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蘭帝國歷30214年8日
敏瑤公歷12585年暖季2日
前哨登陸紀年399年14日
凌晨2時3刻,天邊初露微芒。恐慌中的順州人看見在那泛白的天際線上排列著許多大大小小的黑點,黑點之間還有一層只有眼力極好的人才能看到的稀薄黑霧。那黑霧擴散開來,飄離黑點,以很快的速度朝城區這邊推進。
“來啦,來啦,又要來啦!”城墻上立即有人喊道。
“啊!”“快跑哇!”……原本還在搶修工事的人們立刻拋下手里的活計,爭先恐后地涌向下水道和地道的入口。
此時,在王宮外面,順州的群臣急得像油鍋里的氣泡,一刻也靜不下來。
“開門!開門吶!陛下!”
“陛下,事已至此,唯有議和以存國啊!”
“求陛下開門,聽臣等忠言直諫!”
“陛下,給百姓們一條生路吧!”
……
情勢越來越緊迫,可緊閉的宮門就像女王的耳朵一樣,什么聲音也休想傳進去。
過了一會兒,城東傳來爆炸聲,表明聯軍的攻擊已經開始了。
“嗚啊啊……陛下何故如此啊!我順州19代君王的基業今天就要亡了嗎?”一個大臣痛哭起來,而后發瘋似的向宮門沖去。
通常情況下,宮門的守衛都會阻攔。然而這次守衛們卻沒動,只是一邊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一邊流淚。畢竟,他們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阻攔一個愛國者發自內心的行動了。
砰!
大臣的頭狠狠地撞在宮門上,血液濺出,而后整個人失去了意識,漸漸癱軟下去。
“郤公!郤公!”“郤公啊!”群臣立刻圍上去將那撞門的人抬出來,發現他已經死了。
“誒呀!”一名大臣怒吼一聲,然后噌地拔出佩劍,指著宮門咬牙切齒地說道:“女王如此昏聵!還要她做甚?殺進宮去,取她的人頭求和!”
噌噌噌噌噌噌……
所有在場的官員都拔出了劍。
宮門的守衛們見狀,立即亮出武器做拒敵狀。可是從他們的神態上看,一個個都非常的不愿或者遲疑。
吱……嘎嘎嘎……
宮門這時從里面打開了,侍衛長帶著人走出來。大臣們往后退了兩步又停住。而后雙方隔著四五個身位的距離對峙起來。
沉默,人們僅用眼神傳遞著信息……
又過了片刻,侍衛長轉身拔劍,對部下們說:“國難當頭,隨我兵諫救國!沖!”而后帶頭向宮內沖去。大臣和衛兵們緊隨其后……
2時6刻,前哨派出的1號觀察員向基地發出通信:“前哨,前哨!請回復!請回復!順州任務已失敗。請求確認是否按預定計劃撤離?”“前哨,前哨!請回復!請回復!順州任務已失敗。請求確認是否按預定計劃撤離?”“前哨,前……”
咚咚咚!“開門!開門!請陛下開門!”……
這時女王的寢殿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和叫喊聲,打斷了觀察員的呼叫。
觀察員把椅子、桌子、柜子,所有能推動的東西都頂到門上,然后繼續重復發信。然而她操作機器的觸手已經開始顫抖了,也許內心已經猜到同胞們不會趕來救援。
“讓開!讓我來!”門外一個聲音高叫道,然后便是一聲槍響傳來。門鎖被打壞了。
“嘿!”接著傳來推門聲。
“嘿!還推不動!一起撞門!”“好,一、二、三,嘿!”砰!“嘿!”砰!“嘿!使勁兒!”……
當大臣和侍衛們終于沖破大門來到女王的臥室,看到的卻是散落的遺骨和凝固發黑的血跡。女王早已慘死了。
怎么回事?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他們知道女王陛下近段時間一直閉門不出,命令卻比以往派得勤。她不見任何人,只是把命令寫在留書草片(順州盛產的山坡植物,其葉片曬干裁切后即可作為書寫用品,東部稱為莎草)上從門縫遞出,再由內侍傳達。可是現在看來那些都是很靈異的事情。死人是不能發布命令的。那么到底是誰在掌控國政呢?
