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霍~,手里的小匕首已經磨了一個多小時,但羅強國總是覺得不夠鋒利。
“威爾少爺,刀磨的這么鋒利是容易斷掉的?!?p> “我這把刀不是用來砍東西的。”羅國強抬頭看著魯伯特,笑著問道:“你的傷好了?”
“這個還要感謝少爺!要不是少爺,我這條腿就保不住了?!?p> “只不過是一件小事,不用放在心上?!?p> “對少爺是小事,但是對我來說少爺大恩難以報答。從今以后只要少爺有事,我魯伯特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一定為少爺辦到!”說著魯伯特單膝跪地行了一禮。
羅國強連忙將他扶了起來,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現在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少爺請說,在下一定為少爺完成?!濒敳嘏闹靥?,眼里透露出堅決的意志。
“倒不是什么難事……”
這時,兩名哮吼騎士團的騎士從西邊騎馬歸來??吹絻擅T士去了傭兵那里,羅國強對魯伯特說道:
“拜托哮吼騎士買的東西到了,我要先去準備,一邊準備一邊跟你說……”
————
“少爺,你確定要這么做嗎?”魯伯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的說道。
羅國強一邊數著準備好的器具,一邊說道:“當然,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我不介意試一試!”
彎曲的鐵針,棉線,棉花團,酒,匕首,夾子,鐵條,冷卻的清水……,羅國強一個個的來回數了幾遍。
由于需要消毒,準備用了半天,現在已經是深夜,不過帳篷在四盞油燈的照耀下顯得分外的明亮。
深深地吸了口氣,將上衣脫掉躺在地鋪上,看向薇拉說道:“薇拉大人開始吧。”
薇拉猶豫了一會兒,遲疑地走到羅國強身邊跪坐下來。心中卻止不住的嘀咕,為什么就相信了這個小子的胡言亂語,竟然還答應他親自動手。
羅國強看著遲疑的兩人無奈的說:“薇拉大人!不用擔心,我相信您一定能行的,就拜托大人了?!?p> 又扭頭對魯伯特說道:“魯伯特,過來壓住我的身體!”
魯伯特咽了一口唾沫,走過來兩手壓在羅國強的胸膛,忍不住再次問道:“少爺,這樣真的可以嗎?”
羅國強沒有搭理他,朝著薇拉點點頭,“開始吧!”
薇拉面色嚴肅,用蘸著烈酒的毛巾在羅國強的肚皮上擦了起來。擦拭之后拿起匕首在羅國強的肚子上開始比劃著。
“不是那,往上一點,對再往左一點,往左不是往右,對就是這里?!?p> 羅國強看著薇拉嚴肅的神色,心里本來是安心了不少,誰知道跟她反反復復講了十幾遍,卻在最開始就出錯了。心里不禁嘀咕,這么做到底對不對。
薇拉比劃了一下??吹搅_國強點頭,潔白的貝齒緊咬著下唇,用力在肚皮上劃了一道手掌長的口子。
這一刀很穩,直接切開了皮膚、筋膜、肌肉,腹腔直接暴露在空氣之中。
鮮紅的血液立刻涌了出來,羅國強攥緊了拳頭,不讓自己喊出聲來。感覺到魯伯特雙手有些顫抖,忍著疼痛抬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表情。
看到薇拉停在那里,聲音發顫的說道:“用……用夾子……鐵棍把刀口撐開?!?p> 夾子夾在傷口上,羅國強疼的翻了一個白眼。隨著鐵棍的放入,傷口慢慢擴大,羅國強終于忍不住低聲痛哼了起來。
好一會才緩過來,喘著粗氣問道:“找……找到了嗎?”
見薇拉點頭,對魯伯特說:“扶一下我的頭。”
魯伯特把他的頭稍稍抬起,羅國強只見左腹部一片血紅,看不太真切,于是對薇拉說:“掏出來一點,讓……我看看?!?p> 薇拉咽了口唾沫,顫抖地把手伸進羅國強的肚子中,捧著一塊內臟向上抬了抬。
看到那個粉紅色的內臟,羅國強點頭,“是胃……繼續吧,手……要穩?!?p> 薇拉低頭看著那個粉紅色的內臟,考慮在哪開刀,卻看見一塊黑色的斑點,驚訝的喊了一聲。
“我找到它了!”
費力地彎著頭,羅國強看到粉紅色的胃部上面有一塊青黑色的斑點,激動的對薇拉說道:“在旁邊……開一刀,拇指長的?!?p> 薇拉看到羅國強堅定的眼神后,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捧著內臟,另一手揮刀輕輕劃了一下。
一陣劇烈的疼痛感覺淹沒了羅國強,他翻著白眼,迷糊之間卻聽到薇拉顫抖的聲音?!皼]……沒有劃開。”
羅國強咬了一下舌頭,晃著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沒關系……在原來的刀口上,再來一刀,”
“哦!神靈?。≌埍S油柹贍敗!濒敳乜床幌氯チ耍]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詞。
“不要……說話魯伯特!”羅國強怕他的唾液噴到自己的肚子里。
心想,還是失誤了,竟然忘記了準備口罩了。
“哼,??!”羅國強躺在地上,眼神渙散,心里一直對自己說,不能暈、不能暈、暈過去就死定了。
“我看到它了?!倍厒鱽磙崩@喜的聲音讓羅國強的精神稍稍一振。
“能夠取出來嗎?”羅國強這一次說道有點流利。
薇拉輕輕翻開刀口,看了一下急了起來,“不行的,它,它已經長上了!”
