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而至的蒙面人,面對這么多靈武境高手,竟然沒有一絲慌張。
林宇看了看城墻上的家人,突然想到,如果林家沒有自己,或許所有家人就是待宰的羔羊,片刻間血流成河,尸骨無存。這不是或許,而是肯定。
假如自己沒有遇到渡神碑,就不會得到戮體戰天訣這種傳說級功法。
假如沒有遇到先祖林菲兒,就無人能夠斬殺岳家族長岳貴。
或許自己也和所有家人一樣,早在第一次岳家入侵的時候,就與這個世界陰陽兩隔。
如果是那樣,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記得青嶺鎮曾經有過一個林家嗎?林宇又是誰?有人會懷念自己嗎?
林宇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人死如燈滅,好似湯潑雪,若要還魂轉,海底撈明月。
人死就死了,誰又能記得誰。
他一路走一路想。
道理是什么?道理只能講給比你弱小的人聽,因為你比他強大,所以他不得不聽。
而比自己強大的人,他們都有各自的道理,而自己就是那個被迫接受的人。
不接受強者的道理和規則,道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死路。
這就是掌控。
林宇嘆口氣,黑白分明的眼神更顯深邃透徹。
掌控者不僅可以掌控你的生死,還可以掌控你的思想、精神、意志、力量、方向等等所有一切。
自古仁不行商,義不守財;情不立威,善不居官;慈不掌兵,柔不監國。
要想不被掌控,只能比別人更狠更強更剛。
只有殺伐果斷,一往無前,才能揚善除惡,立身立威,才能為林家開創太平道路。
此時的林宇,渾身為之一輕,笑意蕩漾,心神通明,腦海中竟有一絲剛正不阿、無堅不催的浩然之氣冉冉升起,飛舞盤旋。
這絲浩然之氣雖然極為弱小,只有頭發絲粗細,但不知為何,竟然引得氣海中的魔骨微微一顫,好象極為警戒。
林宇步子陡然加快,片刻間便來到了城門口,與白子龍、方毅距離不過三丈,直目而視。
不等白子龍和方毅開口,林宇改變嗓音,老氣橫秋地說道:“如果我要殺你們,你們站著別動好嗎?”
隨著林宇話音落下,靈氣宗弟子和白家之人一片嘩然。
“哪里來的神經病?”
“是啊,這世上哪有人會站著不動任人宰殺,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喂,小子,你站著別動,任由我們宰殺好嗎?”
嘲笑聲、叫喊聲響成一片。
白子龍道:“你是什么人,說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林宇沒有回答白子龍,他又接著說道:“數日前,白羽帶人來到林府,不問青紅皂白,私闖民宅,林家之人阻攔,他不僅將林家家主、鎮守大人重傷,還殺死林家數十人。”
林宇象在自言自語,又象是在告訴所有人事情的真相。
“后來,林家族長林青山帶領族人與白羽會面,白羽又窮兇極惡,指使白家客卿長老宮迅大開殺戒,幸好我及時趕到,阻止了這場持強凌弱、毫無任何懸念的殺戮。不然,今日青嶺鎮之人就不會站在這城墻之上,他們早成了白羽手下的亡魂。”
“如果換作你們是青嶺鎮居民,你們又會怎么樣面對?”
林宇看著白子龍,等侍他的回答。
“原來是這樣!”
“這么說來,就是白羽的不對了,作為靈氣宗弟子,怎么能視人命如草芥呢?”
“你們有所不知,這白羽自持有顏殿主慣著,經常欺負同門師兄弟,大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啊!”
除了白家陣營默不作聲外,其他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特別是在場的神武殿內門弟子中,有不少人受過白羽的欺凌,聽到林宇的解釋,他們也為青嶺鎮感到憤憤不平。
“小子,空口無憑,你可有證據?”白子龍惱怒地問道。
“證據?城墻之上便是證據。他們的修為最高也就是人武境圓滿,可是白羽已經跨入靈武吐納期,宮迅更是達到了開竅期期圓滿。你覺得這證據還不夠嗎?”
聽了林宇的話,眾人都不由向城墻上望去。剛才還真沒注意,這一看才知道,城墻之上竟然連一個靈武境都沒有,全部是青一色的人武境。
隨即又是一片嘩然之聲。
“你們可都看清楚了?”林宇再次質問。
白子龍臉色陰沉,狠聲說道:“小子,就算你說的有理,你也不該殺我白家少主,你可知其后果有多嚴重?”
“后果?不用你提醒,我已經看到了。南陽縣第一大宗靈氣宗,大嶺鎮第一世家白家,厚顏無恥,狼狽為奸來林家討要說法。還有,你們連南陽縣任命的鎮守大人都不放在眼中,欲要一起拿下,這就是你說的后果,對吧!”林宇冷笑。
一邊,劉慶余和王錳都看著林宇,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這是哪里來的傻小子,竟然連我都一起罵進去了。”王錳笑著對劉慶余說道。
“唉,不知者不為罪,王兄就不要計較了。我看今日之事,恐怕不會善了。”
“劉兄的意思是?”
“王兄,你我只管靜觀其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