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布滿了血絲，狠狠地瞪著他。

　　ta一步一步靠近，陳忱沉往后躲了一下，可也沒用??！

　　人家是拿著刀的武裝力量，他什么都沒有，握著手電筒的手掌都浸出了汗。

　　“啪?。?！”

　　電光石火見，只看見一道黑影從他后面飛飛出來，一腳踹在了ta的胸口，后者沒受住這么大的沖擊，徑直往后倒去，碰到了一大片東西，稀里嘩啦的一篇聲音。

　　“咳咳咳?。?！”ta倒在了地上，翻身使勁的咳嗽了起來，陳忱沉看見ta漚出了血。

　　可想而知，那一腳，到底是多么的力道。

　　“徐虛?！标惓莱两兴拿帧?p>　　“在。沒傷吧？”那個剛剛飛空中的人回頭朝他笑了一下，“到邊上去。這玩意危險得很。”

　　陳忱沉麻利的站起來，一邊拍著衣褲一邊挪到了旮旯里。

　　沒想到，徐虛，還是個能人?？磥泶蚣苓@事，他不用操心了。

　　ta僅僅緩了一下便又站了起來。捂著胸口，苦笑。

　　徐虛一手放在腰間一手做出攻擊的動作。

　　陳忱沉沒來得及眨眼，兩個人之間的戰(zhàn)爭便噼里啪啦的開始了。

　　“咻！”

　　ta踹了一大腳過來，陳忱沉捏著一把汗，但是徐虛彎腰輕巧躲過。

　　再接再厲ta手腳并用，發(fā)狠一般攻擊徐虛，徐虛應(yīng)付得還算得心應(yīng)手，沒受半點傷。

　　看看對方顯然是有些怒意的，不過ta打不過徐虛，相差得太遠了。

　　“嘩啦??！”

　　一腳踢了過去，板凳桌子掉落下東西，地上一片狼藉。

　　那人被徐虛逼到了門口處，見沒什么希望，往陳忱沉這邊遞了個惡毒怨恨的眼神，然后一個跳整個人奪門而出，徐虛立馬跟了出去。

　　陳忱沉也連忙跑出去，只見徐虛停在了樓梯口，回頭有些失望的說，“讓他跑了。”

　　“沒事?！标惓莱琳f，挪到徐虛身邊，笑著說，“這么厲害呀?！?p>　　“就練習防身的。”徐虛眼閃了閃，“你沒事吧？我剛剛看見你撞到了?！?p>　　“沒事。這點疼不算什么?！标惓莱琳f，動了動，手臂，嘶，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疼的，“不過ta怎么就盯我不放。滅口呀。”

　　“因為你已經(jīng)很接近ta了，ta感覺到了危險。是你帶給他這種危險的感覺，當然是要死盯你不放了?！毙焯撜f，“還好我今天來了，不然你怎么辦？尸體都不曉得丟哪去了。”

　　陳忱沉：“……”

　　沒帶這么……詛咒人的。

　　“沒有你，我也不至于被ta怎么樣的。那窗子也不高，才5樓，跳下去也不至于直接死亡?！标惓莱琳f，轉(zhuǎn)身回了房子，“我再看看，有沒有什么值得的東西。”

　　徐虛：“……”

　　屋內(nèi)可以說是亂七八糟的。

　　陳忱沉繼續(xù)查看著。

　　突然在床下面見著個木箱，褐色的，一臂那么長。

　　他拖了出來，打開一看，全是雜書，放得很整齊。

　　是小學初中的課本，雖然年代久遠了些，但也保存得挺好的。

　　一翻，一股屬于舊書的專有味道便傳了出來。

　　陳忱沉又看了幾本。

　　“啪！”

　　突然從書頁中掉落了一張照片，背朝下。

　　“照片？”身后的徐虛好奇，拿了起來，奇怪道，“這誰跟誰呀？”

　　陳忱沉扯了過來，端詳了一會，說，“是賀河和一個……不知道這個是誰。”

