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4章，現場直擊。

　　陳忱沉再睜眼的時候他眼前是一片黑色，暈厥的感覺依然還在。

　　“嘶！”

　　一動后脖頸就撕裂般的疼。

　　“醒了？”

　　他的旁邊傳來一個低低聲音，陳忱沉立馬轉過頭看。

　　“……你怎么在這？”

　　徐虛一身的黑色衣服，正半跪在他的旁邊，他看著陳忱沉，黑夜擋住了他的表情，陳忱沉什么也看不到。

　　陳忱沉一臉的疑惑，面前的徐虛出現得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你看前面。”徐虛沒答他的話，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前面。

　　陳忱沉伸了伸下巴探腦出去看，發現警察正在剛剛現場，警車上的光閃得正刺眼。

　　他僅僅看了一眼就縮了腦袋回來。

　　低著腦袋，不打算說話。

　　“我來的時候你正躺在巷子里，我咋一看還以為你出事了……也還好只是暈了過去。我就把你扛到這里了。”

　　徐虛：“這里離現場最近，又不易發現……”

　　“嗯……”陳忱沉低低應了一聲。

　　然后隔了好久他吃慢慢開口，“……我差點殺了人……”

　　徐虛看著低頭有些情緒低落的人，想安慰幾句，卻發現自己也沒什么話可以說。

　　對于陳忱沉這樣普通的人來說，殺人是犯法的，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對于這類的危險物品，絕對是敬而遠之。

　　“我……我……開槍了……”

　　陳忱沉說，音色有些低，略帶著點顫抖。

　　陳忱沉只是一個極其普通的人，開了槍，他自然是心抖的。

　　“但是……我沒殺人……我沒殺人……”

　　徐虛沒想到陳忱沉也可以脆弱成這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沒殺人。”

　　陳忱沉點點頭，“我哥曾經和我說，要我一定要做一個好公民，絕對不要干壞事。也不能觸犯法律，更加不能殺人，我剛剛就犯了兩條……哥哥會不高興的……”

　　“……陳忱沉……”徐虛拍著肩，溫聲說，“不怕……”

　　大概是對徐虛信任，陳忱沉什么都可以和他說，當他脆弱的時候也可以有徐虛在旁邊。

　　但是陳忱沉沒沉落多久，就緩過來了。

　　“我沒事……”陳忱沉微微抬頭，說起了案子，“是蘇宿，和那個一直想殺我的人，他們兩個一起做的案子。”

　　“這兩個人……是因為我死的。那個男人說他還會繼續犯案，就在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信，說在西山區長巷12點動手，我去了，但是他們在這里殺了人。等我被引到這里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當時是血肉模糊……我看見血流了一地……我第一次到這樣的現場……一下子情緒沒控制，就怒氣沖腦，對他們開了槍……當時我也只是想為那些人報仇……”

　　徐虛：“……”（原來如此）

　　“徐虛，我想找出兩個人，把他們繩之以法。”

　　徐虛一眼就看進陳忱沉的眼眸中，那里亮晶晶的，盛得下一夜的星辰和極光，那些波光粼粼的反光，照明了徐虛的眼。

　　那是自信和堅決的眼神。

　　是鏗鏘有力的希望。

　　“我幫你。”徐虛說。

　　“謝謝。這次我定要親自抓回蘇宿和那個男人。已慰死亡的人。”

　　對了，當初就是因為這份堅定的自信讓徐虛覺得陳忱沉真的很優秀。

　　徐虛笑著說，“那我們先撤。要抓這些人定是要仔細謀略的，我們肯定可以做到的。”

　　陳忱沉和徐虛撤離了現場。

　　當晚徐虛就讓王奇對這兩個人的行蹤實行了翻查。

　　果然，在王奇一番大大的努力后是終于發現兩個人的下落！

　　“老大……我好難啊！”

　　王奇一整晚都在翻監控，從現場開始就開始找附近的監控，手指在電腦上一直點點點！點點點！就沒有多少時間停頓一下。

　　期間他還一直在罵那兩個一下子消失的兩個人，但屈于徐虛的壓迫，王奇熬了一夜，眼睛都要看廢了，終于是找到了一點點蛛絲馬跡。

　　但是這一點蛛絲馬跡立馬又消失了。

　　明明在公路上是出現過那么一點點的影子。

　　兩個人是非常謹慎的，但還是露了一點點面。

　　在開往郊外的公路上出現了一秒鐘，是在公路上的監控拍到的車內的兩個人，一晃而過。

　　真的，只是一秒鐘！！

　　然后又不見了！

　　王奇叫苦連天。

　　天才和瘋子的追逐，不廢腦力和智慧是沒有結果的。

　　于是王奇又在電腦前枯坐了一天。

　　可想而知，對方是如何的厲害。

　　終于的終于當天晚上王奇終于在他瘋狂的腦力勞動輸出下追蹤到了對方。

　　王奇幾乎是苦不堪言他已經很久沒這樣腦力勞動過大了。

　　王奇：“臥槽！這兩個人真是不容易找到！！…就跟TM人間蒸發一樣！！…避開了所有的監控，離開了現場之后兩個人就像石入大海一樣絲毫沒了足跡…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瞬間又給消失了！！…要不是之后這個男的怕是煙癮發了出來買煙不小心被拍到了個背影……我TM還真的找不到他……”

