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徐半仙被關在劍閣地牢，相對于上次來時的“風光體面”，這次他的待遇就明顯下降了許多。
雖然依舊有劍閣弟子在旁邊嚴密看守，可所處環境已經完全變了樣。
在郭堂主等人的帶領下連下幾段臺階，謝曉羽終于在最深處的一間牢房里看到徐半仙。
這地牢處于劍閣地下，整體構造全是石質的，徐半仙蹲著的地方只有一個石凳，再深點，便是那緊挨著墻壁的一層薄薄枯草。
“看來我說的事情已經應驗了。”
此時正在地面上不停的劃著，徐半仙見謝曉羽到來后只是微微抬頭，右手繼續拿著一根枯草莖在不停比劃，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動氣。
都已經被弄到這個地方里來了，生氣也沒有什么用，從郭堂主等人的眼神來看，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不自覺全都帶著些許敬意。
想我徐半仙在九州那么多年，說的話怎么可能是胡編亂造。
“你們都先出去，我要跟徐半仙獨自談談。”
命閣內弟子打開牢門，謝曉羽進去后隨即回身對眾人說道。
郭堂主等人的態度變化他也察覺到了，說實在自己并不感覺到驚訝。
他今天要在這封閉的地方跟徐半仙說一些事情，人多依舊不合適。
“是。”
聽謝曉羽說讓他們出去，郭堂主等人顯得有些不甘心，但又不能反駁，只能一步幾回頭的起身向上面走去，宗主和徐半仙的聊天內容向來很機密，跟上次一樣還是不愿意讓他們幾人知曉。
只能指望之后有什么風聲漏出來。
“行了，人全部都走了。”
等到地牢里再次變得安靜，謝曉羽終于開始說起正事。
昨天一直在猶豫，今天終于想清楚了，經過一個長覺的修整，他現在能好好的跟徐半仙說一說自己的心里話。
這身處于地底深處，劍閣里沒有哪處是比這更能避人耳目的。
“謝宗主，為何把我關在這里？”
也不理睬站著的謝曉羽，徐半仙只是在地上畫著，因為地上并沒有什么印記出現，反倒讓謝曉羽覺得他在裝腔作勢，干脆一屁股坐下去，準備和他進行一場直擊靈魂的對話。
這地牢的里面可真涼的徹骨，猛的坐下去，屁股有點受不了。
“徐半仙，你去百莽山中究竟是為了什么？”
跟著徐半仙手指的動作一直盯著地面，謝曉羽坐下后冷聲問道。
院內的花草是枯萎了，可是并不能說明整個西部的氣運已經發生了改變。
山下的城中小鎮自己還沒有吩咐人去查看，總覺得事情好像不似徐半仙夜里說的那般。
“不是都說過了，還問做什么？”
手中滑動的枯草猛然停下，徐半仙說話時有些疑惑。
這劍閣宗主為何總是癡迷于這個問題，自己像那種說假話的人嗎。
“你可知我昨天在劍閣遇到了什么？”
不打算跟徐半仙在這個問題上再多費口舌，謝曉羽隨即又開口問道。
這種事情他自己可琢磨不透，請徐半仙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遇到什么？”
感覺謝曉羽接下來似乎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徐半仙不明白的問道。
謝曉羽從昨天開始說的一些話就很莫名其妙，讓他猜測還真的不知。
“你算不到？”
關鍵時刻突然賣關子，謝曉羽看徐半仙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你徐半仙既然號稱有那么大的本領，不可能連自己在劍閣里的那點事都不知道吧，這也是他對這個神棍態度冷漠的原因，揣著明白裝糊涂，非等著自己把事情說破。
“你以為算卦是吃飯喝水呢，抬個手的功夫就可以了？”
被謝曉羽的話給說的一愣，徐半仙反應過來后有些無奈。
他每次算卦都需要很長時間準備和進行的，這種事情，可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簡單，想這九州內每天發生的事情無數，自己要是都推演一番那還不是要累死。
其中牽扯到的東西太多。
這謝宗主心里究竟藏著什么事情？
“昨日在斷崖旁的山道上，我看到你正在屠龍！”
也不管徐半仙是不是在嘴硬，謝曉羽直接說開了。
昨夜當他那一腳落在山道上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百莽山中徐半仙帶著一群人，正用刀斧等工具割著一條黑龍的血肉，自己腳下的山道好像是黑龍的脊梁，一腳下去它便會跟著陷落。
這也是總感覺它會收縮的原因。
“屠龍？謝宗主莫不是在開玩笑...”
被謝曉羽的話驚到半晌無話，徐半仙許久后才開口否定到。
他確實是帶著西邊蠻子破壞九州氣運不假，可絕沒有屠龍一說。
屠龍就代表自己動了九州的龍脈，這事情要是傳出去，自己死一千回都不足以平息的。
龍脈和氣運是兩個東西，因為有了龍脈，所以才會有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氣運，氣運壞了還可以再次恢復，可是龍脈破了那就要傷到根基了。
九州龍脈的存在一直是個謎，就是自己，也從來不敢往這方面想。
要算一個國家的龍脈其實難于登天，像九州的龍脈，冥冥中可是有許多看不到的力量在無形保護著，想要窺探它的面目，無疑于是在自取滅亡。
“你以為我為什么能找到你？”
見徐半仙還是不肯承認，謝曉羽再次冷聲道。
此時他很想聽徐半仙再說出點什么，好讓自己的心里也跟著明白點。
怎么破壞氣運，竟能讓遠在劍閣的自己看到那么不切實際的東西。
“等等，讓我看一下。”
神色緊張起身坐回到枯草上，徐半仙緊閉著嘴唇開始念念有詞，幾聲聽不清楚的低語過去，原本陰冷黑暗的牢房內忽然放出數道霞光。
霞光自他的身上而出，強烈過后很快又變得柔和，籠罩在徐半仙身上，倒真讓其有了幾分仙人的樣子。
霞光暗下去不久，一個半徑約為一米的虛幻轉盤又忽然出現在徐半仙的頭頂上空，黑白相間，很快便跟著他加快的語速快速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