　　一張合照，看起來是古老的陳舊記憶。

　　照片中的背景是一所學校，看賀河的年齡，應(yīng)該是小學，那個時候稚嫩的賀河天真無邪朝著鏡頭笑，很可愛的樣子呢。

　　“拿著吧。以后說不定有用?！?p>　　再也沒翻找你什么東西了。

　　兩個人也就結(jié)束了這次有驚無險的探案之旅。

　　下到了樓下，徐虛固執(zhí)的要帶陳忱沉去醫(yī)院，陳忱沉沒辦法被他拖去了醫(yī)院。

　　光芒暖了些，風輕了些。

　　兩個少年，相伴而行。

　　——

　　原圓分不清度過了多少個接近死亡的時刻。

　　他身體里的血往幾十個洞口一直再流，那種生命流失的痛苦他清晰的感受到了。

　　來自地獄的惡魔不打算讓他活，卻也不讓他痛快的死。

　　他已經(jīng)沒了什么感覺，身體沒了力氣，于絕望中掙扎，看不到了希望。

　　他曾經(jīng)哭求對方讓他死，卻只換來更多的折磨。

　　遍體鱗傷，一身的窟窿，滿身的血，模糊的意識，無力的呼叫，卻只能化為了淚水。

　　“吱吱……”

　　原圓仿佛看到了光芒漏了進來，射在干涸的血塊上，反映了奇異的光。

　　ta走到原圓的面前，啪啪啪的拍著他的臉，麻木的他抬眼無力的看ta一眼。

　　“四天6個小時。”ta說，“無時無刻的失血，我想快到極限了是吧?！?p>　　原圓沒力氣，早已經(jīng)在反反復(fù)復(fù)的痛苦中失去了一切。

　　“你說。是警方先找到你？還是你先死呢？或者是那個叫陳忱沉的來救你？”ta說，挑著原圓的下巴，“你可要撐住，不然就真的……嘖嘖嘖?！?p>　　ta拿出了什么東西，原圓沒看得清楚，靠猜了一下，應(yīng)該是個手機。

　　ta把手機對著原圓，打開錄視頻的鍵，上上下下拍了個遍。

　　原圓不知道這個瘋子又要做什么。

　　“我給你拍個視頻。發(fā)警方，也發(fā)給姓陳的小子。就看他們能不能找到你了。要是找到了，那么你還是有活下去的機會。找不到，那正好去陪李理她等著你呢。黃泉路難走，兩個人在一起有個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惡魔的笑聲折磨著原圓的耳膜。

　　ta根本沒想過讓自己活的。原圓想，這個瘋子不過是發(fā)了瘋說的這些話。

　　“原圓，看看你這幅樣子，不堪入目啊。我還沒到100針呢。”

　　ta說著拔出了昨天才插進去的棒針，找了個還算完整的皮膚用著里，抵著進去，破開了皮膚，直達內(nèi)里。

　　“唔唔……”

　　原圓一陣痙攣，發(fā)瘋般的扯著繩子，搖搖晃晃的吐著血液，翻了好幾個白眼。

　　“疼吧？”ta說，露出一口白牙，寒顫得人發(fā)抖，“血沒流盡，想死也不可。”

　　“……唔……”

　　——

　　陳忱沉看著板上的人物關(guān)聯(lián)，差了一環(huán)，而且是最重要的那環(huán)。

　　——猜不到兇手和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徐虛在旁邊吸溜吸溜的吸著奶茶，時不時的看一眼對面那個愁眉不展的人。

　　“陳忱沉，你歇會，站半天了……”

　　“叮叮~”

　　不合時宜的聲音擾了一室安靜。

　　“陳忱沉，你手機，有人發(fā)消息給你?！毙焯摀P著嗓子喊，“過來休息一下?！?p>　　陳忱沉放下筆，慢慢的走了過來，眉毛中間的皺紋沒下來過。

　　“這誰呀？”陳忱沉拿起了電話，嘟囔了一句，“嗯？陌生號碼……？”

　　陳忱沉的眼睛盯著屏幕看了一會，頓時瞪大了眼，瞠目結(jié)舌一般。

　　徐虛：“？？？？”（怎么回事？）

　　“艸！！”一聲驚呼從陳忱沉的口中冒出，把徐虛給嚇了一跳，“ta到底是什么意思?。俊?p>　　徐虛奇怪內(nèi)容，一把搶過手機，“我看看，怎么了。”

　　手機上的視頻中暗沉如水，一片昏暗，一絲微光從屏幕的下方漏出，中間的人蓬頭散發(fā)，臟兮兮的，滿臉污穢，衣物破爛，胸口下腹插著棒針，活像個刺猬，血一直流，小股小股的，卻不間斷。

　　“這是……”徐虛說，這里面的人已經(jīng)被折磨得看不出原來的樣貌，“原圓。”

　　“才四天多一點，這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徐虛的說，眉皺得很緊，“那個王八蛋！ta要折磨死他嗎?。　?p>　　“ta目的就是殺死原圓，怎么可能松手。并且，ta已經(jīng)被盯住，雖然身份不明，但是，估計也藏不了多久，所以ta要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報復(fù)?！?p>　　“咦？”徐虛說，“下面有話……‘獄血不盡，為祭亡人，痛不極限，不夠下獄’這是表明ta要讓原圓嘗痛苦之極啊……”

