大餅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輕輕攥了攥手里的刀把。
諸葛宏也沒有多做解釋,而是把外面轉悠的呂世文叫了過來。
“老呂啊,晚上我軍就要跟吳軍打第一仗了。”
呂世文沒有太驚訝,雙方在江邊磨了這么久,也是到見見兵刃的時候了。
可是這話由先生說出來,呂世文還是有點心慌,再加上諸葛宏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那就打唄,您跟我說是因為前線需要什么物資么?”
“不是。”諸葛宏搖搖頭,“是因為你得跟著我去前線,而且是第一線。”
“什么?”呂世文生動演繹了什么叫呆若木雞。
“大人,我們可是管輜重的啊,跑前線去干什么?”呂世文反應過來,眼淚立刻就要往下掉。
“管輜重的?這兩天應該有不少人送賀禮過來吧,軍師祭酒這個頭銜足夠讓很多人巴結了。”
諸葛宏還是盈盈笑意。
呂世文收了淚,老臉微紅。
他雖然時刻擔心諸葛宏軍令狀的事,但這些禮物可是一個沒拉下,全藏進了自己的小金庫里。
“咳咳......大人,有言道君子不立危墻,正是因為大人現在貴為軍師祭酒,上前線這種事就更不用大人出馬了。”
呂世文一臉諂媚的說。
“好了,別貧嘴了。”諸葛宏稍稍正色,“我們這次去,不是為了打仗,而是為了跟吳軍借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呂世文問道。
“十萬支箭。”諸葛宏壓了壓聲音。
呂世文見鬼似的看著諸葛宏,胖胖的臉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
跟吳軍借箭?
還不如直接把周瑜的命借過來算了。
“大餅,你會射箭么?”諸葛宏問道。
“會。”
“箭法怎么樣?”
大餅想了想然后輕聲說道:“當不在曹仁之下。”
諸葛宏在心里豎了個大拇指。
“老呂,這幾個安排你聽好,萬萬不可馬虎。”諸葛宏此時的神情無比嚴肅,呂世文就算是腦袋上長滿了問號,此時也只能認真聽著。
“這次我們一共帶三十只船去,每只船上除了草人只帶二十名士兵,切記,務必要挑選那些染了瘟疫的士兵,只要還能撐船,病情越嚴重越好。”
“還有,帶上我給你的那個寶貝。”
呂世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盒小火柴他從沒離過身,連睡覺都要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