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經(jīng)歷過白天的那場刺殺,白天的所有追查刺客的行蹤,和后續(xù),在夜里,也已經(jīng)大約有了眉目了。
派刺客刺殺皇帝的并不是最有嫌疑的正和大魏朝國戰(zhàn)的東胡人,而是那些南方的士紳階級中人,來頭還不小,也是做過魏朝一任尚書的人。
接下來,就是東廠和錦衣衛(wèi)出動的時候,看起來,大致是要在東南籍著這場刺殺,要在東南的士紳階級殺的個人頭滾滾了。
梁贏是前世特種兵退役,對于槍桿子出政權(quán)有著很深的體會,如今他把握軍權(quán),即便在內(nèi)閣還是重用文臣,但只要自己下定意志要下的旨意,那即便是內(nèi)閣也是無力阻擋他的意志抵達的。
借著這場刺殺未遂的東風,可以將計劃了很長時間的土地改革進行下去了。
當然,在這之前,首先還是要攤丁入畝的。
事情得一步一步來。
咔擦——
轟隆——
卻說,這天晚上,大魏帝國的皇帝,梁贏,提著一大壇子酒,詢問過身邊小太監(jiān)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汪斌現(xiàn)在在宮里的什么位置。
便徑直去尋汪斌去了,也不是直接想起見誰,就直接宣過來的,梁贏提著一大壇子御酒,就去找汪斌了。
天上此刻打著大雷,閃著閃電。
看來不久后,就會有一場豪雨。
梁贏的身邊只有兩個小太監(jiān),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開道。
在穿過了一排排宮殿,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刻鐘,終于在司禮監(jiān)的班房中,見到了身為秉筆太監(jiān)的汪斌。
汪斌一看皇帝親自過來了,當下直接跪在了地上,口稱有罪。
梁贏卻將他扶了起來,笑著說道:“是朕來找你,你又有什么罪啦?”
汪斌見皇爺提拎著一大壇子酒過來了,知道皇爺肯定是在想尋人飲酒,心中頓時也有陣喜意,畢竟他身為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看起來位高權(quán)重,但是處處都被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李春喜壓一頭,而且李春喜又是個玩弄權(quán)術(shù)極為高明的。
自己一時也弄不過他,所以他只好將心思都集中在做好本職工作上,還有逢迎皇爺、以討好皇爺上。
這樣自己才能暫時保住自己的位置,起碼不讓李春喜得自己便宜太多。
今天晚上,正好是輪到自己在司禮監(jiān)班房中輪值,皇爺竟然主動過來找自己喝酒,那對自己來說可說是一次大的突破,看來自己在皇爺?shù)难壑芯退悴槐壤畲合哺撸鸫a也有個均衡的樣子。
于是他當即,吩咐身邊的小太監(jiān),讓御廚房多備幾樣菜來,然而這時梁贏卻是說道:“弄兩三個時令小菜就行,不用太鋪張。”
雖然皇爺這么吩咐了,但是汪斌卻還是不敢怠慢,當即讓御廚房整了六七個葷素搭配的菜樣,不一會便就上菜了。
梁贏來找汪斌喝酒,說起來并沒有什么太過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什么特別的重視于汪斌,這是汪斌想多了。
若不是李春喜去追查刺客,并且督辦江南的攤丁入畝和土地改革這兩件大事,梁贏恐怕會找人飲酒的,恐怕就還是李春喜了。
無它,還是因為在梁贏心中李春喜,是更值得被信重的。
當然,要說信重,汪斌也不差,但是第一第二總得排起來的話,那汪斌卻是只能排到第二了。
當然對于,永遠入不了帝王眼的人,排第二的汪斌也自然是會被大大羨慕的。
梁贏和汪斌坐在一張桌子前,起初汪斌不肯落座,自然還是梁贏拉著他坐下的。
兩人落座后,菜也上齊了。
梁贏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看起來愁緒滿腹的樣子。
汪斌也自然是陪著喝酒,皇帝不吃菜,當然要勸,勸了沒用,那當然自己也不能夾菜了。
這樣喝酒委實容易醉啊。
汪斌只感覺頭暈?zāi)垦#X得自己委實有些喝多了。
但是,皇帝一看就是滿腹愁緒的樣子,皇帝自個兒不說,自己也不能強逼,在問了幾句,皇帝都不說只喝酒后,汪斌也就老實了,陪著喝唄。
“朕。”
梁贏這時,又喝完了杯中酒后,這時卻是夾了口菜,然后道了這么一句。
在汪斌覺得自己要配合著說上一句:“皇爺,您有何吩咐?”