　　“當初賀河受到那么糟糕的對待，ta怕是要發(fā)泄夠了都不會罷休?！标惓莱琳f，“找不到ta是誰，我們就救不了原圓?！?p>　　“難道現(xiàn)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嗎？”徐虛說，帶著疑惑，“怎么說都應(yīng)該猜得出來一點吧？陳忱沉？”

　　“……”陳忱沉搖頭，“我不知道ta是誰。跡象太少了，沒有任何依據(jù)下，我猜不出來。”

　　可能，這一次，是猜不到是誰。

　　徐虛：“……”（如果找不到是誰，原圓就根本沒救了。）

　　好久沒有現(xiàn)在這般急迫過了。

　　“ta囚禁了原圓，虐待……那么李理是不是也曾經(jīng)被囚禁？不不不，她沒有被囚禁，不然她宿舍里的人早就察覺到了，她作息還算正常，課也沒缺，這樣說來，ta是放養(yǎng)著她，可原圓……難到是時間不足？還是說……我猜不到?！?p>　　“ta到底……”陳忱沉說，“或許ta……”

　　各種推測被否決，在極少的依據(jù)下，做出任何的推斷都是狂言。

　　“那ta怎么知道你號碼的？為什么要發(fā)給你？ta想告訴你什么？挑釁？炫耀？暗示？”徐虛說。

　　陳忱沉一時間沒答上來，對于犯罪分子在想什么，他又不是次次都都清楚。

　　徐虛的口袋里手機就在這沉默的時刻響了起來，徐虛掏出來一看。

　　“……何事？”

　　“警方收到了視頻，是原圓的?！?p>　　對方有些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經(jīng)過擴音器的傳播，變得森然寒冰。

　　徐虛：“……”

　　這一次換陳忱沉疑惑的看著徐虛。

　　“警方加大了力度。徐哥，要我們幫忙嗎？王奇最近閑著，找點事給他做？”

　　沉默一瞬的徐虛說，“好。”

　　“得了。”然后對面的人吼了一聲，應(yīng)該是拿張手機對那面的人說的話，“王奇，徐哥派活了……”

　　對面依稀傳來那個王奇懶洋洋的聲音，“徐哥！哥他什么時候回來……”

　　對面笑吟吟的說：“等你乖的時候……”

　　徐虛笑了笑“讓王奇現(xiàn)在就查發(fā)視頻的地址。我等著?！?p>　　“嗯。”對面應(yīng)了聲，“找個時間回來一趟，兄弟們想你了?！?p>　　“好?！?p>　　徐虛沒掛電話，保持了通話中。

　　因為他相信，王奇要查一個手機的地址，不用費吹灰之力。

　　他轉(zhuǎn)頭看著陳忱沉，“警方也收到了同樣的視頻。”

　　“呵。果然。這是在和我們比賽呢，比是ta先弄死原圓，還是我們先找到他?！标惓莱烈幌伦泳蚲et到了ta的目的，“這樣一來，時間就緊張了。ta可沒心思陪我們玩。這應(yīng)該是ta殺原圓的前兆?！?p>　　“我已經(jīng)去查了。過不了多久就能知道那個手機的定位了?！毙焯撜f，反倒他是不急了，“不會最壞的。ta不會這樣就讓原圓死的?！?p>　　陳忱沉搖了搖頭，“普通人怎么會猜得透罪犯什么心理ta要是不按常理出牌……”

　　徐虛打斷他，“不會的?！?p>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里突然傳來了聲音。

　　“徐哥！查到了！在江邊福富樓！奇了怪了就上次你們?nèi)サ牡胤剑　?p>　　徐虛：“！?。。　保ㄔ趺磿。。。?p>　　“江邊福富樓??！可真巧?！毙焯撃笾娫?，感嘆不住。

　　陳忱沉聽到了聲音，驚訝的睜著個求證的眼睛。

　　“徐哥，我們也一起去吧?？傆X得挺危險的?！?p>　　徐虛默然了一瞬，低聲說，“別帶王奇，他還小，別讓他一天天的看見這些犯罪分子，對他的成長不好……”

　　“不！”對面的手機一下子傳出了尖銳的聲音，是王奇的，大概是搶過了手機，對著聽筒大聲嚷嚷，“哥，我要去，你讓我去好不好！？”

　　“你就帶我去，好哥哥??！”

