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佩佩當晚便找到商鋪的老板交了三個月的租金。
包子鋪不必裝修的太奢華,只需要有些簡單的設施便好。
“除了必備的蒸屜,還需要盤一口大鍋,再買一些蒸布和蒸包子用的必需品......”喬佩佩用舌頭舔了舔毛筆上的狼毫,借著微弱的燭光在草紙上列下清單。
忙活了一天,她把布滿灰塵的商鋪打掃的干干凈凈,原本瓷白的小臉兒上卻增添了幾道灰印。直到月亮生到了頭頂正上方,整個鎮子都陷入祥和與寧靜,喬佩佩才從商鋪內出來。
她熄了燈,將門落了鎖,借著月光行駛到“長樂坊”。
此時夜半三更,賭坊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喬佩佩一身寒酸的粗衣麻布,臉上還帶著灰印,再加上身材瘦小,一進賭坊便被淹沒在了人堆里。
“大大大大大......開!”
“哎吆我去——四點吶!”
一群臭汗熏天的大男人叫喊的熱火朝天,喬佩佩扒拉開兩個人,好奇的伸長了脖子巴望著,“你們玩兒什么呢?”
方桌上摞的高高的銀子忽然被人一把推倒,“爺我今天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
伴隨著高亢激烈的叫喊聲和起哄聲,喬佩佩很快被人擠了出去。
“切!~”
見沒人搭理自己,喬佩佩撇了撇嘴,她左看看右瞧瞧,在賭坊繼續轉悠著。
不遠處,一道包含侵略的目光射向她。
“老大,內個人是不是......”
伍子還沒說完,趙九良便陰沉沉的回答道:“是。”
說完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伍子:“......看她這個樣子,似乎在找什么人呢?”
新加入的老六吃口菜,挑了挑眉道:“那還用說,小寡婦聰明能干,模樣又中肯。年紀輕輕的,誰愿意守寡?肯定是偷摸來找自己的心上人啊。”
見趙九良臉色有些不悅,老三暗自踢了老六一腳,使眼色道:“別瞎說!興許她來這兒找九哥來了呢?”
“......”
喬佩佩扎到一個人少的牌九桌上,幾個男人玩兒的興趣怏怏。
“要不起。”其中一個男人搖搖頭說,他用手上最小的牌跟上一家。
喬佩佩看了半響也開始搖頭,“嘖嘖嘖,照你這么玩兒下去,底褲都得輸給人家。”
那邊的男人摸了摸鼻子,起身將位置讓給喬佩佩,喬佩佩坐下以后,毫不客氣地擼袖子打牌。
趙九良始終將目光鎖定在喬佩佩身上,他瞇著眼,目光一瞬不瞬。瘦小的身影仿佛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舉手投足之間明明豪爽的像個漢子,看上去卻顯得那么不拘一格......
“贏了,哈哈!”喬佩佩把牌全部摟到自己跟前,一局下來不僅反敗為勝,還成了最大的玩兒家。
“給錢給錢都給錢昂~”
接連幾把,無一例外。她吸引了更多的人過去圍觀,很快,喬佩佩所占據的方桌由開始的最慘淡成為了整個賭場的焦點。
吵吵鬧鬧的男人聲中摻雜著一個女人的笑聲,為這嘈雜的環境里顯得尤為悅耳動聽。
喬佩佩數銀票數到手軟,她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么好的事兒,替人坐莊還能贏錢?她這跟開了掛似的。
“行了,我要回家了,改天再和你們玩兒啊。”
喬佩佩給大家打了個招呼,揣著銀票轉身就走。
突然她撞到兩堵肉墻。
“有沒有人告訴你,贏的錢只允許帶走一半兒?”
“......”喬佩佩抬起頭,兩個扎沖天揪的巨型大漢擋在她跟前。
“我......”她想硬闖,后來發現這兩個大漢之間肉貼著肉,連蚊子都飛不過去。“我當然知道呀!”
喬佩佩笑成花兒,兩根手指從懷里捏出一張,“不就是交個茶水費么,吶,十兩銀票,不用找了!”
她拍拍大漢的胸脯,將銀票貼到對方的肉膀子上。
大漢不為所動,一陣輕笑聲從大漢身后傳來。
“我當是誰呢,感情是位嬌滴滴的小娘子。”
一把折扇撥開兩名大漢,喬佩佩見到一名貌若冠玉、身穿銀白長袍的男人搖著折扇,肆無忌憚的打量她。
嘶......這笑容,怎么那么欠扁呢。
“長樂,這是我的人,你別與她開玩笑。”趙九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板著臉站到男子身旁,看了眼喬佩佩,又收回目光對人說:“她今夜是來找人的,玩兒兩把......純屬機緣湊巧。”
說到找人,喬佩佩頓時想起自己來“長樂”賭坊的目的。
對了,她是來找她相公的!那個死鬼說消失就消失了,喬佩佩想把家里的破宅子改成作坊,也得找他要房契到官府開報告才行。
他生前(消失前)不是經常來長樂坊賭博么,還欠了龍虎堂一屁股債,喬佩佩便尋思著來這兒找他。
誰知......人沒找著,牌九卻玩兒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