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欺騙和偽裝】
嘭!
一具赤裸的尸體墜入暴怒的海洋中,被翻涌的海浪卷入深淵之中。
“咳,”無名輕咳了一聲,用一只手拉了拉身上散發(fā)著臭味,并不算多么厚實的袍子。
無名往后退了一步,半跪到被自己勒死的暴徒尸體前面。
暴徒的腦袋被全封閉的老舊頭盔包裹著,只有面前是用于看見前路的渾濁的玻璃,其余的部分都是類似于銹蝕的銅的金屬。
再往下看,能夠看見暴徒的身上穿著類似于潛水衣一樣緊身衣服,完全將自己的身體包裹,不留出一絲空隙。
如果暴徒身上穿的是跟頭盔一樣材質(zhì)的金屬鎧甲,那無名是絕無從舷窗外面將暴徒勒死的可能性。
腦子:“不要停、不要停,把這具尸體也給我扔到海里面去。”
無名繼續(xù)聽從自己腦子的建議,伸手將暴徒沉重的尸體拉了起來。
“呃——”
無名咬緊著牙關(guān),用自己正在不停發(fā)出警告的身體將暴徒尸體拉到了舷窗邊上,然后奮力一推,將尸體從船內(nèi)推了出去。
嘭。
尸體落水的聲音被雷霆和海洋遮掩,幾乎聽不見尸體落水的聲音。
砰!
無名雙腿一軟,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身體正在用痛苦提示他需要休息。
腦子:“感覺如何?是不是感覺自己就要羽化飛仙了?那就說明你不停的你腦子的話,你就要死了。”
無名有些想要對著自己的腦袋來上一拳,將自己的腦子錘暈,但是疼痛和疲憊,以及身體癱在地上的舒暢感讓他可以接受自己的腦子在自己的腦子里面喋喋不休。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無名終于緩過勁來,透支的身體重新生出了一些力氣來。
無名再次觀察起自己所在的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照明設(shè)備,最角落有兩堆干草,看起來是用來睡覺的地方。
倒霉蛋尸體曾經(jīng)在的地方有些鮮血的痕跡,但是幾乎和發(fā)黑的地板融為一體了,而且空氣中還彌漫著經(jīng)久不衰的臭味,將血腥味也一并遮掩了。
也許,暴徒戴著的頭盔,就是為了避免自己因為長期處于惡臭環(huán)境下,導(dǎo)致嗅覺失靈了。
除了以上的情況外,最令無名感興趣的便是在角落里面藏著的獸耳幼女,她看起來被凍的不輕。
這時,腦子忽然提醒道:“看來你也休息夠了,去把那個小家伙毛茸茸的獸耳遮上,不然你等會就死定了。”
“哈——”
無名打了一個寒顫,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并不算厚實的黑袍,然后從地上站起來,在隨著海浪不停搖晃的地板上行走,朝獸耳幼女走去。
獸耳幼女冷漠的看著無名朝著自己走來的身影,沒有任何的動作,就仿佛心智都消失了一般。
無名半蹲在了獸耳幼女的身前,也沒有細(xì)看對方的長相,很直接就身后將獸耳幼女身上黑袍的兜帽給她戴上,將獸耳幼女的獸耳給遮擋住。
無名低聲說:“這樣就行了?”
腦子:“在過五十七秒之后,會有三名一樣打扮的暴徒推開房間的破門走進(jìn)來,然后你要在必要的時候回答‘那個人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從舷窗跳下去了’。”
無名對于腦子的話,感覺到了一絲不靠譜,但介于腦子之前表現(xiàn),自己還是要繼續(xù)相信自己的腦子。
無名坐在了先前那位被暴徒殺死的倒霉蛋的血跡上面,眼睛死死的盯著緊閉的破舊木門,直到門被推開,發(fā)出了‘咯吱’的聲響。
從門外走進(jìn)來三個戴著前面是渾濁玻璃的金屬頭盔的人,他們的身上散發(fā)著不好惹的氣息。
領(lǐng)頭的最先走進(jìn)這間簡陋漆黑的房間里面,手中拿著一張像是核實人數(shù)的表格,環(huán)視了一番后,將目光看向了正和獸耳幼女一起坐在角落的無名,問道:
“這么就剩你們兩個人了?那個家伙跑那里去了?”
無名心中一凜,盡量讓語氣變得平緩的吐出字詞來:“那個人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從舷窗跳下去了。”
領(lǐng)頭愣了一下,然后回頭對自己身后的人說了幾句話,接著又對無名說:
“馬上就要到九歌了,等會自己去甲板集合,要是遲到的話,那就只能把你們丟到海里面去了。”
領(lǐng)頭扔下警告的話后,就將門關(guān)上,似乎是要去別的地方通知其他偷渡的人了。
無名松了一口氣,自己成功隱瞞了兩個人被自己丟進(jìn)海里面的事實。
“剛剛那個人對后面的說了什么?”無名從地上站起,低聲向腦子問。
腦子:“他說‘那個傻吊運氣真是不好,都快到地方卻死了’,還有‘這對父女的運氣還真不錯,這都沒有死’,以及‘也不知道今年會凍死多少人’。”
無名并不在意腦子前面的兩句話,而是在意最后一句話,聽起來外面的溫度會很低。
無名稍微側(cè)身,向低垂著頭坐在地上的獸耳幼女說:“起來吧,不趕快去甲板的話,可是要被丟海里面的。”
獸耳幼女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身體的一切部位都被隱藏在了黑袍之中。
無名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稍微推測了一下,道:“你不想你父親為了你白死吧,努力活下才不負(fù)你的父親的努力。”
獸耳幼女果然有了反應(yīng),她仰起頭來,灰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著無名看,但沒有更進(jìn)一步的動作。
無名撓了撓頭發(fā),無奈的解釋道:“你就算是這么看我,我也沒有辦法把你死去的父親從海里面撈出去。”
也不知道無名的哪一個詞觸動了獸耳幼女,讓獸耳幼女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fā)的朝門口走去。
無名跟上了獸耳幼女的腳步,從昏暗發(fā)臭、并會隨著船不停搖晃的房間走出去。
房間之外的破舊且空無一物的走廊,沒有任何的特點。
無名沒有多做停留,繼續(xù)往前走,直到寒風(fēng)從老舊船體的缺口吹到了船內(nèi)。
無名拉了拉身上的袍子,它只能勉強(qiáng)抵擋從船外滲透進(jìn)來的寒意。
“哈——”
無名吐了一口氣,因為低溫而導(dǎo)致的白霧在空氣浮現(xiàn),美麗卻致命。
“下雪了。”
無名看著獸耳幼女將走廊盡頭的門推開,寒風(fēng)裹挾著雪花將走廊上的殘溫掃凈……
——從一個雖然味道不好,又有些冷的地方,直接暴露在了冬季殘酷的雪夜中。

宸虛
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