這時一個金屬外殼的黑影突然從書桌后面躍起,兩只手臂的內置槍械一齊開火。
一些老臣反應遲鈍,被掃倒在地,而侍衛長則帶領士兵與黑影展開槍戰。順州人現在使用的帶膛線的后膛裝彈輕武器在威力上已經不遜于水靈,所以那黑影使盡渾身解數也未能奪路逃竄。一刻鐘后,她被打得千瘡百孔,死在了女王的遺骨旁邊……
通過檢查,人們很快就認出了黑影的身份——水靈派過來的顧問團團長。她常住王宮,擔任女王的首席幕僚。那么她就是殺死女王的人嗎?如果是,那她的手法也太殘忍了,竟然連骨頭都被刮得一干二凈。
可憐的順州人。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那骨骸上的刮痕是被一種前所未見的生物的圓形口器刮擦過的齒痕……
不久,有人發現水靈的身體(外衣)上有個小東西在閃爍,看著像是有什么功能。不過他們暫時還不知道什么是指示燈,也不會知道那里連著的某個東西正在與顯圣天學聯系……
3時2刻,在湖區的前哨內部,阿喀托娜的指揮室里忙成一團,根本沒有人能去理會一個遠在順州的同胞的絕望請求。
“長官,敵人又動了。”一名士兵游到阿喀托娜面前報告。
阿喀托娜立刻把盛食物的容器往旁邊一推,起身游到態勢感知區,對著滿墻的屏幕來回掃視。
此時在她正前方的墻壁上有三塊較大的屏幕。其中位于中央的主屏幕上疊加顯示著湖區的地形,敵我雙方的固定據點和設施,對空雷達的實時探測結果和基地周邊布設的傳感器網絡回傳的數據。位于左邊的作戰力量狀態顯示屏上則羅列著前哨所有可用的機動力量包括空軍、陸戰隊和水域巡邏兵的人員數量、狀態和裝備出勤能力等信息。目前所有的作戰人員的狀態都顯示為紅色,表明她們都極度疲憊,處在戰斗潛力透支的絕境。
阿喀托娜特別能夠體會部下們的辛苦,因為身處指揮中心的她現在又何嘗不是在透支生命呢?“看來現在不是派出作戰人員的時候。”她在心中得出結論,接著又遲疑了一小下,身上差點顯露出沮喪的顏色波動,然后又趕忙將目光轉向右邊的屏幕。
右邊的屏幕上顯示著基地防御武器系統和遠程無人打擊平臺的數量和狀態信息。其中最令阿喀托娜關注的就是地面發射的改型鐮足蟲導彈的數量。現在,它只剩下2枚了。
“只剩兩枚,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用它們。那么我還能怎么辦呢?”阿喀托娜心想,然后又看了看幕墻底端的氣象、衛星和輔助情報顯示器,最后又把目光移回到主屏幕上。
主屏幕顯示有一群大型目標正在從東北面靠近基地,其速度和雷達信號特征都表明那是東部人的艦隊,而且從回波數量來看這次他們是傾巢而出。
“來勢洶洶,是嗎?仇天行。你今天是真的要拼命嗎?”阿喀托娜繼續思考著。從一段時間的交手結果來看,仇天行已經多次用佯攻或者故意暴露一些假的地面設施等手段誘使前哨出兵或者發射導彈,今天不會也是這樣嗎?也許仇天行就是自知沒有能力與前哨強大的科技裝備硬碰硬,才會故意使出這種手段的。他就是意在消耗拖垮殖民地。這正是鎖定了殖民者的命門啊!
