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聲，虞仁雖然臉上表情不好看，但心底卻頗有些輕松與好笑。

　　虞嬌嬌這副頂嘴的模樣雖然幾分肆意，但至少說明在岸上這段時間她過得應該還不錯，沒有被人類磋磨掉棱角，還頗有幾分小霸王的樣子。

　　看來，鄭東昊可以不用死了。

　　虞嬌嬌不知道，自己隨意的一句話，竟然就把在虞仁心中判為死刑的鄭東昊給“救活”了。而此刻的她，還在思索為何虞仁會變老。

　　“你的鮫人傳承不全？”

　　冷不丁的一句話，讓虞嬌嬌心下一顫。

　　“你……你怎么會知道？”

　　面對上岸以來見到的第一個同類，虞嬌嬌可謂是毫無防備，在虞仁的隨意一問下，她就暴露出了自己的致命缺點。

　　“護心鱗也不全？”虞仁沒有回答虞嬌嬌的提問，直接問了下一個問題。

　　聽到“護心鱗”三個字，虞嬌嬌的胸口處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番，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又在記憶中翻騰了起來，讓虞嬌嬌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看到這副模樣的虞嬌嬌，即便她一個字都沒有說，但虞仁已心下了然。

　　剛才那幅輕松的表情收回，虞仁的語氣都變得鄭重起來：“缺了幾片？”

　　“……一片。”

　　聲音有些小，但并不妨礙虞仁聽到。

　　才一片嗎？那為何鄭東昊身上的鮫人氣息會那么濃厚，甚至帶有幾分純粹。難道，他手上不止有虞嬌嬌一個鮫人？

　　思索到這個可能，虞仁的太陽穴抽動了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更加復雜了。

　　看了一眼不在狀態的虞嬌嬌，虞仁難得地生出幾分憐惜。心下一軟，虞仁坐到虞嬌嬌身旁，打算安撫一下這只可憐的小鮫人。

　　剛上岸的鮫人就被奪走了護心鱗，傳承也不全……孤苦伶仃的在人類世界……

　　嗯？虞仁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不對。

　　剛剛在院子門口他握上虞嬌嬌的手腕時，就大致確定了虞嬌嬌的年歲。雖然還未成年，還也離成年不遠了。即便她一上岸就被剝下了一片護心鱗，但這也不是傳承不全的理由啊？

　　虞嬌嬌對鮫人的外貌會變老很疑惑，所以自己才順口問了句是否傳承不全，但的確沒想到，她真的鮫人傳承不全。

　　難不成……

　　虞仁心下有些發哽，他隱隱約約有種猜想，想要證實一番。于是，他抬起了手臂，將掌心朝虞嬌嬌的臉上湊去。

　　“閉眼，我看看你情況如何?！?p>　　望著虞嬌嬌疑惑的雙眼，虞仁輕輕解釋了一句。

　　出于對同類的信任與親切，虞嬌嬌眨了眨眼，沒有過多的抗拒，就把眼睛閉上了。她知道，眼前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鮫人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

　　視線落在虞嬌嬌輕顫的羽睫上，虞仁心中暗嘆了一句：果然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但感受她對自己的滿腔信任，虞仁心中又多了幾分滿足感與保護欲。還是鮫人單純，跟外面那些黑心腸的人類就是不一樣。

　　滿肚心思雖然復雜，但虞仁的手并沒有停下。

　　掌心與眼瞼接觸的一瞬間，虞仁就知道為何她會傳承不全了。

　　而與此同時，未關緊的院門從外面突然打開。

　　鄭東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