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云枝就紅了眼眶,像是還怕被人瞧見般迅速垂下了腦袋,許秘書的角度下,只能看清她微紅的眼角。
鐵石心腸如許秘書也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一些小。
但云枝識趣簽下合同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許秘書心底有些煩躁,正準備開口替小姑娘分析利弊,卻見原本睇著腦袋的小姑娘突然抬起了頭,一雙濕漉漉撞進他的眼里。
莫名的,他只覺得腦海突然一片空白,剛才打好的腹稿一瞬間消失不見,喉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一向能說會道的許秘書也有失言的一天。
理智告訴他簽下合同是最好的結果,偏偏,此刻往這紅了眼眶的云枝他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知道的那幅畫是我親手一筆一畫畫出來的,我膽子小不擅長交際,你們鼓勵我對我好,我很感動,以為你們是喜歡我真心想跟我交朋友,可是你們卻哄著我簽我不懂的合同,我只是想要回我自己的作品而已,你們為什么要這樣逼我?”
云枝的話字字泣血,饒是盛姿自認為臉皮夠厚,也沒忍住有些悶熱,替自己辯解道:“這些…我都不知情,我讓我的經紀人去同你交涉,我以為她已經和你說清楚了……”
說著,她第一次向她瞧不上的云枝道了歉:“是我對不住你,我向你道歉,可是我是一名公眾人物不能有污點,如果這件事情無法解決,我的事業很有可能毀在這,你能不能看在我誠心道歉的份上,不要追究這件事了,就算沒了這幅畫,你還會也千千萬萬副作品問世不是嗎?”
云枝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強詞奪理自私自利到極點的人。
盛姿是公眾人物不錯,可冒用他人的作品偽造才女人設也不是別人逼得,難道只有公眾人物形象,原主背上學術造假的名聲就沒關系?
她自認為不是什么好人,卻也做不出這種令人作嘔的事情。
云枝原本還想著順其自然,這次來能見著陸景深就見一面,不能見也不強求,可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她被惡心到了心里不好受,這位盛小姐怎么也不能置身事外啊。
想著,她輕輕捏了捏手指,看向許秘書:“我想見一下陸總,可以嗎?”
許秘書第一反應是,這位想仗著這張同顧小姐相像的臉勾搭陸總取代盛姿的位置,但是轉念一想,這位云小姐自小父母雙亡,壓根接觸不到陸總的圈子,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那人的事情。
但若是讓陸景深那瘋狗見著她了,就不會輕易放她走了。
想著,許秘書輕輕蹙了蹙眉,還來不及說話,便被盛姿尖聲打斷了:“不可以!你休想!”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的盛姿用力的捏了捏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牽強的扯了扯唇角:“我的意思是陸總工作很忙日理萬機的,不一定有時間見你,而且,我們的事情也沒有必要鬧到陸總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