“長官,目標已逼近到4聲擺了。我建議派出戰機。”一位參謀軍官來到阿喀托娜面前建議。
“別急,敵人的意圖還不明確。”阿喀托娜表示。
“長官,敵人的武器最大射程是1聲擺,不能讓他們接近這個距離。我們得給自己預留出反應時間。可以先派一架戰機或者無人機前去偵查。”
“我知道了,讓我再想想。”阿喀托娜回應,然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并指著屏幕上的一群黃色亮點表示,“這樣,讓協防的腦獸艦隊去迎敵。”
“可是駐艦上的觀察員剛回報表示順州腦獸極度疲憊,士氣低落,有嘩變和崩潰的危險。”
“讓我們的觀察員想想辦法,逼他們去。”
“是,長官。”
……
3時7刻,天已大亮。仇天行在制裁號的艦橋拿著望遠鏡觀察前方的天空。此時在他身邊的,除了制裁號以外只有五艘戰艦,而這在水靈眼里卻是整支艦隊的規模。這正是他的障眼法。原來,為了迷惑敵人,東部人在每艘戰艦的后面都拖拽了一個用輕質木頭框架、熱氣球和蒙皮做成的假目標。每個假目標的某些地方還被貼上了金屬箔片或者被掛上了一些有開口的金屬盒子。這樣能增強雷達回波信號。
當然,東部人做這些并非真的懂得了什么電磁方面的知識原理,而只是在戰爭的實踐中意識到有些東西能夠欺騙水靈那超常的感知能力,甚至迷惑那些像被施了巫術似的火箭。所以他們不斷運用和改進這類手段,到現在已經具備了相當高的水平。
“老師,我今天又來騙你了。”仇天行輕輕地自言自語道,同時又不自覺地陷入了迷思。
其實如果他能誠實地面對自己的話,那么他必須承認他當初舉事靠的是憤怒和仇恨,而現在仇恨還在,憤怒卻有所減退。因此,當一種激情的流量減少,另一些情感的暗流就會更容易地侵入意識的角落。
“你叫仇天行,對吧?”記憶中老師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成年的仇天行緩緩放下望遠鏡,竟像幼時初見老師那樣微微點頭作為回答。
“老師聽說你愛說謊。這可不是好的行為哦。”
仇天行呆立著,神情完美地模擬出了那時的尷尬。因為他既知道老師說得對,又高傲地不愿承認。
“老師知道你其實愿意做一個被友善地關注,被認可,與大家合作的好孩子對嗎?”
幼時的仇天行不置可否,而那時的阿喀托娜卻依然非常有耐心地用溫和而堅定的語氣說:“你和老師一起進步好不好?老師不要求你立刻改掉這個毛病,可以容忍你再小犯幾次。可是容忍你幾次呢?你自己說個數吧。老師保證,在這個次數以內,你說謊老師也不生氣,可是你不能超過這個次數。超過了,老師就教不了你,只能請你去別的班級了。”
仇天行當時不知道自己為何聽了這些話會在心中涌起一種感激,現在看來也許他缺少的就是這樣一種平等的關愛吧!他記得那時的自己立刻說了一個數,十,也許是覺得十已經很多了。可是那天之后一直到畢業離開,他一次也沒有再對老師說過謊話。
然而現在,算上今天這次欺騙行動,十次的極限已經到了。看來建立在謊言之上的東西都是夢幻泡影,他此生注定留不住任何一絲關于那個年紀和那個“人”的美好記憶。
“將軍!2100偏位處發現順州艦隊!”艦橋上一位軍官報告說。
仇天行立即回過神來,再次舉起望遠鏡察看。“來得好!”他笑道,然后扭頭看了一眼盤鐘,確認事態的發展正好在預計的時間范圍內,岑啟明那邊的行動有望了。
“斬斷牽引索,迎戰。拖住順州人!”仇天行果斷下令。
“是,防御陣型。前進四。”
……
4時初刻19擺,阿喀托娜的屏幕上突然顯示有另一支龐大的東部艦隊。這次方位在東南。
“怎么這么多?”阿喀托娜有些不敢相信,所以立刻游到一位士兵身邊又問,“衛星還有多長時間臨空?”
