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直接帶著陸真來到了永安街。

　　賀春樓對面是一家青樓。

　　雖然位置不錯，但可惜生意都被對面的賀春樓給搶光了，蕭條的很。

　　不過不要誤會，賀春樓并不做皮肉生意，但是也請了一批清倌人在里面表演歌舞才藝，而這家青樓既不像窯子那么世俗直接，也不像教坊司那么高端雅致。

　　論食物的美味程度還被對面賀春樓碾壓，自然就攬不到什么客人。

　　現在已經快中午了，對面賀春樓門前絡繹不絕，這里卻冷冷清清，對比很是強烈。

　　張凡找到了掌柜，提出了要接手這家青樓的想法。

　　“接手這處商產？”掌柜一愣，隨后大喜。

　　他不是沒考慮過把店盤出去，只是價格太貴，很多等著接盤的人都在等他撐不住的那天，再低價吃進。

　　“沒錯，我來之前打聽過了，你這青樓位置還不錯，地是租的，還有兩年使用期限，可對？”張凡說道。

　　“這位爺說的一點不錯。”掌柜嘆了口氣，“既然兩位打聽過了，想必也知道本店經營狀況不佳。”

　　張凡笑道：“不止這些，我還知道在我之前已經有好幾人找到掌柜你要盤下這店，出價都在八百兩左右。”

　　“我也直說了吧，八百兩是絕對不可能的。”掌柜苦笑道：

　　“永安街一年的租子就至少要一千兩，更別說再加上這么大一棟樓了。他們這是存心要宰我啊！”

　　張凡試探道：“可惜掌柜的似乎也撐不了太久了。”

　　“沒錯。”掌柜的倒是很坦然，“這家青樓維持到現在，我已經是抵押了我個人的全部房產田地，再等下去恐怕也很難好轉。”

　　陸真忽然道：“你何不干脆把這樓改成一處窯子，想來總會有客人的吧。”

　　掌柜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其實我這青樓里的女子，是真的只賣藝，不賣身的。”

　　張凡和陸真的眼神都有些稀奇。

　　雖然青樓女子常常說只賣藝不賣身，都大多都是抬價的手段，真遇到土豪，其實和窯子也沒什么兩樣。

　　畢竟賣藝，在這個時代并不能恰飯……至少恰不飽。

　　真正有選擇權的，只有教坊司，而且這個選擇權還是有限的。

　　所以但聽到掌柜說他這家青樓只賣藝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恍然：難怪生意這么差。

　　客人抱著嫖姑娘的目的走進來，又花了嫖姑娘的錢買酒，結果姑娘們卻不讓摸，這就很難受。

　　要看表演，為什么不去賀春樓或者教坊司呢？

　　時間一長，這家青樓也就陷入了虧損。

　　張凡咳嗽一聲，道：“掌柜，我就不和你多羅嗦了，一口價，一千五百兩，我最多就能拿出這些了。成不成？”

　　“一千五百兩？”掌柜沉思了許久，一臉肉痛地點了點頭：“成！”

　　其實一千五百兩已經是血虧了，但就如張凡所說的，他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一旦抵押家產的銀子花光，他將陷入一無所有的境地。

　　一千五百兩雖然不多，但……想來也不會有人出更高的價格了。

　　張凡笑了起來，道：“掌柜的豪爽，那就這么定了，你們這兒的女子也不必搬走，我一起接手了。”

　　“一起接手？”

　　陸真和掌柜的目光同時射了過來。

　　掌柜也提醒道：“這位爺，我手下那些女子真不賣身，我沒騙你。”

　　“你不是說開酒樓嗎？你這個騙子！”陸真氣急。

　　張凡苦笑不得地道：“我就是準備開酒樓啊。”

　　“那你要那些女子干嘛！”

　　張凡解釋道：“我的酒樓開張，也需要迎賓小姐的嘛。況且，既然是要開全京城最大的酒樓，那賀春樓有的，咱們也得有。”

　　隨后對著掌柜道：“不過呢，我手上暫時也沒現錢，只能先付你二百兩銀子，剩下的需要等酒樓正式開起來才能付給你。”

　　“啊？賒欠？你這莫不是開玩笑呢吧！”掌柜皺起了眉頭。

　　“放心，最多也就半個月。”

　　掌柜還是搖頭：“那不行，萬一你賴賬怎么辦。”

　　陸真適時地站了出來，道：“掌柜放心，我們是司天臺的弟子，若到時候他賴賬，便由司天臺補上好了。你信不過他，還信不過司天臺么？”

　　“啊！你們是司天臺的仙人？”掌柜大吃一驚。

　　陸真拿出五行羅盤，秀了一手召火的小法術。

　　掌柜臉色立即變得極其恭敬。

　　甚至還要給張凡便宜一百兩，但是被拒絕了。

　　司天臺的弟子，在京城民間聲望之高，是京城外的人不能想象的。

　　術士們不僅常常免費救治病患，而且許多發明也惠及百姓，再加上神仙手段和造型，基本上在百姓心中就是活神仙。

　　簽了字據，再寫給掌柜一張一千三百兩的欠條，這家位置在永安街的酒樓就是張凡的了。

　　“我說，你就這么有信心？直接賒這么一大筆錢。”陸真問道，“其實你可以直接找師伯要銀子的，沒必要賒欠。”

　　以司天臺的富有，還真不把這一千多兩銀子放在眼里。

　　張凡擺手道：“君子不受嗟來之食，這一千五百兩雖然是司天臺為我做了擔保，但是錢我可沒打算真讓監正他們出。”

　　“可是你身上可就剩一百兩了。”

　　張凡笑道：“山人自有妙計，銀子么，遍地都是，只是絕大多數人缺少一雙發現銀子的眼睛。”

　　看了看天時，已經到飯點了，張凡請不起陸真吃飯，就讓她自己回去了。

　　身上這一百兩，接下來還得細細打算。

　　青樓的裝潢其實很好，只需要改動一些小的地方就能當酒樓直接開張，省下了一筆關鍵的裝修費。

　　包括廚師，小二什么的都是現成的。

　　張凡匆匆吃完飯，把青樓里的人都召集起來訓了一番話。

　　那些清倌人和雜役原本因為換了老板都有些心下惴惴，甚至做好了走人的打算。

　　但沒想到新掌柜卻很好說話，沒有趕一個人走，更沒有暗示清倌人下海。

　　不過關于以后的發展卻讓這些人有些疑惑，新掌柜要開酒樓？

　　可是對面不就是全京城最大的酒樓嘛?

　　“我們的短期目標，就是干翻賀春樓，以后全京城所有人提起最大的酒樓，只會說一個名字，那就是醉仙居！”

　　張凡斬釘截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