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寧瑤抄起飯盒蓋砸中紫袍男子另一條腿的膝蓋。
“啊!”
原本準備施暴的人,此時正跪在地上呻吟,還算白皙的臉成了塊豬肝,滿眼暴戾。
“你個小賤人敢打本少爺?花奴去給我廢了她!”
寧瑤皺起好看的眉頭,擋在寧云身前。
被稱為花奴的是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少女,當聽到命令的那刻,整個人飛速竄了出來,猛地揮動手中匕首,干枯的長發隨風散開,露出一雙無波無瀾甚至無情的雙眼。
這種眼神寧瑤再熟悉不過,少女只是個經過系統化調教的殺人機器罷了。
“瑤兒!”寧江剛從學堂出來就看到這驚險的一幕,整個人險些暈過去,他想沖過去卻被隨后出來的柳允哲抓住了衣領。
寧瑤無心跟他說話,這個花奴速度很快,但還沒有快到讓她招架不住的程度,找準時機一個側踢擋住來勢洶洶的匕首,趁對方歪了下身子的時候一腳蹬在對方下巴上。
花奴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捂著脫臼的下巴很是痛苦,嘴角也滲出血液來。
寧瑤見她還要沖過來,迅速拽住紫袍男子的頭發,威脅道:“小姑娘,你要是再亂動,我就廢了你主子。”
紫袍男子聽到這話腿更軟了,他以為花奴收拾一個鄉下女人綽綽有余,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厲害,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說:“女俠,我我錯了,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跟我道什么歉?跟我弟弟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還請原諒我這一次。”他腿站不起來只好拖著腿爬過去。
寧云冷眼,也沒說原諒不原諒就轉身去了旁邊食堂,寧瑤趕緊拎著飯盒跟了上去,不經意回頭時還看到了花奴跪在地上,左臉又紅又腫,顯然是剛被打的。
“云兒,怎么上學第一天就和人吵起來了?”
寧云坐在桌子旁,看著她端出一樣樣飯菜,都是他愛吃的。
“阿姐,我不是故意惹事…”
“嗯,我知道,但是你這樣讓我很不放心啊,要是遇見不喜歡的人不理就是了,莫要逞口舌之快。”
寧江和柳允哲先后進了飯堂,身后還跟著十幾名學生,一個個穿金戴銀,只有少數幾個是鎮上的原住民。
“瑤兒,你沒事吧?剛才嚇死爹了!”寧江拍著胸口,額頭還掛著幾滴汗珠。
“快吃飯吧,今天做了不少,柳老爺一起吃點?”
“不了,老夫這里的廚子手藝還行,你們吃吧!”
柳允哲看著桌上的家常菜撇撇嘴,他是什么人?說句不夸張的,宮宴他都吃膩了…等等!這是鴨肉吧?卷在餅里配上蔥醬,再放一小塊紅糖…這么吃肯定味道不錯…
還有云小子吃的這道蛋黃酥肉,一口咬下去居然還有汁水流出來,這菜就是宮里的御廚都不能做的這么嫩…
吸溜吸溜,他負手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兩個沒心沒肺的家伙把菜吃了個干凈,就差沒把盤子舔了。
“柳先生還有事?”寧江吃掉最后一口酥肉疑惑地看著他。
“沒事。”
忍著心痛去窗口打了份大鍋菜,原本他還挺愛吃自家廚子做飯的,但今天見識到寧瑤的手藝,瞬間感覺嘴里的菜不香了。
還有那倆人真是太過分了,決定下午給他倆留翻倍作業!!
吃過飯后,寧瑤收了碗筷,她發現周圍有幾名女學生,眼睛放光似的盯著她的寶貝弟弟,這讓她生出想要捉弄的想法。
“云兒,她們好像對你很感興趣啊。”
“…我不喜歡她們。”
“咦~我看那邊那個少女不錯,人好看,笑起來也很恬靜,要是做我弟妹應該很適合呢。”
寧云瞥了眼她口中不錯的少女,那是江學士家的庶女,一副小氣的模樣,他才不喜歡!
為什么要給他說這個?又要把他推出去嗎?
一想到這些,他俊美的臉就擰巴到了一起。
“我回去上課。”說完不管任何人就一個人走了。
寧瑤有些納悶,只當是少年臉皮薄,不好意思,寧江也是神經大條,囑咐了幾句也走了。
“咳咳,寧姑娘。”柳允哲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她旁邊。
“怎么了?柳老爺有事但說無妨。”
“咳咳,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你爹和云小子學習很用功,明日要是還送飯就多送點吧,不然餓肚子容易上課走神…”
柳允哲老臉一紅,他還是第一次對小輩耍心眼,原因居然還是因為吃…
“好,沒問題,柳老爺辛苦了,明日我給你也帶一份。”
寧瑤對他笑了笑拎著食盒離開,他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讓家里的兩個人免去了手累之苦。
離開飯堂后她又繞到后院,這里是小孩子學習的地方,夫子是位年輕人,說是柳允哲的徒弟。
“弟子規,圣人訓,首孝悌,次謹信…”
學堂中的孩子們正在跟讀,她一眼就看到了寧秋寧香兩個小家伙。
讓她意外的是寧秋坐的很端正,學的也很認真,而寧香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她無奈地搖搖頭,過了會兒,夫子宣布下課吃飯。
小孩子們不用跑到前院跟其他人擠,伙夫早就抬了飯菜過來。
“姑娘,你是…?”
