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淪陷
兩日已到,皇帝派了許多的婢女仆從去了南岑的寢殿,開了一直鎖著的殿門。
“公主,奴婢是陛下派來侍候您的婢子。”
幾個婢女手端著鳳冠霞帔,珠釵步搖,耳環飾物,珍奇寶石,都擺在了南岑的面前。
“更衣吧。”
南岑面色蒼白,看不出一點血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放在眼前那鮮紅的嫁衣,聲音已經有點沙啞了。
幾個婢女齊齊上手,給南岑穿好了一襲用輕紗云錦宛如天邊流霞的嫁衣,梳頭散發,長發及腰的烏絲何其的耀眼。
挽發畫妝,朱唇絳脂勻。細眉勾畫,婀娜身姿,高髻珠翠,一雙柔情似水眼眸,足足可以勾人心魄。
“公主,您真美。”
一個呆愣的婢女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在場的人無一人附和,其實在心里也都贊同這說法了。
“公主,公主饒命。”
在小婢女意識到自己冒犯了公主之后,連忙給南岑跪地求饒,面上布滿了驚恐的表情。
“下去吧,今天是本宮成親的日子。所有的人,通通都有賞賜。”
南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身體不斷發顫的婢女,心里多了一絲憐憫。
其他的人聽完南岑的話,有兩個帶走了地上的小婢女,其余的都大喜,跪在地上叩謝南岑。
“公主,陛下吩咐讓小人來迎接公主。”
這個時候,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來,一個小太監進來,給南岑行了禮。
南岑瞧見殿外擺放的轎攆,自然的走了過去,沒說一句話,就順從的坐了上去。
“我的好皇兄,真的是計謀算盡。”
南岑可沒有忽略掉她暗中在觀察她的數名暗衛,只怕是一旦她有了出逃的念頭,就會被當場斃命吧。
“皇兄,不屬于你的東西,最終還是拿不走的。”
南岑閉了眼,任由那晃晃蕩蕩的轎攆往前走去,心里早就沒了能夠全身而退的期許。
在全力趕路的姜白,絲毫不知道他心里心心念念的人,已經穿上了嫁衣,可成親的人卻不是他。
沒日沒夜的趕路,幾天幾夜,白晝黑夜,姜白沒有一絲停下來的念頭。
等到他孤身一人終于回到了京城的時候,看到的場景無不刺痛他的心。
“上當了,他,上當了。”
京城街道所過上下,便眼望去,全部都成了一片廢墟,遺留的都是戰火的痕跡。
到處逃跑的災民,灰撲撲的面孔,沒有一個他記憶中的人。
“發生了什么,”
姜白拉住了一個災民的衣領,兇狠的眼神讓那個災民連連后退。
“是那匈奴人陰險狡詐,趁大將軍不在京城,慶和公主出嫁的那天,親自率領了一眾人馬攻打了京城。”
“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
那災民說著痛哭了起來,姜白把他松開,腳步凌亂卻快速的向皇宮的方向趕去。
“一定,一定不要有事。”
姜白的心都在顫抖,他,無法想象,小小會怎么樣?
不要,不要,等著我好不好,姜白紅了眼睛,瘋狂的撞著已經關閉的宮門。
“大將軍,我等的你好久了,進來,打開,快點讓我們的大將軍進來呀。”
宮墻上,一個身穿異族服裝,挺拔消瘦的側臉,足以看得出來這個人的相貌算得上是個中上的,但仔細瞧著,邪魅的冷笑,卻是讓人覺得此人露著陰險毒辣的面孔。
宮門開了,姜白沒有猶豫著,孤身走了進去,他在賭,賭這個匈奴大王子不會這個時候殺了他。
這么的一個人,只會想辦法慢慢的折磨他,而不是讓他輕易的死去的。
“姜白,去金鑾殿前,看看你守護的王朝,你守護的君主,是落得一個怎么樣的地步。”
“對了,我想到一個事情,你們最尊貴的慶和公主,嘖嘖,可是個美人,可惜了。我給她用了各種酷刑,毒藥。那雙眼睛,我瞧著倒是漂亮,就是那美人性子太烈,我本來想,哎呦,還真是下得去手。”
那匈奴大王子嘴角勾起,一副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姜白臉上的表情。
“你說什么?”
姜白咬著字,竟然顫抖了起來,他,他的小小,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該死,你該死。”
姜白一個身影忽然躥到了那匈奴王子的面前,掐住了那人,雙手慢慢地收緊了力氣。
一個轉身,姜白把那匈奴王子扔到了宮墻之下,沒了氣息,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其他的士兵見他們的王子死去,又目睹了姜白詭異的身影,大喊了一聲怪物,齊齊拿了武器向姜白攻過來。
此時的姜白早已忘記所為的天道規則,他不是守城的將軍,他是冥界的鬼王。這群螻蟻,如何奈何了他。
冷冷的笑了一聲,很快又收回了表情,冷酷肅殺的黃泉氣勢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你們找死!”
一具一具尸體從他面前躺下,他殺的已經分不清前面的路了,殺戮快把他自己吞噬掉。
“大人,停下。”
一個鬼官匆匆趕來,著急的快要冒火了,萬幸中還是攔住了殺紅眼了的姜白。
“大人,天道會有懲戒的,雖然您只是遭受雷劫,但您放在心上的哪位只怕是在這世間更加的不好。”
一句話喚回了姜白,他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鬼官見姜白收了手,松了口氣,接著他就看到姜白朝著金鑾殿的方向奔過去。
姜白到了金鑾殿前,看到了石階之下,躺著的是身穿著淡藍色衣服的南岑,衣服上沾滿了血污和污漬,到處都是鞭痕,衣服已經變得破爛。那眼睛處蒙了一層白色的輕紗。
姜白跌著步子跑了過去,看他的身形,下一秒就像是可以倒下一般。
“岑岑,岑岑。”
躺在地上的南岑依然沒有要醒過來的念頭,一動不動的待在地上。
“大將軍,你是來救朕的嗎?快給朕松綁!”
那早已淪為階下之囚的皇帝和一眾皇室的人都被用粗繩捆住了手腳,發鬢散亂,臟亂還帶著些惡臭的面容有些不堪入眼。
與南岑現在的相比,他們,已經算是被善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