“割下來!”
“把蟲子割下來嗎?”
“不……不要割蟲子!”羅國強喘著粗氣。他擔心割蟲子會讓蟲子爆炸,那剛剛的疼就白挨了。
大口的呼了幾口氣,仰起頭看向薇拉。
“割下來,把胃割下來!”
“什么?”魯伯特忍不住驚呼了出來,薇拉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羅國強抬起手顫抖的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沿著之前的刀口,割一個弧線……曲線,把蟲子的那塊的胃割下來?!?p> “這……怎么可以?”薇拉憂心忡忡地說道。
“照我說的去做!”羅國強聲音有些急促。
薇拉的臉色陰晴不定,強忍著嘔吐感,撿起匕首,在酒壺中涮了涮,手卻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閉目深吸了兩口氣,拿起匕首割了起來。
這一刀明顯沒有之前的果決,羅國強抽搐著,汗水從額頭流進他的眼睛里,讓他睜不開眼睛。
“好……好了,割下來了。”
“縫……”羅國強想了一下,“縫6圈吧。”
薇拉盯著針線看了一會才開始縫合傷口。
“啊!,5圈,不……4圈!”羅國強用頭狠狠地撞地鋪,期望能夠減輕些痛苦。
薇拉用針線將兩邊的胃壁串在一起,棉線打了個結,讓兩邊的胃壁貼在一起后用匕首挑斷棉線。連續4圈,將胃部縫合在了一起。
拿過一旁的治愈藥劑,打開瓶蓋,將濃稠的綠色液體倒在縫合的傷口上,傷口頓時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細胞在極速的分裂繁殖,將幾十天的歷程壓縮到短短幾分鐘內。新生的神經細胞仿佛在烈火中灼燒。疼痛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洶涌而至。
“??!”羅國強慘叫一聲,昏迷了過去。
帳篷外守夜的傭兵被嚇了一跳,不少人從睡夢中醒來看向帳篷,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嘩~,一桶水潑到了羅國強的臉上,看到羅國強還沒醒來,魯伯特用手拍著羅恩強的臉。
“別……打了?!绷_國強醒了過來,“傷口長上了嗎?”
“愈合了!”薇拉回答道。
“把線抽出來吧?!绷_國強呆滯的看著灰白的帳篷頂,語調里不帶一絲的波動。
薇拉挑斷棉線,抽出棉線后,又倒了一些藥水在縫合的傷口上。
嘶嘶~再次感受到疼痛,羅國強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
“用棉團把血液擦干凈?!绷_國強說道。
薇拉點點頭,用棉團開始在腹中擦了起來。
看著旁邊的鮮紅的棉團越來越多,羅國強反而松了口氣。
薇拉看血液擦得差不多之后,倒是沒用羅國強繼續提醒,取下夾子,開始縫合傷口。
嘶嘶~,藥水倒在傷口上,讓羅國強再次陷入呆滯。
嘶嘶~,將匕首丟掉一旁,薇拉終于放松了下來,又摸了摸羅國強的心臟。
還好,還在跳。
薇拉看著手上的血液,一時間有些呆滯。她殺過不少人,如從未像今日這樣弄的滿手鮮血。
深吸了一口氣,將一旁發愣的魯伯特趕了出去。
又盯著羅國強看了一會,走出了帳篷。
羅國強在地鋪上躺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撐著胳膊坐起來,看到薇拉正看著一個卷軸。
“多謝大人幫助?!绷_國強感激地謝道。
薇拉看著臉色慘白的羅國強輕輕頷首,“我們這個‘手術’算是成功了吧?”
羅國強點點頭。“不枉我喝了一天的水?!?p> 薇拉噎了一下,再次問道:“真的沒問題了嗎?”
前世聽一個朋友說過,胃部縫合需要縫合4層。而剛剛的手術別說精細的縫合4層了,就算是衛生條件也不過關,如果不是因為治愈藥劑的神奇效果,羅國強打死也不會去做什么手術。
羅國強想了想,“還有一些風險,之后可能會發……熱?!?p> “發熱?那怎么辦?”
我能怎么辦?我現在急需一粒抗生素。
羅國強撓了撓頭,“只能多喝熱水了,不過我覺得傷口都愈合了,問題應該不大?!?p> 薇拉放心下來,將手中的卷軸丟給了他。
羅國強接過卷軸打開一看,這是我的畫像?不對,這是威爾·蘭斯洛特的畫像。
不過,他們手里竟然有威爾的畫像。威爾只是一個子爵的兒子,又不是王子,為什么會被這么重視。
仔細看去,竟然有八分相似。羅國強不禁感慨道:“真像啊!”
薇拉輕笑了起來,“那么,我現在是該怎么稱呼你呢?威爾還是唐恩?”
“這個……唐恩?”羅國強猶豫道。
薇拉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威爾,真正的,威爾·蘭斯洛特!”
羅國強臉色愈發的蒼白了,只感覺胃疼的不行,捂住肚子,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薇拉的劍眉倒豎了起來,想了想終究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