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大殿之上。
大祭司嵇千塵呈上一份奏折。
是關(guān)于魔域北方地區(qū),某主城池和其附屬城鎮(zhèn)村落這四個月遭受大旱的事。
民眾顆粒無收,貧窮一些的子民甚至都餓死了。
“治粟內(nèi)史何在。”看完奏折,趙平安的臉色有點不好。
“臣在。”韋慶答道。
“你是魔族糧官,魔族的糧食和財政甚至賦稅皆歸你管,你能告訴本王這是怎么回事么?”說著,趙平安一把將手中奏折扔到韋慶面前。
韋慶撿起奏折一看,嚇得直接跪下。“大王恕罪!”
“難道兩個月前,本王沒有讓你撥賑災(zāi)靈石和糧食下去么?還有,為何災(zāi)民們的賦稅沒有減免半點。”趙平安微微瞇著眼,眼神中有一股顯而易見的殺意。
“回稟大王,臣確實撥了賑災(zāi)款物下去,也通知下面的人減免災(zāi)民一半賦稅,可,可能是下面的人貪掉了……”
“貪掉了?貪了多少能餓死本王的子民。”說著,趙平安突然一把將王案上所有奏折一把推開散落一地。“簡直放肆!在本王的國土下竟敢有餓死人的事情發(fā)生!本王之前還嘲諷過萬升帝國皇帝!今日這種事情落到本王頭上了么!”
見狀,群臣立馬跪下。
“大王息怒!”
“韋慶,這件事本王之后再跟你算賬,馬上,再撥一萬億靈石和足夠的糧食下去,再有這種奏折呈上來,本王絕不饒你。”
“謝大王!”
“都退下吧。”趙平安氣的頭痛。
“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后。
眾臣退下。
今日是趙平安繼位以來發(fā)如此大的脾氣。
他怎么也沒想到在魔域還有如此囂張的貪官,連賑災(zāi)款物都敢動。
制約條例不僅限制魔族應(yīng)友善對待外族,更不允許作惡。
現(xiàn)在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蹦跶公然違反條例,這讓趙平安怎么能不氣。
這是大惡。
“怎么了?”這時,徐安兒從一邊走出來。
“貪官橫行。北方餓死人了。”簡短的一句話,包含了太多信息。
“那,你準備怎么辦?”
“管理糧食財政的大臣確實把賑災(zāi)款物發(fā)放了下去,但是下面的人不老實。我得親自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官敢無視我的命令。他們管不了,我親自管。”
趙平安知道魔族得再整改一下了。
雖然餓死的人不多,但放任下去必定釀成大禍。
“一個人去么?”
“啊?”
“我是說,挺悶的,我也想出去走走。”
“行。”趙平安點了點頭。
他當然不是一個人去,要帶點人,至于徐安兒,她想跟著就跟著吧。
聞言。
徐安兒點了點頭。
大眼珠子轉(zhuǎn)悠轉(zhuǎn)悠的,似乎有話想說。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趙平安皺了皺眉頭。“還有事么?”
“沒,沒有……”
“哦。”趙平安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他總覺得徐安兒奇奇怪怪的。
次日。
趙平安帶著老寒和兩個魔族高手出了王宮。
徐安兒也跟著,為了避免麻煩他們換上了便裝。
“大王,懲治貪官這種事讓其他大臣去做就行了,何必呢。”老寒說道。
“他們要是能解決還至于餓死人?”
“大王的意思是?”