　　然后那邊的聲音突然被中止了幾秒。

　　“待著?！?p>　　“不帶他去?！笔謾C又回到了他手上，“徐哥，帶槍嗎？裝備要嗎？”

　　“徐哥！！”，王奇的聲音遠了些，卻依然聽得清，“徐哥……我就去看一眼……”

　　“嗯?！毙焯摰吐晳?yīng)著，沒讓陳忱沉聽得見，“沒必要大張旗鼓。我能應(yīng)付小事，你們見機行事?！?p>　　“好。”對方一口應(yīng)下，“聽你的?！?p>　　“給我找個騎士，我們馬上要過去?！?p>　　“安排上?！?p>　　徐虛掛了電話，抬頭突然看見了緊緊的盯著他的陳忱沉，他的眼神冒著銳利的鋒芒，一股股的撒進了他的眼眸。

　　那么一瞬間他覺得陳忱沉怕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將聲音壓得極低，陳忱沉不會聽到的。

　　但是他沒由來的一慌。

　　多年來的自覺告訴他，陳忱沉開始對自己產(chǎn)生了好奇。

　　從他飛速的消息，以及異常的細微細節(jié)中。

　　不過他很快收斂了一切的探尋目光。

　　“江邊？福樓？”陳忱沉說，“手機定位在這里？？”

　　“對。現(xiàn)在就走？”徐虛問。

　　“你覺得我們能坐以待斃。”陳忱沉說，“徐同學，罪犯的位置都查到了，下一步，自然而然是甕中捉鱉了。”

　　陳忱沉笑了，淡淡的笑，幾乎讓人察覺不到。

　　“去！必須馬上立刻去！”徐虛嘩啦嘩啦的應(yīng)道，“抓壞蛋去！”

　　偶爾，就像現(xiàn)在這樣，徐虛還很貧，越是在緊張關(guān)鍵的時候他越搞些不合時宜的動作語言出來。

　　“你陪我去？”

　　陳忱沉突然一個靈光想起來這是徐虛第一次和他去抓壞人。

　　“徐虛，你是富家的公子，要是去了傷了碰了，我……”

　　徐虛懶得理他：“哎呀！怎么這么啰嗦！還去不去？待會都跑到西半球去了！！”

　　“徐公子第一次陪你抓壞人呢。不應(yīng)該樂呵呵的接受嗎？！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p>　　“去去去。”陳忱沉立馬說，受不得這人啰嗦的毛病。

　　徐虛拽著陳忱沉出了門，一邊嘀咕，“要是你一個人去還指不定會不會挨揍……”

　　“那天我們一起去福富樓遇到的那個王八蛋不就很厲害！你單槍匹馬？呵呵。原圓沒搞出來你倒是成了他的陪葬品?！?p>　　陳忱沉：“……”

　　這嘴好損?。?p>　　“我知道你抓壞蛋著急但是你能不能在考慮自身的前提下沖動！？真是的，不讓人省心。”

　　出了門，被徐虛拽著陳忱沉一直往前走。

　　期間他看了一眼手機。

　　“待會去到了你別毛毛躁躁的往里面沖。我從警方哪里聽說好多次你都不計后果的沖得比那些警察還快。趕著干嘛呢！??？你待好不就好了，還給人家警察叔叔添亂……”

　　陳忱沉：“……”

　　他不就是隨便說了一句話嗎？這么就被啰啰嗦嗦的訓了這么多？？

　　徐虛拉著他直接到了拐角的角落里，那里停著一輛摩托車。

　　陳忱沉：“?。。?！”

　　又是這樣的摩托車？？！！

　　呵呵。

　　徐虛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熟練的跨上它，“來?？臁！?p>　　陳忱沉經(jīng)過上次的摩托車之行，也馬馬虎虎帥氣的騎了上去。

　　人家徐虛上去的時候非常漂亮的一個抬腿，盡顯大長腿，霸氣又帥氣得不得了！

　　而他……腿也不夠長只能人工抬著大腿騎上去。

　　就是兩個極其明顯的對比。

　　這種重機型的摩托車，果然還是不適合他呢。

　　“抓穩(wěn)。徐公子帶你體驗轟隆隆的極速體驗。保證安全極速又帥霸！嗷嗷嗷……”

　　陳忱沉：“……”

　　當摩托車咻的一聲沖出去了的時候陳忱沉因為慣性下巴一下子磕到了徐虛的肩胛骨上，他痛呼呼同時也感嘆著徐虛的肉好像好少，骨頭突出得很明顯……

　　魔鬼在黑暗中咧開了陰冷的笑，把眼淚舔盡，用殘暴的四肢砸開黑夜，把恐懼強加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