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一切改造事宜后,她問道:“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李君徹道:“丑時了,我帶你走一遍密道的另一半吧?”
蘇清淺好奇道:“密道的另一半是什么?”
李君徹回頭看她:“是你要的另一間密室。”
她幾乎要歡呼雀躍了,這么幾個月的時間,狙和沖鋒槍各造出了五百,手槍造了一千把。還同時把另一間的東西也造出來了,簡單的醫學器材,藥品制作器材。
蘇清淺又疑惑道:“造這些東西的工匠呢?”
李君徹頓住腳步,她回覺得他殘忍吧?他幽幽開口道了:“工匠自然都滅口了?!?p> 蘇清淺并未覺得他如何,自古如此。按照小山的位置,她們所行的方向是城內,這時已經進城了。又行了半個時辰不到,才看到前方的石門,進去后她觸碰著曾經熟悉的器材。找了個袋子裝了些針筒和針管,拿了幾把手術刀,取出她早已寫好的藥單給李君徹,要抽空來制作出各類方便攜帶的藥片。
她也才得知,李君徹年后便要出發去南疆平亂,那就更要加急了:“大哥哥,你能不能讓老師找個理由派人把我接走?不然春節這幾日我肯定走不開。你要出征的話,藥更得兒快點制出。”
他點了點頭,又遲疑道:“你弄的這些東西,都是為了我嗎?”
她咧嘴一笑:“這些東西屬于你我二人,我本醫毒雙絕,毒是首選,醫是為你?!?p> 他緩緩摘下面具,欲攬她入懷,不過他現在不能。
她問:“大哥哥忽然露出真容做什么?”
他逼近她一步:“我的身子你都見過了,我這面具下的臉,你可還滿意?這樣的我,你可喜歡?”
蘇清淺看著這張冷若冬夜寒霜的臉,燦若孤星的雙眸,微啟的薄唇。若是一早見著他的真容,必定是一見鐘情的,但她如今發現情真的與相貌無關。
她反問道:“我其貌不揚,無德無權,大哥哥還喜歡這樣的我嗎?”
李君徹鄭重其事,又難以啟齒的模樣:“我不配做你的哥哥,你不知道我對你起了多大的壞心思,我想做你的夫君。”
蘇清淺喜不自勝,凝視他良久,溫柔道:“我從七歲時就想賴著你了,李君徹?!?p> 希望這一次真心不再錯付,實則萬劫不復也無怨無悔。李君徹拉起她的手,她的手冰冰涼涼的。
他便將兩只玉手捂在自己手心里:“信我,等我平亂回來,我一定不顧一切的娶你?!?p> 她撇嘴抽回手,扭頭不悅道:“我信你,但世事無常?!?,忽又眉開目笑的轉回身道:“所以,我們現在就拜堂!”
李君徹嘴角微揚,像看孩子的眼神又滿是憐惜:“這樣,你不覺得委屈嗎?”
她倒問道:“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拉著她朝另一石門去,上行百余米,正是建在城南郊的攝政王府。院里亭臺水榭應有盡有,可這瓊樓玉宇的只有他一人住,實在沒意思,所以他之前都住在學宮小樓。沒想到醫藥室的另一個門,竟然在攝政王府假山下,還真是方便啊。蘇家就在王府西北方向不到一千七百米,而學宮在東北方向八百米左右。
忽又想起洛家的新宅也在城南:“大哥哥,洛家的宅子是不是也建在附近?”
他攤手指向左后方:“他們在這個方向,離王府院墻三百米左右,就是他們家的院墻。”
這洛家也不知是好是壞,她從不會覺得親人都是好的,自古便道娘家送到閻羅殿,婆家送到奈何橋。好在李君徹父母永安王夫婦和善,李君徹也絕對不是個頂不住事的,以后真真是兩個人的小家。趁著她走神的瞬間,李君徹已進屋,在自己發冠上綁了紅發帶。又取來備著蓋果盤的紅色繡花錦帕,從她身后蓋在她頭上。
扶著她的肩膀轉過滿心歡喜的她:“我們便拜天地鬼神,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p> 紅綢下的她認真道:“是至死不渝,永生永世!”
