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開心嗎？”

　　女子湊近純白的玫瑰，輕輕地嗅著。

　　“呃……”下面的人唯唯諾諾的，一時之間答不上來。

　　“既然，她并不開心，那你們又為什么費這樣的心思？”

　　她厭惡地將那束玫瑰隨手扔了下去，正好掉落在那幾人的面前，嚇得他們連連低下頭，急忙解釋。

　　“是、是月珊瑚，是她提出帶殿下散心的。”

　　“哦？”女子拖長了尾音，意味不明地重復了一遍那個名字，“月珊瑚？”

　　“是她。您不在，我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最后，只好讓她帶殿下出去了。”

　　另一人也忙附和：“對，就是月珊瑚，我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偏偏要帶殿下去人多的地方，還說什么人多熱鬧。”

　　“殿下中途還差點被一輛馬車給撞了，如果不是我們幾個，殿下可能就沒命了！”

　　女子微瞇起眼，挑起的唇角帶著諷刺的笑容，“是么？那她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呢。”

　　第二天。

　　女孩起床以后，在一眾女仆當中沒有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她連忙跑出了房間，找了一圈都沒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

　　她迎面遇到一個女侍，便停下來問道：“玄姬姐姐，你看到珊瑚姐姐了嗎？”

　　“月珊瑚？殿下在找她嗎，殿主找她有事出去了。”

　　她愣了愣。

　　“她們去哪里了？”

　　“好像是去廣場了吧。”

　　廣場……

　　“哎，殿下，你去哪里啊？”

　　她不顧身后玄姬的呼喊，沿著長長的走廊，一路小跑離開了神殿。

　　額角的發絲已被汗水打濕，黏貼在額頭上有些凌亂，她喘著粗氣，眼里盡是擔心和恐懼。

　　她感覺自己跑了很久，來到烏鴉廣場上以后，驀地停下了。

　　那個熟悉的身影被架上了吊頭臺。

　　女子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她的身后，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而后雙眼微微暗了下來，手上的力道一狠，直接抓住了她的頭發，強迫她抬頭。

　　女孩疼得哭出了聲，無論她怎么掙扎求饒都無濟于事。

　　女子冰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阿暮啊，看到了嗎，有的人犯了錯，最后都得有一個人替她承擔罪責。”

　　那名侍女被用力推下，繩索猛地勒緊了脖頸，吊在高高的木架上，她只掙扎了片刻，便再也一動不動，像是一具徹底失去靈魂的木偶，任人隨意玩弄。

　　“她的死，你脫不了關系。”

　　女孩渾身顫抖，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的一幕。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有一天，她身邊剩下的唯一一個最親近的人，最終還是被這個女人殺死。

　　而她，竟然成了一個幫兇。

　　……

　　敘述到這里，赫染不再說話，垂眸注視著水杯中的倒影。

　　“后來我常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那么懦弱，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伏徹沉默了幾秒，說出了一個殘酷的答案，“還是會的，無論你做什么，你的養母最終都會找一個理由殺了她。”

　　“所以，赫染，”他眸光漸柔，“這不是你的錯，她的死從來不是因為你。”

　　她喃喃道，“不是嗎，如果她不是我的侍女，她會活得更久。”

　　“她已經做出了選擇，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她希望你過得好。你為她報了仇，但是你仍然把那件事郁結于心，甚至讓它成了心魔，這不是她想看到的，赫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