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意思與沒有意思
“全體都有,出發。”大約十分鐘后,布魯克起身。右手向上呈托舉形狀,隨后向前平伸推出:“注意,先慢速步行五分鐘。隨后跟我一起加速,改為小跑步五分鐘,跑完后再切換為正常步行。”
隊伍里都是荒野高手或者是守備軍的精英,這點正常徒步行進自然如喝水般輕松。
“王蕾,注意跟上節奏。”夏勵看了眼身后略顯吃力的王蕾:“你的呼吸亂了,要調整。學會用手臂和肩膀的擺動來帶動身體。實在不行就上馬車休息一會,等變回正常步行再跟上。”
王蕾看了眼身后的馬車,想到某個混蛋正舒服的在馬車上睡覺,銀牙緊咬。身體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又涌現出無窮的力量:“不需要,我可不像某個慫包、混蛋!”
夏勵看著怒火沖天的王蕾,嚴肅道:“注意控制情緒!憤怒等激烈的情緒只會徒勞消耗體力,放松、冷靜、有規律的運動身體才能更好的前行。”
“來,將呼吸頻率變長,重復十次后再變回正常呼吸。”
王蕾點點頭,深呼吸的同時盡力放空自己的思緒。
就在不斷的行進、短休息中,月亮悄悄升起。
“今天我們就在這里過夜吧。”布魯克指了指路邊不遠處的野草地。
“親愛的余,你經驗豐富,幫忙確定一下我們大概的位置。”布魯克對著余賢招了招手。
余賢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搖了搖頭:“斯塔城處于東部沿海平原,這條道路邊上能確定地點的坐標物很少,具體位置很難確定。”
說著,余賢從懷里掏出一張皮革鞣制的地圖展開,指向地圖某一處:“不過在大約一小時前,我們經過一片樹林,就在地圖這里。”
夏勵湊了過來,看著余賢指出的位置點了點頭:“看來我們白天走得挺快啊。”
“按照這個速度,大約再徒步前行三天就能到達天海城。”余賢收起皮革地圖,有些感慨的看著兩匹馬:“若是能騎馬,何須這么辛苦,我們兩天就能到天海城。”
“整個斯塔城就這兩匹馬,還是城主大人花費大力氣搞到的。”夏勵笑著拍了拍余賢的肩膀:“再說了,就是給你騎,你會騎馬么?”
“所以我只是感慨一下。”
“聽說大破滅之前,動物種類都消失得差不多了。我父親能得到這兩匹馬也是靠運氣好。”王蕾笑著走了過來:“不再多走一會兒?”
“晚上視野不好,遇到喪尸群很容易跑不掉。”夏勵出聲解釋。
“那要是遇到尸群過來怎么辦?”
“哈哈,看來您還是荒野經驗不足啊。”夏勵笑著放下背包:“變成喪尸后,除了對活人血肉的渴望以外,它們很遵循原始規律,日出游蕩,落日后就會停止活動,進入休息狀態。除非感知到附近有人,不然絕大多數情況下不會起來活動?”
“絕大多數?”王蕾警惕起來:“那什么是少部分情況?”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夏勵攤開雙手:“畢竟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守備軍,我們知道的都是些口耳相傳的經驗。”
“不好意思。”王蕾略顯尷尬的撓了撓臉頰:“是我問的太多了。”
“您不用道歉,對于喪尸這種東西,問得再多也是受歡迎的。”夏勵報以鼓勵的笑容:“畢竟知道的越多,面對它們存活下來的幾率越高。”
“尸群晚上動起來,無非是兩種情況:有人進入他們感知范圍和高階喪尸的命令。當然聽聞地質磁場巨變等自然因素也有誘發尸群移動的可能,這些概率過小且無確實證據可以確認,因此可以忽略。”陳川打著哈切走來。
陸希跟在陳川身后,吃力的抱著比她還要高的帳篷卷。
“都看著我干什么?”陳川疑惑的看著眾人,隨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擺手笑道:“不用太崇拜我,像我這種高手知道這些很正常。”
“你就忍心讓這么小的孩子抱著帳篷,而你兩手空空?”王蕾瞪大眼睛看向陳川:“你究竟有沒有良心?”
“怎么,我不叫我奴隸干活難道叫你干?”陳川再次打起哈切:“不可理喻的女人。陸希我們走,那里風水不錯,我們去那里搭帳篷。”
陸希看了眼離去的陳川,又看了眼王蕾,匆匆對著王蕾鞠躬致歉后,急忙跟在陳川身后。
“氣死我了。”王蕾生氣得直跺腳:“這種人有沒有良心,讓這么小的人干活他也好意思?”
“王蕾。”夏勵上前一步,俯身壓低聲音:“您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您確實不應該指責他。您指責他那是您沒有看過對待奴隸更過分的人。他們隨意驅使,鞭打奴隸,卻連最基本的飲食都不會保障。一旦有奴隸生病或受傷,便隨意丟棄,任其自生自滅。相比較他們而言,陳川善良太多了。”
“不,夏勵大叔,您不能這么認為。”王蕾搖頭否認:“您不能因為更大的惡行就強行認為小的惡行屬于善良。錯就是錯,惡就是惡,這是最基本的原則。”
“您說的對,但……”夏勵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知道您的意思。”王蕾誠懇的看向夏勵:“我現在沒有實力,所以說什么都沒有用。如果我足夠強大,那么我才能阻止更多像那人渣的家伙,才能拯救更多像陸希這樣悲慘的人。”
“沒有改變環境的力量前,就必須先適應環境。”王蕾的眼神愈發明亮。
“其實……”
“您放心,我不會再和那家伙起沖突或挑釁他了。”王蕾對著夏勵點頭道謝:“謝謝你,夏勵大叔,我明白你的意思,在我成長起來之前,我會去容忍必要之惡的。”
王蕾抬起頭,右手順著視線伸出,仿若要抓住天上的明月般:“直到我真正強大起來……”
看著突然自我頓悟的王蕾,夏勵更加說不出話來。
良久,夏勵只能在內心里長嘆一口氣。
大小姐,其實我真沒有這么多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