　　徐虛從王奇罵的這幾個臟話就可以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是有多氣憤。

　　徐虛還是不希望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就滿嘴的臟話，于是拍了拍他的腦袋，“……臟話挺溜？”

　　王奇嘿嘿的兩聲，馬上又轉移了話頭，“這也還要虧得我眼力好！準確的分辨出了這個人是誰……啊哈哈哈！我真是百年難得的人才！”

　　“老大，老大，你不知道我眼睛是如何的獨到！就憑著視頻中只出現過幾秒鐘的背影的幾秒鐘！我都能認的出來……啊哈哈哈，我真厲害！”

　　徐虛知道天才一般是會有些出眾的優越感，可沒想到這個王奇臉皮是有些厚。

　　“嘿嘿，老大，吶，已經定位了他的位置，他進去除了出來買過一包煙之外就再也沒露過面了。”

　　王奇將電腦上的定位給徐虛看。

　　那是白城和令城的邊界處，是一個叫‘白令’的酒店。

　　徐虛問，“兩個人在一起？都在？”

　　王奇立馬點頭。

　　王奇看著電腦上的屏幕，思忖著說，“這個酒店……嗯……我稍微了解了一下，有些內幕，我總覺得里面應該不簡單。”

　　“是怎么了嗎？”徐虛問。

　　“……我調出來看過它里面的監控，發現它不僅僅外部有監控，里面也有，就是住房里面也到處都是監控。這樣就絲毫沒有什么隱私可言，也不知道是藏著個什么心思。”

　　“我在里面發現了兩個非常可疑的住戶，我總覺得我在哪里看過那兩張臉，但是我一下子想不起來……”

　　徐虛：“……”

　　“你看。就是這兩個人……”

　　王奇調出了監控，翻出了兩個住客。

　　然后把他們的照片給放大，“老大，我發誓我一定在哪里和他們打過交道，或者是我看過他們的資料。”

　　徐虛打趣他：“還真當自己過目不忘啦？”

　　徐虛繼續說，“你給我看看那個男人出現的鏡頭，確定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動手了。”

　　王奇一邊掉出視頻一邊問，“我們去嗎？”

　　徐虛看著電腦上播放的視頻，說，“你們不用。我去就可以。”

　　王奇：“為什么？？？？？”

　　徐虛：“這一次我是以陳忱沉的朋友去抓罪犯。不是以‘魔術師’的名義。”

　　“我會在我們出發之后就和警方聯系，讓他們去抓蘇宿兩個人。我們只需要先到場，給他們開路即可。”

　　王奇興奮的一跳：“那帶上我也無妨！”

　　“你需要好好睡一覺。”徐虛說，“將近兩天沒睡覺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說不定等你醒了我就回來了。”

　　王奇嘴一嘟，不是太高興，“為什么你每次出去總是不讓我跟，為什么趙哥哥顧哥哥都可以？！你總說我還小，不讓我出去！說我只需要好好讀書！好好待家里！！我都做到了，可你呢？！你每次都答應我等你閑下來就帶我去玩，卻從來沒兌現過！你總是覺得我什么也不會什么也做不好！為什么要一直把我當做小孩子看！我也只差到法定成年的年齡3歲！！”

　　“那也還差著三歲。”徐虛無奈的說，“在這之前，你必須好好聽我的話好好讀書什么都不用關心。”

　　王奇不理他，鐵了心要去，“我不管！我就是想跟你出去一次！我就是要去！”

　　“王奇……”

　　徐虛剛剛開口，王奇就立馬打斷。

　　“我就去一次！我就要去！要去！”

　　徐虛無奈的搖頭，他其實不想要王奇那么早就接觸什么犯罪現場，殺人惡魔，連團隊的生意也很少讓他參與。

　　因為在他的眼里，王奇就和他的親人沒什么兩樣，他希望的是他平平安安的長大，無憂無慮的，不想要管那么多的事，不需要他陷得深。

　　畢竟他們這個團隊，是不黑不白的，他不想讓王奇就那么沉在里面。

　　“老大！！你不讓我去，我也有的是辦法！我就悄悄地跟在你們身后！絕對不會讓你們發現！”

