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拉祖爾戰役爆發的前一年:
獸人部落曾對附近星區人類殖民村落大肆劫掠屠戮,強大的泰拉聯邦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艦隊集結需要時間,一年后,泰拉人類帶著火與劍來了。
是役,滿腔怒火的聯邦士兵不知疲倦的追殺,從下午殺到傍晚,直至丟盔棄甲的獸人戰士逃竄到了城墻之后才停下追殺的腳步。
正所謂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物理宇宙唯一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不同智能種族的沖突沒有任何憐憫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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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交戰區域尸枕狼藉,生靈涂炭,十數個獸人村落慘遭屠戮,寶貴的文化遺產,歷史悠久的薩滿祭祀圖騰圣殿也被鋁熱劑燃燒彈焚毀成了灰燼。
曾經富庶繁盛的雅拉祖爾部落母星,如今只剩殘垣斷壁,硝煙滾滾,
值夜班的哨兵目睹詭異的幽魂鬼火,伴隨著夜晚蕭瑟的腥風,平原上回蕩著凄慘嚎叫,也不知那是重傷垂死獸人戰士的哀嚎,還是獸人薩滿祭祀的亡魂所發出的哀怨低語。
當晚,多米尼克·維爾紐斯中士扛著動力斧,攜帶著自己的戰利品返回營帳:一顆獸人高階督軍,與一顆獸人高階薩滿祭祀的碩大頭顱,
在指揮部的慶功宴上,多米尼克接受元帥的表彰,破格晉級,成為軍團中最年輕的上尉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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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次日黎明,雅拉祖爾獸人部落主城的大門緩緩開啟,出來的并不是旌旗招展的獸人大軍,而是那皮膚慘綠褶皺、老邁虛弱的部落酋長。
老酋長的兒孫都已葬送在昨日的戰役中,城中再無可戰之兵,督軍將領和高階薩滿也都死絕,
只剩那老酋長形單影只,邁著蹣跚的步子,用法杖挑著白旗,前往聯邦軍團駐扎的方向,顫顫巍巍走進維納爾元帥的營帳,
一位隨軍出征的聯邦參議員提出了苛刻的條件,不答應就毀滅。
老酋長放下獸人部落高傲的自尊,向著雙頭鷹軍旗轟然下跪,向那強大的泰拉人類聯邦俯首稱臣,放棄星球主權,無條件投降。
那天,李昂的舅舅,年輕的多米尼克·維爾紐斯上尉穿著嶄新的軍禮服,目睹這榮耀的一刻——屬于泰拉人類的高光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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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老伯爵為迎接榮歸故里的兒子,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
伊克斯星球百姓聚集到街邊拋灑花瓣、載歌載舞、沿街樓宇懸掛彩旗條幅,為伊克斯的少主接風洗塵。
帶回的兩顆獸人頭顱經過防腐處理,作為榮耀的戰利品陳列,彰顯維爾紐斯家族武德充沛之騎士血脈。
一年后,年輕的多米尼克在眾多兄弟姐妹中脫穎而出,順理成章繼承了伯爵爵位。
餐廳的豪華包間里,李昂向眾人講述了舅舅的英勇事跡,顯然,他也想復刻舅舅的成功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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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的同事們都聽得熱血沸騰,對于維爾紐斯家族的好奇心也變得愈發旺盛起來。
一個喝多了的酒膩子同事問起李昂本人的身世,問他為何不待在伊克斯,而是出來闖蕩,
這問題似是觸到李昂的痛處,使得他的笑容逐漸扭曲:不像之前訴說他那勇武的伯爵舅舅那般直爽自豪,
李昂的臉上掛著虛偽的假笑,言語變得磕磕巴巴,向著眾人扯起了謊,把那難以啟齒的真相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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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同事們吃喝玩樂,一個個的都很盡興,當然也沒有任何人較真,去質疑李昂的說辭:
李昂·維爾紐斯那渾然天成的貴族氣質、昂貴私立教育所教授的豐富知識儲備,以及,高超的情商與禮貌得體的舉止談吐,無不彰顯其貴族風范。
轉天是周末,研究所休息,眾人一直喝到午夜才散伙,直到目送最后一個同事搭乘出租車離開,李昂才深深吐了口氣,放松下來。
說謊令他耿耿于懷,那可恥的行為絕非紳士所為,
可逼著他扯謊,逼他隱藏真相的,正是那虛偽的,爭強好勝的榮譽心,心里面說不出的難受。
李昂沒有立即返回宿舍,手里攥著最后一瓶威士忌邊走邊喝,
在霓虹閃爍的新札幌的夜市漫無目的的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