而這句話還尚未說,梁贏就笑著感慨說道:“朕,朕要冊立皇后了。”
而汪斌趕忙將剛要到嘴的話,咽了下去,這時道:“嗯,這是大喜事啊,聽說皇爺鐘意一位新選秀女?”
而這話甫一說完,汪斌就注意到皇爺雖然還在笑,但他的笑容卻愈發(fā)的苦澀了。
“是啊,她救了朕的命。”梁贏這句話說完,猛然又將杯中酒飲盡。
“可是你知道嗎?”梁贏喝完酒,卻是不待汪斌接話,眼眶卻是紅了,“她,她才十四歲啊!”
“皇爺,”汪斌本想說,十四歲嫁人這不是平常事嗎?有的人十四歲都生娃了。
“你不懂老汪!哈哈哈。”
皇爺明顯是喝醉了,在汪斌眼里皇爺竟然稱呼自己“老汪”,好吧,很別致,但是特喵的,這是適合皇帝的稱呼嗎?有微風從門隙吹過來,頓時將汪斌的幾根散發(fā)吹動了幾下,使他頓時很有凌亂在風中的意思。
“你不懂老汪!哈哈哈。”梁贏雖然在笑,但是更多卻是苦澀,他又說道:“在你們這里,十四歲自然可以嫁人生孩子,可是我們那兒不一樣。
我們那兒,嗝,跟這邊完全不一樣。”
他說到這里,外面陡然雷聲大作,又聽到嘩地一陣陣,想來是下了雷暴雨了。
而梁贏帶著醉酒的話聲,卻在外面這雷暴雨的背景下,不停的在房中響起。
“只不過是十四歲的小姑娘,只是上初中吧……
對于父母來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在我們那邊,敢娶十四歲的女孩子為妻,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是要進監(jiān)獄的!
我憑什么就能娶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啊!
可是我不得不娶!
老汪,
你們這可真他媽奇葩,選秀女都是十三四歲的!
靠,玩我呢!
我也是男人!
哥也有正常需求!
靠!
我若不娶一個十四歲的姑娘,立為皇后,以后都他媽的拿著這種‘選秀女’的破事再來煩我!
老子可受不了這破連續(xù)倒灶的事!
關(guān)鍵是啊關(guān)鍵是啊,
她才十四歲,我娶她為妻,我的道德感又不允許我碰她,得等到她長成后,才能行房!
媽的,光能看不能摸,這種感覺,你這種古代人是無法體會的,主要是道德觀念,是道德觀念不允許我對一個……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出手啊!這種操蛋的感覺你他媽懂嗎老汪!
哦對了,老汪,我沒有歧視你的意思啊,你個太監(jiān)怎么可能懂……”
就在梁贏喝的不省人事了,終于不再“瘋言瘋語”,起碼在汪斌認為,這就是瘋言瘋語。
在汪斌著手下的小太監(jiān),將皇帝抬往壽春宮入寢之時,汪斌見一個小太監(jiān)看起來還有些毛毛躁躁的,當即就怒了,道:“哎喲,慢著點兒,這是皇爺,是君父,能這樣抬嗎?來來,我來,真是廢物!”
而就在這時,梁贏可能聽到“君父”兩個字,自然而生出自然反應(yīng),唱了一句什么,汪斌一聽,只當又是什么醉言。
那句話卻是句歌,曰:“爸比,你會唱小星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