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也就是杰羅姆(之后稱杰羅姆),在被追事件的幾天后,杰羅姆沒有留在原先生長過的地方。
之前杰羅姆之所以沒有離開,是因為從小在那里長大,算是比較熟悉那里生存的規則,加上有福利院在,有一個能住的遮風擋雨的地方,對于才十二歲的杰羅姆,是一個相對理想的環境。
對于看上自己的黑老大,雖然經歷了不少事,但依舊年幼的杰羅姆依舊天真的認為,只要自己躲幾天,等黑老大不耐煩了,他就能放過自己,生活就會回歸原來的樣子。
但是現在擁有白塔記憶的杰羅姆,同時共通著同一份思維。杰羅姆知道只要自己還在這片區域晃一天,就一天在黑老大眼皮子底下,這樣的情況又何談放過呢!
所以趁著沒人的時候,杰羅姆偷偷回福利院收拾了一下。東西不多就一些小錢和兩三套衣服,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離開了這個生長他的地方。
杰羅姆想了好久,對于現在只有十二歲的他來說,想要在別的陌生的地方安頓下來無疑是困難的。只有十二歲比較高大上的職業是接觸不了的,搬磚干重型苦力沒有朋友也容易被欺壓。
哪怕現在他有一身學識,他也只能像原先那樣做一些小工。而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只能想到一個地方唐人街。
……
“杰羅姆,十四號桌三屜小籠包,一份油條,一份粥。”
“誒,好嘞,馬上。”
熱鬧的大街吵吵嚷嚷,來往的人流不斷。在紐約,這里紅色磚瓦的建筑充斥著異國風情,對于當地人來說也是個相當受歡迎的去處。
杰羅姆在一個小飯館里找了一份跑堂的工作,老板不是慈善家,工資給的低,但勝在包吃包住,加上有小費,還是可以的。
杰羅姆已經在這里干了幾天了,工作上手很快,手腳麻利,嘴巴甜。
還是蠻受老板、客戶喜歡的,這不在這桌上又給塞了小費。杰羅姆笑了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給顧客服務。
一天的工作結束已經是晚上七點,當然這只是白天檔,晚班是另一批人。杰羅姆和同事打了聲招呼,便到后廚更衣間換下了工服,離開了店里。
七點已入夜,如果白天是熱鬧非凡生機勃勃,那么夜里便是瘋狂與刺激的主場。
有光的地方,便有影子,那是暗處。在夜色下,紐約州的糜爛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杰羅姆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宿舍在離街面繁華地段比較遠的住宅區。
剛剛來到唐人街不久的杰羅姆,沒什么錢也沒有什么朋友,所以他并不打算加入夜色下的紐約。
他在昨天在一個老舊書鋪那里淘到了幾本舊書。他討了個巧,拿的都是哪怕在舊書鋪也不受歡迎的堆了灰塵的實用性書籍。
老板是個不是很差錢的美籍華人,經營舊書鋪只是閑著無聊,想經過店鋪享受跟別人聊天和討價還價的樂趣,還能有一份額外收入,何樂不為呢!
