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埕鳳眸微瞇,看向遠處,似乎在思量著什么。
他再次將手中酒杯倒滿清酒,晃著酒杯漫不經心得同身側站著的溫琰說道:“大局將開,我們得抓緊了。”
溫琰微微點頭,低聲說道:“爺,卑職定當竭盡全力在東臨國找尋烏蘇散。”
屋外仍在說著南詔國太子蕭秦與質子蕭埕一母胞胎卻天差地別的故事。在座的無人不在為這雅閣里正做著的仿若在聽著別人的故事的蕭埕嘆息。
包括江翎藍。
她再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她的臉上因為喝了酒逐步染上了紅暈,亮晶晶的眼睛微微瞇著。
她看著手中被拽下來的孤苦無依馬上就要進她嘴里的鴨腿,突然情緒萬千,聲音中竟然有了哭腔道:“蕭埕兄,實在不易啊!嗚……”
沒有人比將江翎藍聽到這個故事更加的義憤填膺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對于蕭埕的故事格外能夠感同身受。或許是不同但卻相似的際遇吧。
江老爺,也就是她爹,寵妾滅妻。她與母親自幼便飽受江家的冷眼。身為嫡出,卻有名無實。而在今天,自己的新郎官被人搶走,母親的鳳冠也要被她們奪走。
想到這里,江翎藍的眼眶微微濕潤。許是酒的度數太高,竟讓她被辣出了眼淚來。
她只想這么解釋。也只有在這樣的解釋下,她才能名正言順的,不丟骨氣不丟分的哭一場。
房價隔音并不太好,因此江翎藍的哭聲和嘟囔系數被隔壁的蕭埕溫琰二人聽到了。
溫琰站在蕭埕身側努力忍住笑意。這姑娘的哭聲著實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給爺哭喪。
他努力抿抿嘴,而后開口道:“王爺,江小姐似乎很是為您抱不平。”
“哇嗚……”
對面再次傳來哭聲陣陣……
“噗……哈哈……”
溫琰一個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這姑娘哭得實在太笑了。但是想到爺還在自己面前,又努力讓自己忍住了笑意,一本正經得站直了身子。雖然他的身子還在不自控得抖動。
蕭埕口中的酒又豈不是差點被嗆出來?
他淡淡一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淡定自若,開口道:“聽了這說書先生加了三分凄婉四分曲折的故事,這還有誰不心疼一個短命王爺呢?江姑娘不過是聽故事入迷了吧。”
可他的心里分明感覺到有幾分暖意升起。
他不由得暗暗集中念力,他還想再聽聽江翎藍酒后還在胡言些什么?
他莫名覺得有些好奇。可江翎藍的話頗為稀碎,沒有前頭后尾。蕭埕努力卻只聽見些沒有頭腦的前言不搭后語的話。
他不由得搖搖頭微微勾嘴一笑。
蕭埕今日此行的目的,已然完成。因此他轉身對溫琰說道:“時候不早了,回府吧。”
“是。”溫琰點頭答道。
他率先朝外面走去,拉開門簾,恭敬地站在一旁。
蕭埕最后仍想低頭聽聽隔壁可有聲響,可是卻沒了聲音。
他伸出纖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得拿起了桌上的狐貍面具緩緩地扣在了臉上,而后服了服衣袖,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
因著兩旁相隔甚近,溫琰站在門口處就可以看到江翎藍隔間內的景象。
只見江翎藍趴在桌子上,拿著酒杯無意識的在空中晃來晃去。似乎醉得有些不省人事了。
他皺了皺眉頭。對著蕭埕說道:“爺,江姑娘這……是否需要……”
派遣馬車,送回江府。
可是溫琰自覺往下說下去似有不妥,因此并未把話全講出來。
他與這姑娘僅有兩面之緣。且都是在剛剛而已。他卻莫名對這姑娘有些好感。不由得替她擔心。
蕭埕走出隔間,回身一看,又是輕輕的一笑。
“身處東臨國,本王應當與東臨國女眷避嫌。”蕭埕淡淡開口道。
溫琰點頭:“是。”
是他思慮不夠周全了。
這里雖是王爺的母親的娘家,可兩國關系逐漸惡化,王爺還是小心為好。
溫琰內心深刻檢討中……
而后他抬頭卻眼看著自家口頭說著避嫌的王爺徑直的走進了江小姐的隔間。
然后他聽到蕭埕悠悠得說道:“可是本王如今戴著面具,只不過是江姑娘的一個普通朋友罷了。”
“……”
溫琰無話。
您什么時候和江小姐成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