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恢復正常后,羅金心情沉重地說:“羅娜,我要走了,到很遠的地方,七年后才能回來。”隨后又摸了摸羅娜的頭,“抱歉,這七年我不能再陪你了,希望你早點克服害羞……再見。”
羅娜聽后心中滿是疑惑,可還沒等她問出個所以然來,羅金已經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哥?…哥?…哥?”
羅娜開始不停的呼喚著羅金逐漸遠去的背影。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至最后那一聲歇斯底里的嬌吼。
“哥!”
吶喊的一剎那,羅娜朝羅金飛奔而去,淚水在空中揮灑著,腳步聲在房屋中響徹著。
羅金聽見羅娜最后那句嘶聲裂肺的吶喊,雙腳不自覺的停下腳步,突然間,感覺有什么東西撞在自己身后,腹部就像被一個鐵環套住一般,緊緊的。
羅金并沒有回頭去看羅娜,只是有些哽咽地了句。
“松…手……羅娜,沒…時……。”
悲痛和無奈驅使著羅金的雙手將羅娜手指一個又一個從自己腹部掰開,隨著力度的加大,羅金成功擺脫羅娜的阻攔往店門外沖去。
“哥,為什么……要。”羅娜已經顧不上雙手的疼痛,也跟著往外跑去,心中除了擔憂,就是驚慌……
此時的外面站著數人,除了月光等人以外,還有幾個穿著一身灰色盔甲的士兵站在一旁,看起來挺像是那些科幻片里的機器裝甲,給人一種高大上的感覺。
他們都來自審判院,而審判院的等級跟管理法器機構一樣分為四個等級:城鎮級、小區級、大區級、最高級。
這些士兵都是離這里最近的城鎮級審判院的押送士兵,身上的盔甲都由優等普通鐵所制。
因為他們來自最低級的審判院,所以手中的武器并不是什么高級法器,甚至連法器都算不上。
就只是一把一米長的日本太刀,跟這身盔甲搭配起來,科技感蕩然無存,更有點像日本武士的風格。
在那些士兵的后面,有一輛跟現在差不多的囚車和兩輛較大的人員輸送車停靠在一旁,這些在這里都被稱為法器,屬于車型運輸法器。
他們的燃料并不是什么汽油,天然氣,而是跟其他法器一樣取自自身的能量,如果出現在現實中有的話可就為生態環保做了杰出貢獻,雖然這是不可能的。
那些士兵見羅金急匆匆的從店門口跑了出來。一個個如同蜂群一般,一擁而上,將羅金包圍。隨著清脆的“噌噌”聲,所有人就跟排練好的一般同時拔出腰間的太刀。
被圍住的羅金見一把把太刀齊刷刷的對著自己,不禁哆嗦了一下,悲傷的情緒瞬間被驚恐吞沒,“我沒……沒想跑啊。”
這時,一個頗有威嚴之感的人出現在羅金面前,他身上穿著的盔甲比其它人都要略黑一些,一看就是這支士兵隊伍領頭的隊長。
那個隊長用極其粗重的口吻說道:“不想跑,就快走,我們沒時間在這磨。”隨后猛的抬起右手,用力一捏,轉身離開。
很快,那些士兵齊刷刷的將太刀收回刀鞘,并且給隊長讓了一條通往人員運輸車的路。經過專業訓練的他們,每個動作都驚人的一致,從中所帶來的震撼感在心頭激蕩。
隊長走后,兩個士兵站將出來,把羅金的雙手往后壓,帶著他往囚車走去。
押送的途中,羅金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留戀,回過頭凝視著店鋪上明晃晃的招牌。
“星河滿門”
這四個氣宇軒昂的黑色大字深深的嵌入他的心扉,“羅娜,爺爺,希望沒有我,你們也能過得很好,希望有一天,璀璨美麗的星河真能蒞臨我們的店門。”
感慨一番后,羅金將視線轉向早已跑出店門的飛燕,此時的飛燕正面目低沉的注視著自己,而她旁邊的月光平時一副嬉皮笑臉,心不在焉,傻啦吧唧的樣子。
現在竟然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眼神中夾雜著幾絲憂傷,看來在他的心中,羅金早已是他的同伴。
羅金見此,心靈上得到一些安慰,好歹,在自己送往監獄的一刻,能有一群人能夠替自己悲傷,現在的他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羅娜一人而已。
在這復雜的情緒下,羅金認為還是得提醒一下飛燕,于是大喊道:“燕姐,希望你不會忘記早上說過的話,我希望羅娜能夠……嗯?”