“還有一刻鐘。”負責監控空間平臺的士兵回答。
阿喀托娜又想了想,認為這個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但應該不足以讓任何一支艦隊迫近基地。那就再等等吧……
4時1刻,岑啟明率領的分艦隊下降高度,貼近湖區南岸的植被叢林。
在他們下方的地面上躺著很多腐爛的東部士兵的尸體。那是前段時間兩次不成功的地面進攻留下的。雖然這兩次行動都以慘烈的結果收場,但是東部人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獲。他們發現了一樣奇怪的東西,而且這東西只有在貼近顯圣天學的地方才能找到。現在,幾個這樣的東西就擺在岑啟明面前的桌子上。
“來吧,聽說你們會動。讓我看看。”岑啟明俯下身,盯著桌子上的東西說。而那些卻依然毫無反應,繼續像水靈為它們設計外型時所希望的那樣把自己偽裝成石塊、菌類或者植物的枝條。
岑啟明也繼續很有耐心地看著它們,艦隊則繼續向前推進。然后突然,像接收到了某種力量,那些東西有反應了。它們有的自動翻開頂蓋,從里面伸出探頭;有的扭動了幾下,兩端閃爍綠光;還有的傘蓋緩慢轉動,發出微小的機械運轉聲。
岑啟明笑了笑說:“是的,看來士兵們報告的是真的。叢林里有東西能看到聽到聞到我們,它們是水靈的耳目。”
……
岑啟明不會想到,由于他離這些傳感器如此之近,所以他的話也傳到了阿喀托娜的指揮室里。
“長官,傳感器網絡捕捉到一個腦獸在說話。解譯后的意思表明他發現了傳感器的存在和功能。”一位士兵向阿喀托娜匯報。
“我知道了。”阿喀托娜回應,然后她看向大屏幕發現剛才說話的腦獸的位置在圖上和一個戰艦的亮點是重疊的。顯然她不認為有腦獸的地面部隊在戰艦下方運動,而是傳感器被帶到了艦船上。腦獸可能早就有了懷疑,這次是想要確認一下。
“可是發現了又能如何呢?”阿喀托娜得意地表示,“如果他們知難而退,不再從這邊發動攻擊,我們反倒省心了。”
“是的,長官。”士兵也得意地回應。然后整個指揮室里都充斥了傲慢和輕蔑的氣氛。
可就在這時,意外的情況發生了。主屏幕上顯示敵艦附近的叢林地面傳來密集且劇烈的波動,顯然是發生了爆炸。然后爆炸區域內的傳感器有相當一部分在傳回一些信號之后就陸續離線了。慢慢地,一片地方的傳感器密度下降到了不足以確保感知的程度,幾部偽裝成巖石或莖稈的微波中繼器也被破壞了。最后,當這片區域的感知系統被大體破壞之后,雷達顯示腦獸艦隊散開在更大面積上實施轟炸。
阿喀托娜這才明白,敵人是在刻意破壞傳感器網絡,而且她意識到現在前哨的資源緊張,沒辦法在他們轟炸之后馬上填補上信息盲區。所以如果腦獸隨后利用這個盲區從地面發動偷襲,就有可能對基地構成威脅。一想到此,她立刻命令:“戰機出動,驅離他們!”
“是,紅刺中隊,緊急起飛!”
……
4時3刻,岑啟明發現水靈的戰機來襲,立即下令防御。所有戰艦首先朝敵機發射了一陣密集的火箭彈幕,然后一致向右轉舵,以左舷迎擊敵軍。
在這一過程中,甲板兩側的士兵們都在火炮內裝入了填有箔條的干擾彈,并且準備了許多集束的煙火裝置,裝置內是依靠火藥推送的摻入鎂的可燃彈丸。
第一波火箭爆炸后不久,戰機便穿過煙霧突進到戰艦附近,顯然沒有受到震波和彈片的影響。
“各單位注意,任意射擊,不要浪費彈藥。重復,不要浪費彈藥!”紅刺中隊長發出命令。
“二號收到。”“三號收到。”“四號明白。”……
很快各架戰機都鎖定了目標并發射了導彈。這些導彈都是為了應對戰艦而專門改造的。起初,面對腦獸龐大的戰艦,殖民者導彈威力不足的問題遲遲無法解決。空優戰機的彈艙容積有限,裝不下鐮足蟲導彈,短時間內又無法改進機型,所以前哨的工程師們只好犧牲一部分性能而追求另一些。她們把導彈的戰斗部變大,改用以燃燒方式為主要殺傷手段的裝藥,然后將導彈的推進劑攜帶量減少以維持彈體的外部尺寸。這樣一來,導彈的射程就變短了,比腦獸火箭還短,但這對靈巧且機身堅固的戰機來說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它們可以輕松地切入艦隊當中,而且只要不是運氣特別差,通常都能全身而退。
“水靈火箭來襲!是燃燒彈!防御!”戰艦甲板各戰位的指揮官大都異口同聲地下達口令。
嘶……
煙火裝置被點燃了。
啪啪啪啪……
無數燃燒著發出明亮白光的小顆粒飛散出去,在身后留下一道道白色煙霧組成的軌跡。
那些導彈是紅外制導的,雖然工程師們已經強化了它們的抗干擾能力,但還是有兩枚偏離了目標。
“防御無效,水靈火箭奔咱們來了。”艦橋上的一位軍官向岑啟明報告說。
岑啟明根本不需要他的提醒并且已經清楚地看到導彈朝著自己這邊來了。“但愿我們的新護甲有用!”他邊抓緊扶手邊說。
噠噠噠……
各艘戰艦上的“漩渦”開火了,子彈交織成火網,試圖靠碰運氣攔截來襲導彈。可是目標的速度實在太快,人操作的槍架跟不上它。
很快,突破了干擾彈幕和攔阻火力網的導彈就接連命中目標,并且瞄準的都是紅外信號較強的動力艙部分。
“副將大人,我艦中彈!”
