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龍點點頭。
陳碩從礦石簍中拿了一塊礦渣，用工程專用的記號筆在上面畫了幾條線：
“先來一次試驗，放輕松。”
將礦渣固定在操作臺，趙小龍握住操縱桿，緩緩拉動機械臂。
蒸汽線條移向礦渣，頃刻間便將其燒穿。
“穿了……”
趙小龍緊張地扭過頭來。
陳碩不在意地揮揮手：“就是這樣，試著移動，我說停就停。”
“停。”
關閉蒸汽閥門，陳碩拿起礦渣觀察起來。
能夠看出，小胖子的手比較穩，蒸汽線條的偏轉控制在2mm范圍內。
但就如張啟啟說的，他反應遲鈍。
不論一開始上手燒穿了礦渣，又或是叫停以后繼續往前走了近一秒，都能反應出這個特征。
陳碩思索間，系統突然跳出幾條信息，以一陣明悟的感受涌入腦海。
‘絕對審閱發動，審閱對象‘穩定’屬性值1.3～2，‘精神－專注’屬性值0.2～0.5。’
‘若想進一步提升精確性，請安排更合理的測試內容。’
“……”
陳碩被自己吃了一驚。
從得到‘絕對審閱’這個S級技能后，還是第一次發動。
原來，它的作用就是進行屬性評估嗎？！
僅只是看小胖子一次操作，就能估計出‘穩定’和‘精神－專注’兩個屬性，效果堪稱逆天啊！
不僅如此，對教師的意義就更不用說了。
能夠清晰了解學生的狀況，就意味著能夠對癥下藥！
眼前便是這樣。
陳碩抑制住心底的喜悅，招手叫來張啟啟：
“有個任務交給你。”
“什么任務？”熊孩子渴求潛能測試，至少目前對陳碩言聽計從。
“倒盆熱水來，給趙小龍按摩幾分鐘。”
想要臨時提升專注，放松是個不錯的選擇。
“什么？！”張啟啟聲音高了八度。
圍觀的王智更是大皺眉頭，若非人是孫沛帶來的，又成功挑起了他的憤怒，他已經準備攆人了。
五分鐘后，張啟啟鼓著腮幫，滿臉不情愿地站起身：
“趙小龍，這筆賬我后面再和你算！你要是敢搞砸陳老師的事，我把你手打斷！”
“哼哼。”
趙小龍愜意地活動了下身子。
“現在熱身，先圍著工作區慢跑五分鐘。”
“胡鬧！”
王智氣得罵了一句。
孫沛在旁邊默不作聲，假裝沒聽到。
一群人身后，教室中，院長咂咂嘴：
“這個人叫陳碩，又稱陳瘸子，可惜了。”
“我知道。”范璃回答。
“嗯？你竟然認識他？他的名氣可不太好，人品嘛……”
院長搖了搖頭。
范璃皺起眉頭：“堂堂院長就這樣隨意詆毀別人？”
“詆毀？你很向著瘸子啊！”
小老頭驚詫地看了眼少女：“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前科？”
“前科？”
“嘿嘿，說來，這小子身份可不一般，只可惜長廢了，既然你挺關心他，我就和你簡單說說。”
工作區，趙小龍按著陳碩的要求做完一套廣播體操，身上出著毛毛汗，只覺得渾身輕松。
“感覺怎么樣？還緊張嗎？”陳碩的目光像是在觀察試驗品。
趙小龍心底一緊，趕緊點頭：“不緊張不緊張。”
陳碩意識到自己給他帶來了壓力，收斂住打量，微微一笑：
“接下來好好體驗，說不定這會是你愛上工程學的一次契機。”
趙小龍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旁邊，章主管忍不住搖搖頭：
“趙小龍是學院出了名的問題學生，陳瘸子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陳碩不再耽擱，拿起黑焰石，記號筆龍飛鳳舞。
眨眼間便畫出三條互相交纏的曲線，以立體的S型覆蓋了整塊礦石。
“看到我著重標記的焦點和箭頭了嗎？焦點需要額外停留，根據我的指示操作。”
哧！
蒸汽熔爐再次打開，熱浪撲面。
趙小龍握著操縱桿，將蒸汽柱拉至記號線條的起點處。
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操作成敗，不是周圍的關注，而是張啟啟給自己按摩的畫面。
張啟啟口中這位陳老師，似乎還不錯！
至少他沒有嫌棄自己。
不知何時，蒸汽柱連接了礦石，在線條起點處留下一個小孔洞，開始穩定游走。
“竟然沒有燒穿！”
遠處圍觀的同學中，不知誰發出一聲驚呼。
以趙小龍平時的水準，可以說是十燒九穿，很難相信在這種緊張的環境里能順利起步。
蒸汽柱沿著線條游走，留下赤紅色的灼痕，很快來到第一個焦點。
“停……走……”
陳碩兩次指令間隔了不到一秒的功夫。
晚了會燒穿，早了導致深度不夠。
得益于放松的效果，第一次配合相當成功。
就連抱手站在一旁的王智都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
“停……走……”
“停……走……”
趙小龍腦子里想到了昨晚的豬蹄，想到了學院里一位微胖的學姐……
恍惚間，他潛意識捕捉到了某種節奏，身體開始下意識跟隨著節奏律動。
“停……”
陳碩話尚未出口，趙小龍已經停了下來。
盡管沒有按照指示，但實際上達到了一個相當精確的點。
“走……”
幾乎也是同時動了起來。
怎么回事？找到手感了？
陳碩思緒波動了瞬間，又聚精會神盯著工作臺。
從這一次起，小胖子開始獨自完成后續的焦點。
兩分鐘后，隨著最后一條紋路被熔鑄，蒸汽柱哧得落在操作板上。
距最后一次指示，場中已經有近兩分鐘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唔？完成了？！”
趙小龍從漫無邊際的幻想中回過神來，小臉一緊。
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把事搞砸了！
“嗯，完成了。”
陳碩用手指彈了一下黑焰石，石頭如蛋殼般裂開，中間赫然是一張有些像萬字符的回路。
用手指夾起半透明的黑焰石回路，陳碩先是看了眼近乎呆滯的王智，隨即湊到眼前。
‘穩定’1.5～2，‘精神－專注’0.4～0.5，‘精神－想象力’1.3～1.5。
經過調整，穩定的下限提高了0.2，專注的下限提高了0.1。
還評估出了想象力的數值。
不難看出，小胖子在想象力方面似乎遠超常人。
陳碩拍了拍趙小龍的肩膀：“走，讓你們王主管看看你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