杰羅姆昨天用中文跟老板聊了好久,老板年輕的時候在國內待過一段時間,他便和老板聊中國,安靜的聽著他吹著曾經的過往。
杰羅姆的耐心換來了不錯的回報,老板對他的印象非常好,象征性的收了他幾個錢變讓他抱走了一大堆書,離開前來叮囑杰羅姆常來,杰羅姆自然是應了下來。
不得不說舊書鋪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它從各處收集來的書的種類是你想象不到的多,也是你想象不到的稀奇古怪。
杰羅姆找了幾本人體運動學和鍛煉類的書籍,甚至還有幾本中國功夫類書籍。以自己的專業知識確定了可行性后,便開始制定了鍛煉學習計劃。
身體是一切的本錢,力量是保護自己權利的基礎。杰羅姆已經進行計劃好幾天了。
杰羅姆這次回去打算看看機械化學類的書,他打算根據自己以前的手工,做一些小玩意去夜市賣,增加自己的收入。
畢竟最近幾天的鍛煉耗費的能量和之后所需的營養物質,對于杰羅姆現在的工資承受起來還是有點支撐不了的。
杰羅姆還在編想著自己的計劃,邊往宿舍走。但突然他的腳步停住了,周圍圍過來一些身形各不一的年輕人,他們是附近的混子。
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階層,就有爭斗。會形成一種莫名的鄙視鏈,這種鄙視鏈的形成可能是因為性別、膚色、能力以及群體人數的多少。
剛加入唐人街只有一人的杰羅姆,孤獨成為了他的錯誤。
這群社會青年以黑人為主,摻雜著一些黃皮膚。他們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杰羅姆跑不了。
他們上來什么話都沒說就開始招呼杰羅姆。兇狠的拳頭和陰狠的腳就往杰羅姆身上打,杰羅姆拼命躲避、格擋、回擊。
哪怕是杰羅姆力氣不錯,也有些格斗技巧,但雙手難敵四拳,更何況對面十幾個人。
掛彩是肯定的,被打了一頓后。杰羅姆被旁邊兩個看起來是小弟的人,按住雙手靠在墻上。
為首的黑人老大一手揪起了杰羅姆頭發,杰羅姆被迫抬起了頭,看向有一米八幾大個的黑人老大。
另一只手輕虐的拍了拍杰羅姆的臉說道:
“黃皮猴子,你剛來嗎?知不知道這附近是我的地盤,不知道主動交保護費嗎?”
他對黃種人的輕視毫不隱飾,哪怕他的小團體里也有黃皮膚的人。
杰羅姆是混血兒,但他的西方特點主要表現在綠色的瞳孔和高挺的鼻梁,他的皮膚白是白但并非西方人的乳白偏蒼白,而是以黃皮膚為底色的冷白皮,他的頭發和身上的毛發都是黑色的。
黑人從杰羅姆的口袋里掏出了他身上所有的錢,不多幾十美金,因為杰羅姆沒有把所有的錢帶在身上的習慣,這只是他一天的小費。
呸,黑人往杰羅姆身上吐了口泡沫,不屑道:“窮鬼。”
看著杰羅姆綠色瞳孔里的不甘,黑人突然有點發憷!
其實杰羅姆東西方人結合的立體五官加上綠色的瞳孔,整體是顯得有些妖氣,嚴厲瞪人的時候會有種被妖孽盯上的感覺。
黑人老大升起一股無名怒火,又重重的在杰羅姆臉上打了一拳。
“以后乖乖的給我交保護費。”
說話他們把杰羅姆扔在地上,便揚長而去。
杰羅姆摸著腫痛的臉有些無助的坐在地上,這個地方并不算隱秘,不過路過的人沒人打算幫他。
只是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杰羅姆,有嘲弄、幸災樂禍、也有同情。
之后的幾天,杰羅姆一直被這群人勒索,他們心情不好的時候,杰羅姆還會被打一頓。
杰羅姆嘗試想別人求助,但對于周圍的人來說杰羅姆只是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不值得大費周章的幫忙,最后傳遞給杰羅姆只有:忍一忍就好。
對于警察來說,打架斗毆不過是繁華的紐約城底下的常態,搭都不想搭理。
只有一位老警察看杰羅姆年紀小,對他說了一句話:“孩子,這就是紐約,你拒絕不了,就要學會融入,這是唯一的辦法。”
在一間狹小的房間,只有一張單人床,床尾是一個簡陋的架子掛著幾件衣褲,床頭的右邊是桌子邊上堆滿了書。單單這些東西就已經把房間堆滿了,房間顯得格外擁擠。
坐在桌邊凳子上,杰羅姆對著鏡子擦拭著自己的臉,臉色很是古怪。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杰羅姆突然自言自語到:“融入并不是唯一的辦法,還有一個辦法……”
鏡子的黑發綠眸杰羅姆,兩嘴角向上翹起,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張狂又詭異。
過了一會,安靜下來的房間中才傳來了一個聲音。
“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