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霜清跟慕景延通了個氣，叫顧吟鳳幫忙查一下慕景煥跟王徵有什么瓜葛。

　　顧吟鳳還真不負他所望，給他查了點東西出來。

　　慕景煥這個人向來目中無人，不僅是活下來的皇子中最年長的，母妃還受寵，因此向來我行我素。今年上巳節時，慕景煥去江邊登船游江，結果在江上看見臨近的船里有個貌美女子，正倚在窗口，托著香腮看風景。

　　他色心一起，便叫船夫靠過去，還言語調戲那女子，誰知道那女子是王憲最小的女兒，正由兩個哥哥的陪同在游玩，而兩個哥哥，其中一個便是王徵。

　　王徵是御史大夫，本來就是個言官——言官上諫君王、下監百官，更何況他性格又比較剛正，一見這個薛王竟敢調戲自家妹子，就說要到皇帝面前參他一本。

　　慕景煥這個人也不是個善茬，可以想象，當時的場面肯定是不好看的。

　　只不過，當時先帝已經病了，朝中四分五裂，問題一堆，薛王調戲王家女兒的事，在這些當政的大老爺們面前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的事，王徵即使彈劾了也沒人會真較真的。另一方面王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慕景煥調戲不成，本就理虧，也不會拿王徵怎么樣。

　　所以這件事當時就按下去了，也沒幾個人知道。

　　“這個顧吟鳳怎么會知道的？”崔霜清好奇地問朱湛。

　　“他說他三教九流都認識一些，江邊開船的船老大有幾個也認識。”朱湛說。

　　哦，也對。崔霜清笑了一聲，這個人是個全國A級通緝犯，要逃亡，三教九流能不認識嗎？

　　“君后。”朱湛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屬下有個不情之請。”

　　“嗯你說。”

　　“我在顧公子面前說漏了嘴，說君后做的蛋黃酥很好吃，顧公子便說這則消息要拿蛋黃酥換。”朱湛言罷，不好意思更甚。

　　“哦，應該的應該的。”崔霜清笑道，“我叫蘭苕等下給你包一包去。”

　　“謝謝君后！謝謝君后！”朱湛開心極了，又說，“君后，那屬下可以要一個鹵蛋嗎？”

　　“行，你叫蘭苕給你用油紙包兩個去。”

　　崔霜清非常大方。

　　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在皇宮里開一個小賣部，生意絕對爆火。

　　朱湛也超級開心，抱著一包蛋黃酥和兩個鹵蛋，快樂得像個兩百多斤的孩子。

　　只是快樂著快樂著，回到慕景延身邊就不快樂了——

　　他的零食全被慕景延沒收了。

　　“那……那一包是顧公子要的。”

　　他眼巴巴地看著上首面無表情看奏折的皇帝說。

　　言外之意陛下你不能全部沒收啊！

　　誰知道皇帝極是理直氣壯和坦然：

　　“誰允許他問君后要報酬的？給他一個，便是天大的恩賜了。”

　　說著，拿起一個，還不情不愿地放在朱湛面前。

　　朱湛：“……”

　　陛下您這也太小氣了啊！

　　那是君后給我和顧公子的！您要可以自己去問君后要啊！

　　他像只得不到骨頭的狗狗一樣，哀怨又委屈地抬著眼睫看皇帝，不過皇帝的臉皮非常厚，還抬頭與他對視：

　　“有問題？”

　　“沒有問題……”

　　朱湛只能帶上唯一一個蛋黃酥，默默退下。

　　他現在明白為什么陛下去見君后的時候，總是不允許他跟著了，原來是怕自己跟他搶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