他會心一笑:“好?!?p> 便牽著她的手轉朝大門,雙雙跪地道:“天地為證,鬼神為鑒,今日我與李君徹(蘇清淺)結為夫妻!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磕了三個響頭后,起身蘇清淺就撲進他懷里:“我終于可以賴著你了,哈哈哈哈?!?p> 李君徹也罕見的眉開眼笑,隔著紅綢撫了撫她的頭,輕輕掀開她蓋頭。手捧著她的臉揉了揉,她踮起腳便噘著嘴要親一親他。
他手轉為捏臉,失笑道:“你還沒及笄呢,老實點?!?p> 她癟癟嘴又摟著他的腰,靠在她胸膛上,心想著:“我還未成年,未成年把自己嫁了,未成年什么也不能做!啊!為什么我是未成年??!”
其實有些窮苦人家,十二三歲就把女兒嫁了。但若是為夫的不知憐愛,可能造成很大的傷害,甚至可能喪命。她也不是什么悲憫眾生的菩薩,只是忽有所感而已。
這才想起自己此時該在福象觀的:“大哥哥,天亮之前是不是要送我回福象觀才對?”
他一笑道:“不用,夜已深沉你今晚肯定也累了,就睡在這王府吧。孟席已經帶人去把你那兩個丫鬟接過了,順便請老師寫了封信,說他病了要見你,所以學宮的人把你先帶回學宮了。”
蘇清淺笑道:“那我們去睡覺吧?”
李君徹咽了咽口水,不見行動,她拉著他溫厚的大手一邊往殿里去:“這棟是寢室嗎?”
說著便已經拉著他進門去,不過這是正堂,又直直從后門出去。后面那棟看樣子該是了,他也緩步隨著她去,轉進右邊的寢室。這算起來確實是他們的主臥,麻利的掀開遮灰的錦緞,鞋子一甩她就不管不顧的爬上床鉆進被窩里去。
露個頭和手臂在外:“大哥哥,快來暖被窩?!?p> 李君徹健步上床,她枕著他的臂彎窩在他懷中,手不實的摸索進他衣衫里。摸著他身上結實的肌肉,他只感覺燥熱,被她不安分的手摸得心癢難耐。遂鉆出被子,將她連被子一起抱著,她這才安靜睡覺。
翌日
蘇清淺伸出雙臂伸了個懶腰,發現身旁已經沒有人了,雙兒和小玉忙到床邊:“小姐你醒了?”
蘇清淺被小玉扶起身:“李君徹呢?”
小玉笑得意味不明道:“王爺在后院練武。”
她平日都素面朝天,今日讓小玉幫她梳妝打扮了一番,但也只是略施粉黛。便著一身藍衣去尋他,殊不知入他眼已是無人可比的清麗俏佳人,他將長槍插回兵器架。
院里的侍衛齊齊跪地道:“拜見王妃!”
他徐徐走近她:“夫人可睡飽了?”
她都驚得有些木楞了,粉拳捶他胸膛道:“你,你都告訴他們了?”
他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參軍開始就在我手下的人,不必擔心?!?p> 又伏在她耳邊道:“我還有一萬死侍,晚上讓他們來見你?!?p> 她吃驚道:“這么多在哪兒見???”
他攬著她的肩膀往寢室去,在廳堂里讓侍女布菜,片刻時間桌上就已滿滿當當。這算起來是午膳了,她心里美滋滋的,這是婚后生活了。
這期間她見了死侍,改裝了他的長槍,當他的長槍在戰場電閃雷鳴時,預示著他將所向披靡。這天她替他披上戎裝,然后早早回了學宮,正午時他帶兵穿過街道,街道兩側、商鋪、酒樓、小館的窗邊門前都是百姓,皆是來給他們送行的。
城墻處有一個粉衣少女嬌小的身影,幸而有攝政王的人在,便讓她上了城墻。她看著他戴著那修羅面具,氣勢如虹的策馬出城門,她望眼欲穿變為依依不舍。他瞥見了那道麗影,但他不敢直視,只待他歸來名正言順的娶她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