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沒了？”
在這種情景下，這句話的挑釁程度幾乎等同于‘你過來呀！‘。
然而，學(xué)員們大概也沒想到新來的教師不按套路出牌，一時間沒人回應(yīng)。
好半天，徐小北用手拍了下課桌：
“瘸子，你很囂張啊！”
“請叫陳老師。”
徐小北不屑地撇了他一眼，說出一句讓陳碩差點驚掉下巴的話來：
“我舉報董淳春。”
董淳春：“？？？”
徐小北指著對方：“他肯定也想讓你滾下來。”
順著手指，陳碩看到一個留著西瓜頭的小正太。
小正太長得相當清秀，但臉上殘留著幾道剛結(jié)痂的抓痕，完全破壞了這份清秀。
昨天，陳碩曾在廣場上遠遠看過董淳春一眼。
當時他正騎在另一位熊孩子身上，掐著對方脖頸。
似乎是被道破心機，董淳春臉色如同煮熟的蝦子，唰的一下紅到耳朵根。
他站起身來，用勁攥著兩個拳頭，微抬下巴，咬牙切齒：
“沒錯！老子就是看不慣你，老子就是想讓你下來！”
尚有幾分稚嫩的聲音傳遍教室。
陳碩嘴角抽了抽。
他很懷疑，什么樣的家長才可以教出這種孩子……
陳碩曲起手指，敲敲桌子：
“你也想讓我下來？那剛才問的時候，為什么不說話？”
董淳春沒想到陳碩非但不生氣，反而提出如此刁鉆的難題。
“我沒聽到！”
陳碩微微一笑：“我看你不是沒聽到，是怕了徐小北，這才被他叫起來。”
董淳春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猛的轉(zhuǎn)向徐小北：
“我才不怕這個孫子！”
教室里又笑了起來。
陳碩站在講臺上，古井無波地掃視一圈，將最大聲的幾個都記在心底。
不出所料，兩人有各自的派別。
眼見兩邊越吵越大，隨時有干架的可能，陳碩重重拍了幾下桌子。
“今天的課程到此結(jié)束，有意向成為槍手的學(xué)員過來登記一下。”
張啟啟直接從課桌上翻過，一溜煙沖上講臺。
“我要！我要！”
陳碩這才記起，自己差點把最熊的一個遺漏了。
“張啟啟，你個孬種！”
“叛徒！”
“我不和你玩了！”
教室下方響起嘈雜的罵咧聲。
陳碩抬手示意安靜：
“除了他，還有沒有人上來登記？“
他掃視一圈。
“我知道有的同學(xué)很想上來，只是缺乏勇氣，作為勇氣的獎勵，現(xiàn)在登記的同學(xué)將獲得槍手大禮包一份哦！”
下方響起不屑地噓聲。
好半天，就在陳碩準備收起登記表時，終于有一位小女生站起來，弱弱道：
“我……我……想登記……”
陳碩豎起大拇指：“很棒！你叫什么名字？”
“老……老師……我叫方興艾……”
陳碩刷刷寫下這個名字，抬起頭來和煦笑道：
“方興艾同學(xué)，有一天，你將為自己今天的勇敢而感到自豪！”
除了這位相當羞澀的小女孩，便再沒有學(xué)員登記。
待的所有人一哄而散，孫沛走上前來：
“我以為你叫我來幫忙鎮(zhèn)場。”
“這么點小屁孩都對付不了還當什么老師？”
陳碩走到教室后方，將門拉開：
“叫你來做苦力活的。”
孫沛不可置否：
“你別小看了這群孩子，真正讓這么多老師束手無策的，不是他們本身，而是背后的大人。”
陳碩走進門里，聞言回應(yīng)道：
“這還用你說，每個有問題的孩子，背后都站著不止一位有問題的家長。”
他扭回頭：“徐小北和市政主管徐黑臉有點關(guān)系吧？”
“你也知道？”
“廢話，這孩子臉這么黑，在黑焰鎮(zhèn)誰還能認不出來？”
孫沛跟著走進后方區(qū)域，入眼的是一個狹長的靶場。
靶場原本在教室中，被陳碩搬了進來，改造成現(xiàn)在這番奇特形狀。
“你這靶場最多容納兩位學(xué)員，靶子擺得亂七八糟……”
吐槽兩句，孫沛甚至都懶得再說。
“別扯那些，你和張啟啟先幫忙搬儀器，注意別磕著碰著！”
陳碩指著門里一堆大大小小的金屬零件：
“先把基座和機械臂裝好，搬到這邊來。”
孫沛冷哼了一聲，出奇的沒有多說。
他想看看陳碩到底能鼓搗出什么玩意來！
這一組裝就花了近五個小時。
天幕變得漆黑，教室后方，原本空空蕩蕩的一角，此時被一間泛著黑鐵色光澤的機械房間取代。
房間內(nèi)排滿粗細不一的管道。
各種機械儀器從管道上延伸出來，幾乎擠滿整個房間。
乍一看混亂無比。
但再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不同儀器的擺放似乎遵循著某種邏輯，無一例外！
房間的最中心是一塊16寸的晶體屏幕。
后方連接著能源核心，由蒸汽和黑晶進行供能。
陳碩將一個如同增殖晶體的東西塞進能源核心區(qū)的卡槽中。
這是承載核算邏輯的匣子，堪稱整個測試系統(tǒng)的大腦和中樞。
一陣細密的齒輪轉(zhuǎn)動聲，匣子與插槽自動吻合。
綠燈亮起，證明所有接口和線路都處于通暢狀態(tài)。
“呼！”
陳碩大大舒了口氣：“總算把這東西組裝好了！”
孫沛和張啟啟坐在旁邊。
早在三個小時前，兩人就已經(jīng)幫不上忙，只能大眼瞪小眼看著了。
“終于好了嗎？這……是什么儀器？”
孫沛遲疑著問了一句。
陳碩思索片刻：“就叫它第一代槍手潛能測試儀吧！”
張啟啟猛的站了起來，驚呼道：“這就是用來測試潛能的東西嗎？！”
“沒錯！”
陳碩打量著自己的杰作，心底充滿成就感。
不論看起來多么簡陋，它起碼意味著一個良好的開端！
第一代槍手潛能測試儀，就用它來打響一代名師的第一槍吧！
張啟啟繞著房間走了幾圈，滿臉皆是迫不及待的神色：
“我可以開始測試了嗎？”
陳碩搖頭：
“不著急，先去吃個晚飯，順帶叫上范璃。”
張啟啟臉拉得老長：“啊～可是我不餓！”
“別廢話！里面有幾項刺激性測試，先叫范璃來試試程度，正好她總覺得欠我點啥。”
陳碩說著走出教室。
他沒注意到，在他說出讓范璃來試試這句話時，孫沛看著他側(cè)臉，一幅欲言又止的復(fù)雜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