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靈仙到底是什么人,自酒樓一見,又瞧著司樂和春眠對著這個丫頭的態度,段無雪便不得不注意這個女子。
“公道?人證物證具在還有什么公道嗎。”段無涯推開身邊的楚楚,站起身來,試圖與靈仙對峙,既然他二哥敢肆無忌憚的進了這個屋子,看來是對身邊的女子信心十足才是。
“人證何在?”靈仙問道。
“人證便是被那毒婦滅口的紅繡。”段無雪冷聲說道。
一邊的王妃楚楚帶著金步搖緩緩上前解釋道“紅繡原本是玉兒進了王府以后殿下囑咐伺候她的丫鬟,平日里紅繡最是聽話,主子說什么她就做什么,誰知道當夜憐香生了一場急病,平日里就是玉兒和憐香最是交好,那夜玉兒便叫紅繡去給憐香送藥,誰知,那藥里竟有砒霜,憐香喝了下去,人。。。。人就一命呼呼了!”
話說完,她便整個人伏在了段無雪的肩頭不停的抽泣了起來,像是平日里和這個叫憐香最交好的的是她一般。
答非所問,這就是段無雪真愛的楚楚?
“王妃節哀,我們問說的是紅繡,王妃要是愿意繼續說下去的話我倒是愿意洗耳恭聽。”
段無涯的目光悠然的掃向靈仙,嘴角閃現了一絲轉瞬即逝玩味的笑容。
段無雪輕輕拍著楚楚的后背,冷言冷語對著靈仙說道“后來東窗事發落玉兒便殺害了紅繡。”
靈仙低頭笑出了聲音來,毫不顧忌周圍人看神經病的眼光,她抬頭說道“試問有了紅繡這樣一個替死鬼,為什么玉兒姐姐要殺了她暴露自己。”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也是沒有辦法。”段無雪的身后,一個異域女子上前一步。
竟然也是西域來的老鄉,只是怎么學的這么多嘴多舌。
楚楚說道“皇嫂莫怪,少頃也是一時著急,是紅繡她害怕極了,主動和我們招供,玉兒許是情急之下,便失手殺害了她。”
“你們看見了?”靈仙問道。
楚楚搖了搖頭,說道“當日我們去尋紅繡發現紅繡就躺在血泊里,旁邊便是玉兒在慌亂之中掉落的利刃,那利刃乃是她平時防身之物。”
“不過一把刀就如此斷定了?”靈仙步步逼問。
段無雪上前一步,避過眾人,挑眉說道“那敢問皇嫂有何高見?”
靈仙似乎看明白了段無雪眼中的意思,便又信心倍增的說道“還請殿下交出這紅繡的尸體,如今萬不得已,只能驗尸尋根。”
段無雪意味深長的看了段無涯一眼。
身后的楚楚突然哭著喊道“萬萬不可,那紅繡已經生前遭受了多般痛苦,怎么可以死后再經歷一次呀!”
她伏在段無雪的后背上,可惜今日的段無雪的身上只有冰冷。
段無雪安慰道“紅繡也是府里老人了,如今含冤而死,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紅繡死的也會欣慰的。”
說罷不再看楚楚嬌美的臉龐,轉身說道“等著真相大白,我倒要看看這毒婦到底還有什么謊話和皇兄皇嫂說。”
紅繡死了,落玉兒被休了,府里的人再也沒有了忌憚,自然不會再理會紅繡的尸體是喂狗還是等著腐爛。
此時,官家帶著幾人來到了防止尸體的屋外,紅繡死后的待遇自不必多說了,還沒進屋里便聞到了一股腐爛的惡臭味。
官家彎腰說道“給她買了個棺材,本來想等著她家里人來給她收尸,可是等了許久也沒人來,這夏天又熱。。。。”
靈仙點了點頭,不過是一些場面話,不必聽他再說了。
靈仙扭頭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段無涯一瓶說道“里面尸臭難聞,你們一會圖上一些在鼻子里聞一聞,便能舒服一些。”
說罷她先將手伸進這瓶中沾濕,然后擦在了鼻尖,隨后又戴上了一層面罩將口鼻遮的嚴嚴實實。
“你一個人可以嗎?”雖是兩個人的計劃,但事已至此,落玉兒沒有這里也另有一番天地,可他畢竟沒有親眼見過靈仙剖尸的樣子,倒的確有些擔心這個丫頭進了里面應付不來。
靈仙沖他一眨眼,轉身便毫無猶豫的推門而入。
她戴上了手套,將鋪蓋卷一攤,一瓶驗尸水放在旁側,站在了棺材的面前對著死者拜了三拜。
開棺。
屋內開棺惡氣熏天,屋外更是除了段無涯段無雪和段無雪的正妃之外再無他人可以忍耐。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楚楚身為女兒家,即便鼻尖涂了避臭之物也終是難忍離開。
此時段無雪見身邊沒人,才方松了口,說道“皇兄如此在意玉兒嗎,竟然舍得讓自己的王妃干這種臟活。”
段無涯一笑,一雙眼睛始終盯著靈仙進去的房門,說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是我家王妃非要還玉兒一個公道的。”
段無雪還要繼續說,卻被段無涯攔了下來“不管你信與不信。”
段無雪無奈一笑,對別人他心狠手辣,可是對他的二哥他只能萬般退讓,他說道“你一夜成親的事在宮里傳的沸沸揚揚,眾人只當你娶了一個山野莽婦,那夜一見到沒想到是個清秀佳人。”
這些風言風語他段無涯養的探子也不是吃白飯的,怎么會不知道,他還知道這些風言風語最后都被段無雪的狠辣壓了下來,可人一張嘴怎么管得住他們背后議論呢。
段無涯輕笑道“我看此女和你的人走的挺近,曾還以為這是四弟心疼哥哥,特意從玉春樓找來的伺候我的。”
“我的人?”難道真的是司樂和春眠,看來這兩個小子長大了,倒是有很多事喜歡瞞著自己,段無雪玩味一笑,湊在段無涯旁邊說道“若是她有著開棺斷案的本事,我倒不介意拉攏拉攏收到門下,就是不知道二哥舍不舍得。”
屋內,不過是一具身受刀傷的女子,本不至于耗費這么多的時間,可是作為一名仵作來說,靈仙絕不會像西涼的仵作一樣公然斷案,她仔仔細細的看著這一處刀傷,身邊無人記錄,只好將所見之象盡數記在腦中。
她看著這具有些腐爛甚至有些嚇人的尸體,這刀傷橫三寸,深才三分,雖刺在了命門上,卻也不至于死,但她檢查了三遍,此女全身確實只有這一處刀傷。
難不成真的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