“只怕是官官相護,不然,不會到現(xiàn)在才捅到我這里來,賑災(zāi)款物已經(jīng)發(fā)放兩個月了。下去看看,誰跳的歡就干掉。”
一旁的徐安兒聽著趙平安和老寒討論的話,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真的是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啊。
不過這也和她沒關(guān)系,她這次倒是認為趙平安做得對,只有饑餓的人才知道這種貪官多可惡。
就是趙平安的眼神讓她有些害怕。
“那大王,我們直接去受災(zāi)區(qū)域主城?”這時,老寒說道,
“不,去小城鎮(zhèn),去基層能看到更多東西,看看是誰在保他們。”
決定好后。
兩天后。
趙平安帶著人來到了一個名為西蘭城的小城池。
這個小城池和其他幾百個小城池一同隸屬于一個名為太海城的主城。
言歸正傳。
本來,從國庫里撥下來的賑災(zāi)款物應(yīng)該發(fā)到太海城,再下發(fā)到各個城鎮(zhèn)。
可是現(xiàn)如今,西蘭城已經(jīng)不再有往日的繁華。
大旱使得谷物顆粒無收,可賑災(zāi)的糧食卻遲遲發(fā)不下來。
餓死人的現(xiàn)象倒是很少,基本一個小城鎮(zhèn)餓死三四個,其余的人都能靠著自家的存糧過活,餓死的是最底層的那一批人。
一個城鎮(zhèn)三四個人或許不多,但要是翻個三百倍,情況又不同了。
“說來也奇怪,往年太海城地區(qū)這個時候都是多雨時節(jié),可今年愣是連續(xù)四個月不曾見過一滴雨水,而且熱的嚇人啊。”這時,趙平安身邊的老寒說話了。
他是高階武帝,這西蘭城的氣溫對他固然沒有半點影響,但他還是能感覺到這個地方很熱,熱得有點離譜了。
至少對于普通人來說是這樣。
現(xiàn)在是下午。
徐安兒餓了。
“平安,我餓了。”徐安兒拽了拽趙平安。
“那去吃東西吧。”正好,趙平安也想打聽一些事。
于是。
五人找到一個酒樓。
讓趙平安很意外,一個酒樓外居然有十幾個乞丐,賑災(zāi)款物再不下來,下一個餓死的就是這些魔族了。
挫敗啊,原本趙平安以為魔域已經(jīng)沒有吃不上飯的地方了。
于是。
在酒樓二樓點了飯菜后,趙平安拿了一些給那群乞丐。
倒也不是趙平安心軟,只是,這些都是他的子民,看著心里確實不是滋味。
站在酒樓窗前,看到趙平安給乞丐發(fā)食物,徐安兒的內(nèi)心很是復(fù)雜。
她有點看不懂趙平安,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有時候覺得他殺人殺得對,有時候又覺得有些殘忍。可能這就是婦人之仁。
“畢竟是王,有時候他也身不由己。”這時,老寒站在徐安兒身后,說了那么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他,殺人好像都麻木了。”
“殺伐果斷,心存善意,他是合格的王。陪了他一年我能看得出,他不壞。說起來他也真像他父王啊……”老寒似乎知道徐安兒心里在想什么。
無非是覺得趙平安有兩重性格,一重殺伐果斷,殺人不眨眼。另一重,和善到讓人不敢相信。
小姑娘嘛,總不希望自己男人是個殺人狂魔。
這時。
趙平安也回來了。
“站那干嘛,過來吃飯啊。”趙平安說道。
然后兩人就走了過去。
可就在此時。
一伙人囂張跋扈的魔族上到二樓。
由于二樓已經(jīng)沒了位置,這伙人便來到趙平安的桌前。
七人中一個領(lǐng)頭的對趙平安說道。
“喂,你們?nèi)e家吃吧。”
“啊?為什么?”趙平安有點想笑。
“因為我們來了。”
“和我有關(guān)系么?你是什么人?居然如此猖狂。”
“本地糧官。”那人回道。
聞言。
趙平安皺了皺眉頭。
糧官其實就是管理本城官糧的官吏。雖說也算個官,但就是個小官,基本沒什么實權(quán)。
一般來說,糧官哪里能這么囂張。
但要是有人保著,就不一樣了。
貪污,囂張的糧官。
聯(lián)想到這里,趙平安的嘴角浮起一抹顯而易見的微笑。
看來,這人有問題。
“你他媽在嘲笑我的官職么?”
“嗯。”趙平安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你找死?你他媽知不知道城主是我堂哥?”
“哦,堂哥,原來是這樣啊。那就厲害了。”趙平安有些陰陽怪氣。
“媽的找死!”那人見趙平安如此囂張,直接暴露出初階武王的氣勢,一拳朝趙平安砸來。
然而。
“啪。”
被趙平安輕而易舉的單手抓住了。
同樣是初階武王,戰(zhàn)斗力的差距就是這么大。
“我告訴你,你和你堂哥的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