只見羅娜從店鋪跑出,徑直往羅金沖去。此時的羅娜已經憋屈的面紅耳赤,淚水不停的從眼中傾瀉而出,在空中繪出一條悠長的悲傷線條。
在與時間賽跑的同時,又在不停呼喊:“哥,到……到底為什么啊!……。”
雖然現在場上有這么多人,但在羅娜的眼中,唯一一個照入眼中的只有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羅金。
隨著腳步的加快,羅娜身體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不一般,逐漸控制不住重心,身體慢慢的朝前傾斜,最后整個身子都朝前撲去。
“啊~”
羅金想起羅娜平時很少鍛煉,跑這么快肯定會出事,看著羅娜搖搖欲墜的樣子,羅金心中的保護欲瞬間在自己的心頭燃燒,他竭盡全力擺脫那兩個士兵的控制,咬緊牙關向羅娜撲去。
“羅娜!”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羅金雙手往前伸,撲倒在地上,整個身子平移了一段距離后,趕在羅娜頭部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用雙手將其接住。
羅金褲子兩個膝蓋處都破了個大洞,膝蓋上都是星星點點的紅色劃痕,羅金忍耐著疼痛,笑著告誡道:“羅娜,你為什么突然跑這么快,下次別這樣,會摔傷的。”
羅娜看著羅金擔憂的臉龐,心里覺得暖暖的,她原本還以為羅金嫌棄自己才會選擇離開。
“所以…哥,你不走了嗎?”
羅金搖了搖頭,將羅娜安安穩穩的扶起后,在那些士兵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向囚車走去。
“哥!”
羅娜還是不甘心,想繼續追去,可是這時候一個士兵實在看不上去,攔住羅娜,呵斥道:“小姑娘,別追了,再怎么追也沒有用,那個人觸犯了人族法律,理應受到處罰,這么惡劣的事,只是關個七年已經很不錯了。”
羅娜望著這些威嚴的士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解,但更多的卻是膽怯,遲遲不敢繞過他追上羅金,只能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
聽士兵這么說,羅娜漸漸恢復理智,已經大概了解現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低著頭,心中滿是不甘,她知道哥哥這些年來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讓自己克服羞怯,她也想克服害羞,所以才會每天到銷售臺前,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們,試圖與他們交流。
可這么久了,依舊沒有一點進展,看見陌生人她就莫名的開始慌張起來,臉跟熟透的蘋果一般通紅,連簡單的對視都有些不敢,更別提說話了。
可是現在,羅金走了,家中除了她就是爺爺,以前爺爺還會教她融合靈力和一些筑器的方法,她很快掌握了那些方法,爺爺也表現出很滿意的樣子,不停的夸她有天賦。
可是后來,爺爺意識到自己的羞怯越來越嚴重后,竟然再也沒有搭理她,整天都泡在研究室中研究或制造法器,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出遠門,通常都是幾個月才回來,天知道他在干什么。
所以漸漸地,羅娜對爺爺的感情淡了許多,但爺爺終歸還是爺爺,羅娜并不會對爺爺抱有太大的介懷,只是不知為何,沒有羅金那種親切的感覺了。
其實她也不想這么膽小,只是她天生就很羞怯,不擅長交流,再加上從小就沒怎么體會到父愛母愛,以及自己這遲遲不長個的嬌小身體,令其心靈始終都有難以彌補的缺口。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摧殘著她的心理,羞澀的花朵也越來越艷。
唯一能讓羅娜感到自在的便是在廚房之中,剛開始她們一家人的飯菜都是由銷售臺前的小姐負責的,后來因為有一段時間那小姐家里有事,不便前來幫忙,所以羅金就想著自己燒菜。
羅金照著烹飪書籍研究了許久,燒出來的東西始終都只是臭氣熏天的黑暗料理。那時候他們天天吃這些不是人該吃的東西,吃完后腸胃就跟被數萬個蛔蟲在體內群魔亂舞般疼痛。
羅娜覺得這樣不是辦法,自己也不能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于是開始偷偷的看那些烹飪書籍,嘗試著里面的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