“知道了,檢查受損情況,如有火災迅速撲滅!”
“是!”
損管隊長領命而去,留下岑啟明和艦橋的其他官兵一起心中忐忑。
他們的擔心今天算是多余了。全新的附加裝甲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用。而這種所謂的新式裝甲其實就是用軟質材料袋封裝的水或者沙。當導彈打在上面,其所面對的并不僅僅是一袋沙子或者水,而是許多沙袋或者水袋緊密排布在一起,用交錯的鋼索掛在艦體外加裝的支架上,包裹住浮力體、動力艙和彈藥艙,并且與真正的艦體之間留有縫隙的防御體系。所以導彈爆炸的能量在一開始就被飛散的砂礫和水花帶走了一部分,接著被波及的相鄰裝甲袋則會隨著鋼索波浪起伏,把爆心處的能量又發散開一些。這樣真正沖擊艦體的能量就大大減弱了。當然,僅僅是這樣還不夠。水和沙子飛濺到艦體上正好造成了隔離火焰的效果,燃燒物質即使沒有很快熄滅也在稍后被無法在曲面上停留的沙簾或水幕帶走了。
“我艦無恙!新式裝甲效力驚人!”艦橋的傳聲筒里很快傳來了損管隊長的聲音。
“好!”“哈哈……”艦橋里立刻爆發出歡呼。
“繼續轟炸!”岑啟明再次下令。
此時,整個分艦隊中除一艘中彈起火外,其余均無大礙。紅刺中隊在評估了打擊效果后向基地回報:“導彈攻擊無效。”
阿喀托娜立刻急了:“讓天火中隊出動!”
“長官,天火中隊只有1架攻擊機滿足出勤條件。”
“讓她上,讓她上,帶上鐮足蟲導彈!”
“是!”
很快,一架攻擊機掛載了一枚鐮足蟲導彈趕赴戰場。它毫不留情地鎖定了一個目標。
“水靈的大家伙來了,它能發射大型水靈火箭。”岑啟明的艦橋的傳聲筒里這時傳來瞭望員的報告。
“各艦主炮開火!”岑啟明立刻下令。
砰砰砰……
主炮發射了干擾彈,無數箔條被爆風拋撒到空中。
“又是這招!”攻擊機的武器操作員向負責駕駛的同伴調侃道。
“我幫你搞定!”駕駛員回應道,而后拉起飛機大角度爬升,高高地越過箔條遮障,從斜上方對準了戰艦。
“天火4號,導彈發射。”隨著飛行員的報告,一枚碩大的鐮足蟲導彈從彈艙底部飛出,視野清晰地直撲向東部新建造的縱火者號。
縱火者號盡了最大的努力,但還是被命中了。新裝甲這次沒有起到作用,艦體左舷被打了一個大洞。戰艦隨即傾斜墜落。
“大人,縱火者號完了,我們怎么辦?”
岑啟明一咬牙說:“繼續轟炸!”
“遵命!”
……
無數炸彈繼續落在叢林里,漸漸開辟出了一條通向顯圣天學的通道。
每一片地方,岑啟明都要徘徊一會兒,直到看著臺面上的怪東西們全都不動了才下令繼續向前推進。
阿喀托娜見損失一艘戰艦并沒有讓敵人退縮,心中更加著急了。最后,進過再三權衡,她終于下令:“讓空軍趕快回來裝彈!基地再發射一枚鐮足蟲導彈。我就不信他們不退!”
“是!”部下立刻執行命令。
這時,一個人突然來到阿喀托娜面前,擋住她眼前的屏幕。
“秋慈,你來干什么?”阿喀托娜問。
“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這個時候,你會需要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