年輕的夫子注意到寧瑤,驚艷于她絕美的容顏和清冷的氣質。
“我是寧秋、寧香的長姐,夫子不用喊他們,我就是過來看看。”
“原來如此,在下姓楊,單字一個木,寧姑娘也可以喚在下敏之。”
楊木比寧瑤高了不少,他雖然沒有多俊俏,但十分溫文爾雅。
“唔…我還是稱呼你楊夫子吧,我還有事,兩個小家伙勞你費心了。”
“好…姑娘慢走,后會有期。”
直到寧瑤走出后院,他都沒收回目光,只是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道:“此等佳人,怕是貌煞沉魚美化身都不足以形容…”
……
到了下午,李氏帶著寧一她們去了店鋪,寧瑤懶得過去就在街上閑逛。
看似無所事事,其實是在找上午的小騙子,她想親自問問他到底都知道什么。
找了一個時辰,整個清水鎮都逛遍了,最后竟然在一家花樓二層瞥到了小騙子的身影。
她回去換了身男裝,隨手在攤上買了把扇子就進了花樓。
老鴇一見到她甩著手絹就扭了過來,“哎喲,小公子看著眼生的很啊?莫不是第一次來?”
“嗯…我朋友約我。”
寧瑤壓低聲音,隨手掏出一塊碎銀扔到老鴇懷里,指了指二樓的小道士。
老鴇還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小公子,心中喜歡的不行,見他有人約,二話不說就要親自帶他上樓。
到了樓上,老鴇命人送了兩壺酒,寧瑤笑著道謝,差點把她迷的從樓上摔下去。
而那小道士已經喝暈了,正摟著旁邊的女子哈哈大笑,絲毫沒注意到她。
“來來來,再給我倒一杯,小爺我今日不醉不休。”
當他迷糊著接過酒水嘬了一口時瞬間清醒,他不可置信地扭頭。
“你你你…”
“怎么了?喝出我下的什么藥了?”
蒙著白布的小道士頓了一秒,笑了笑竟又把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滿不在乎地說:“姑娘,你這點毒對我沒用。”
寧瑤也笑了,這小騙子果然不簡單,她一手杵著下巴,一手捏著陪酒少女的臉,聲音懶散。
“你們道士不都清心寡欲的嗎?況且…你一個小屁孩,來這種地方不是浪費銀子嘛?”
被捏臉的少女嬌羞得不行,她不經意地挪了挪位置,想要離寧瑤更近一些。
“誰…誰是小屁孩了?小爺有錢哪去不得?”
小道士這回徹底醒酒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先說好,一個問題一兩。”
“哦~那沒事了。”
???他都想好怎么扳回一局了,怎么就突然沒事了?
當聽到寧瑤笑聲時,頓時感覺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要是沒事就請回吧。”
“有事,但這里不方便談話。”她說完又對旁邊的少女說:“姑娘,麻煩幫我們準備房間。”
少女低頭應了聲好,領著他們去了自己的芙蓉閣,“兩位公子,奴家在門外侯著,有需要喊一聲就行。”
說完還懂事地帶上了門,寧瑤轉了一圈,感覺屋里布置有些曖昧,不是粉色就是紫色。
小道士站著原地抱著胳膊,對她十分防備。
“你想問什么?”
“我想知道,你和我…娘說了什么?”
“呵,實話實說而已。”
“哦?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這里的人?你們道士當真有通天曉地的能力?”
寧瑤坐在桌旁,手指點著下巴,小道士先是哼了哼,并不正面回答,“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你這人情屬于強買強賣,我不認你也不能怎樣。”
“哼,你要是不認就算了,當我多管閑事好了。”
小道士嘴角耷拉下來,轉身就要走,卻沒想到寧瑤突然發難,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將他拖到床上按住,聲音陰狠道:“是你的命重要,還是心里的秘密重要呢?”
“你在威脅我?”他皺著眉頭,緊抿著唇。
寧瑤伸手扯下他眼前的白布,露出一雙異瞳,左邊是紫色,右邊是藍色。
好…好瑪麗蘇…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小道士羞憤不已,用力掙扎,聲音也漸漸染上哭腔。
“嗚…你你你…你別笑了!”
他覺得委屈極了,突然想起下山前師傅的囑咐:
徒兒,為師命不久矣,剛才算出的女子,你只需遠遠守護即可,萬萬不可得罪…

請我吃芒果
瑪麗蘇小騙子登場?.??如果帶回家云兒會不會吃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