　　以王奇粘陳忱沉的程度，說是偷偷的跟著去，也不是不可能。

　　徐虛想了想，他好像是沒有帶他出去玩過，每一次都是其它的人熬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所以悄悄地他去，但都不帶他去危險的地，他記得上一次就是因為劫貨的人突然出現，把徐虛嚇了一跳，生怕亂戰會傷到他。

　　徐虛最終還是妥協了，“我可以帶你去。但是你得保證一點，不要離開我5米遠。”

　　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我能盡我所能保護你。

　　王奇比了個yes：“好！”

　　徐虛又問，“你現在有了那個男人的照片，你能查出來他的一切嗎？”

　　“我查了！”王奇說，手在電腦上點得噼里啪啦，掉出了一份個人資料，然后把電腦給徐虛看，“我只能查到這些。名字年齡，性別，他的其余的的信息都像是被屏蔽了一般。并且我都覺得僅存的這些都可能是假的。”

　　“那也沒事。”徐虛說，打開手機拍了照片，給陳忱沉發過去，“我們倒也不用詳細知道他的過去，我們的目的只是讓他歸案。只要找到了他現在的位置，機會就大了。”

　　徐虛轉了一下手機，打給了陳忱沉。

　　——

　　12月，25日晚。

　　‘白令’酒店。

　　302號房。

　　蘇宿聽見了開門聲，見張璋刁著根煙回來。

　　“煙癮又犯了。”張璋甕聲甕氣的說，“去了樓下。”

　　“沒被拍到吧？”蘇宿看著張璋關了門，說，“今晚不能出什么意外。”

　　“沒有。”張璋說，“那群笨蛋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們。”

　　蘇宿在屋內的沙發上坐下，往窗外看了一眼。

　　“今晚想怎么做。”

　　張璋繼續吸了一大口煙，“你知道的，天生的犯罪人只要殺過人之后，就再也停不下來了。所以，只要有機會，我怎么會錯過呢？”

　　蘇宿偏頭斜瞄著他，呵呵冷笑，“你就不擔心陳忱沉找到這來。你就不怕他把你送監獄？”

　　“哼。”張璋吞云吐霧著說，“就憑他？就連那身經百戰的警察也奈何不了我。你說笑呢！”

　　蘇宿：“你忘了他有徐虛。”

　　張璋倒是頓了頓了，“……你說徐虛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來頭……真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連我都打不過……這人著實難防……”

　　蘇宿：“A57。”

　　張璋驚訝，“是他！？”

　　蘇宿：“所以才難應付。”

　　“……”

　　張璋“這徐虛到底是為何要幫這個陳忱沉？若不是他三番兩次的搞亂，陳忱沉早被殺了……”

　　“到也未必。”蘇宿說，“他身后可是陳臣塵。就算沒有徐虛我們也動不了他。”

　　張璋深深地的吐了一口氣：“上面為什么一定要殺了陳忱沉？就他那樣也不見得有多少用……”

　　蘇宿搖了搖頭，“我想他們并不是要我們殺了他，大概就是要我們把他牽扯進來。”

　　“就算要我們殺了他，我們也未必做得到。”

　　張璋正要說些什么門卻突然響了起來。

　　蘇宿低順了眉，“來了。”

　　“我去開門。”張璋就起身往門口走去。

　　——

　　晚上10點。

　　蘇宿端坐在沙發上，眼盯著面前的四個人。

　　張璋手拿著刀，一臉的邪魅，那眼神像是看到了自己中意的獵物。

　　其它兩個人一個姓李，一個姓王。

　　都是，在逃殺人犯。

　　都是十惡不赦的罪犯。

　　“我說這個小男孩哪來的……”張璋說，“怎么看都瘦瘦弱弱的……一點也不過癮……殺這個還不如殺個雞痛快……”

　　李立：“反正就是讓我們直接帶過來給你們……不知道他的身份。”

　　蘇宿吸了一口氣慢條斯理的說，“上面吩咐的。不死只傷。你們下手輕點。”

　　李立是粗狂的漢子，皮膚黝黑，四方臉，臉上刀疤橫生，看著怪恐怕的。

　　王往是個青年，干干瘦瘦的，面無表情，進來之后不言不語，安靜如雞。

　　“他身上這么多的傷來的……”張璋挑開了胸前的衣物發現全部都是傷口還往外面流血，“就算我們不動他這些血足夠要他的命。”

　　蘇宿撇了一眼，眸中明暗相交，“我們照作就是。不需要問這么多。”

　　張璋嘿嘿冷笑，“那我可下手了，虐待什么的可不正是我絕學……”

　　張璋舔了舔了自己的唇，像是品嘗到極鮮美的獵物，忍不住垂涎。

　　說著就把刀在年輕的孩子的肚皮上比劃著，寒光中中的眼神是惡魔的誕生。

　　剛剛說完，張沉就輕輕在肚臍部劃了個幾厘米的刀口，他的喉嚨逐漸干涉起來，胸中的血一下子就沸騰起來，那種極其熟悉的快感一瞬間席卷而來。

　　“嘶！”張璋發出一聲享受的喟嘆。

　　李王兩個人也都是血染全身的人，看見這般情形，也都不自覺的看直了眼。

　　蘇宿咽了咽口水，她不是天生的罪犯，不會和他們一樣，對殺戮那般執著。

　　她轉過了身去，背對著那群惡魔。

　　她對著窗前，發現今晚的月亮尤其明亮。星星也是她逃亡那么多的天來看過的最多的一個晚上。

　　蘇宿不自覺的嘆了口氣，“這樣的晚上……不該有這般明亮的月……”

　　其實她報了仇之后便是行尸走肉，了無生趣，她對這個世間沒什么期待，也沒了什么興趣。

　　“都說死了的人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你……在不在這星河中……”蘇宿透過落地窗看著外面的繁星，“可真美。”

　　就是這樣星河萬里的夜晚，易牽起離人間的相思。

　　蘇宿從未發出過這樣的嘆息，因為她知道她不配，對于一個殺人犯來說，她不應該有這么多的情感。

　　如今報了仇，只剩下個赴死的念頭。

　　只要完成了今天晚上的任務，她想去哪，無人可攔。

　　樓下的鳴笛聲漸漸的消散，被壓下去的痛苦喊叫逐漸漏了出來

　　張璋他們還在繼續虐待，她不轉頭都知道是什么血腥的模樣……

　　空氣中的味道彌漫了起來，是魔鬼手下的痛苦，是極致的殺戮。

　　蘇宿從口袋中摸出了一支煙，抽著煙霧繚繞，可以暫時淡化那股血腥味。

　　落地窗映著她淡淡的眉眼，煙霧一升卻是云里霧里的飄搖之感。

　　下咽的口水都是香煙的味道，總算是舒服了些。

　　突然她耳邊多了個聲音，悄悄地，不緊不慢的，她一個轉身：“等等。”

　　看向了門口處，捏著個煙蒂，眼眸一沉，“有人。”

　　其余三個人立馬停止了下來，那個男孩子渾身是血，肉片翻飛，刀痕遍及全身，沒了完好的地方，他半閉著一個眼，無力的垂著手，指尖滴著液體……

　　一瞬間緊張的氣氛邊蔓延起來，幾個人不敢呼吸太重，側耳傾聽著門口的動靜。

　　張璋手握著剛剛的刀，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蘇宿，“有人？”

　　蘇宿：“剛剛有人在開門。”

　　“難道……被發現了……”張璋緊張的往門口一瞧，“馬上拉上窗簾，關閉電源，我們馬上撤……”

　　蘇宿還想再確認一下，張璋已往門口走，“我確認一下。”

　　三個待在客廳的人，面面相覷，面色都有些異色。

　　張璋穩步走到門口，往門上的孔一看，說，“外面沒人。你是不是聽錯了？”

　　蘇宿：“沒錯。確實是有人在。這個門是刷卡的，隔音的效果還可，聲音都傳到我耳朵里了動作不會小。”

　　張璋：“那我打開看看？”

　　其余的人都沒說話，眼睛盯著門，幾道炯炯的目光像是要穿透這道門。

　　蘇宿：“小心些。”

　　張璋沉著聲音，“不會是警察的，他們應該找不到這里。要是真的有我們會收到消息。”

　　他正說著伸手就要觸碰到門，就離著幾厘米的時候，門外突然響了起來，張璋暗叫不好，有人打開了門。

　　剎那間門就被從外面打開了，張璋完全沒料到門突然會打開。

　　就像剛想去拉開門把的時候突然門開了。

　　張璋嚇得一愣，但也只是頓了一秒，待看清外面的人后立馬往后退，滿臉的驚訝：“是你！”

　　然后是驚訝過后的淡淡語氣：“哼……還真想抓我們回去歸案？能找到這，不錯。”

　　然后他立馬回頭對屋里的人說：他來了。”

　　兩個男人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警察，都好奇的往門口處瞧。

　　只見一個瘦弱的男孩站在門前，滿身的黑色，滿頭的頭發斜著耷拉著。這個少年只是臉色蒼白，手指緊握，那股強烈的高壓撲面而來。最特別的是他的眼睛，血色的血管蔓延，那雙眸子中的絕決的狠厲，是明顯的厭惡。此外還透露著一絲絲他們看不懂的的喜悅。

　　蘇宿看著他，像是眸光閃了一下，然后極其的淡然，“來了。”

　　她的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沒有一點驚訝以及波動，面色也冷靜的出奇。只是那已經燃完的煙燒到了她的指尖，她卻沒有反應。

　　“陳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