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你之前去哪了,我看蕭染就是為你去謝家鬧的,后來我將他帶回來治療,他一直在喊你名字,一醒來就要找你,我告訴他我在謝蘭那里看到有人找她說了什么,看起來像是和你有關,他就又去了村長家。”
蕭染服用了第二課解毒丸醒來后,就立馬去了村長家,原想將柳夢要回來,卻從他們口中得知柳夢逃跑了。
而那個時候,村長正好找不到謝蘭,正在派人尋找。
蕭染懷疑兩者有關聯,就跟著村長一起找,然后就看到了馬車夫欲要強上謝蘭那幕……
此時,謝家。
謝蘭已經醒了過來,周圍的仆人戰戰兢兢,生怕會惹怒她。
然而謝蘭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丟下車后發生了什么,她只記得自己在車上被柳夢欺負,氣得緊咬銀牙,“柳夢!”
外面傳來爭執聲,她驚了一下,“發生了什么,是爹幫我把柳夢抓回來了嗎?”
“是……是蕭獵戶。”仆人猶豫地說。
謝蘭連忙跑到正前面的宴客廳,見到蕭染被五花大綁推倒在地,“爹,你在做什么?”
謝鑄豐目光悲憫地看著她,“他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爹幫你教訓他!”
“你要教訓就教訓柳夢,蕭大哥……”她羞澀地看了他一眼,“是我的心上人,你們不要碰他!”
“你簡直冥頑不靈!是他要替柳夢承受刑罰,你還要維護他嗎?”
這個時候的謝蘭還以為柳夢早就跑了,雖然遭了一番虐待,但因此而少掉一個心腹大患,倒也值了。
“女兒想要嫁給蕭大哥,爹可千萬不能打他!”
謝鑄豐卻想到謝蘭已經失去清白,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不如成全她的心意。
“蕭染,給你一個選擇,只要你休了柳夢娶蘭兒,我就會放過你,既往不咎。”
“不用選了。”蕭染面無表情,“打吧。”
謝蘭臉上的笑容滯了一下,忙對他說:“蕭大哥,柳夢將你拋棄了啊,她還跟我說你們兩個既無婚書,也無夫妻之實,還彼此不喜歡,你為什么……”
蕭染忽然笑了一下,顯出繾綣的味道,“婚書還在,夫妻之實等我們以后有了感情自然會有,彼此不喜歡也能培養出來。”
尤其這個時候,蕭染已經明白心口充漲的一團是什么東西。
謝蘭之前就覺得蕭染不對勁,現在他這么一說,更覺得事情已經偏離自己預想的方向。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我爹會把你打死的,你就不能答應一下嗎?”
為什么他連騙一下都不愿意!
男人卻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蕭染這輩子,只會有柳夢一個妻子!”
“打!”謝鑄豐早已經氣得發抖,“給我往死里打!”
一瞬間,三個仆從手里各執一根粗棍,一下緊著一下往蕭染身上用力打去,棍棒像是雨點一樣密集。
謝蘭沒有阻攔,這個男人將她的愛踩在泥里碾來碾去,她向來高傲,卻因為他一直低頭!
她忽然覺得不值,一年的時間竟然比不過柳夢幾天,可不可笑?
不過柳夢,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謝蘭看著蕭染咬牙苦撐,一聲不吭,眼神微微迷離,癡癡一笑就轉身離開。
謝鑄豐見她終于開竅,嘆了口氣,再看蕭染這般死扛,憤怒地上前踢了一腳,“蘭兒哪里不好?你之前不是要娶她嗎?為什么給你娶的時候你又反悔了!打,繼續打!”
“噗!”蕭染捏著拳頭強忍,可還是吐了一大口鮮血。
恍惚又想起一年前荒原上的場景,那時也是一幫人,這么你一下我一下……
那時候毫無活下去的信念,都奇跡般地活了下來,現在他很想回家見她,一股強大的念頭支撐著他!
轟地一聲!
柳夢窩在床上,聽到外面的打雷聲,嚇得尖叫連連,懷里抱著枕頭,依舊感到無所依靠。
“嗚嗚,你怎么還不回來?”一想到蕭染可能會遭遇什么,她就后悔對謝蘭做了那些。
當時她只顧著發泄怒意,隨后跑得倒是利索,卻沒想過留下來的蕭染會不會受到牽連。
范醫生說既然村長當著大家的面給蕭染安了個偷東西的罪名,就會按偷東西來罰,在長樂村會受到杖刑。
好在這個村長對外還算公正,被上面下面的人緊緊盯著,不敢亂來,要不然自己也不能逃脫。
只是這杖刑到底會怎么執行卻是另外一說,輕者修養個十天半個月,重者很可能一去不復返……
柳夢將濡濕的臉蛋埋在膝蓋里,渾身都在顫抖,如果蕭染回不來,她就是殺人兇手!
不行,她要去找他,哪怕分擔一些刑罰也好,他要是真的死了,自己恐怕也活不長了。
柳夢剛把門打開,一道閃電就在眼前劃過,照亮了半邊陰沉的天。
緊跟著一串雷聲驟然炸響,嚇得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渾身癱軟冰涼。
這種深入靈魂的恐懼,以前她根本無法感受,因為身邊會圍繞很多人,陪著她一起度過這種艱難的時刻。
現在不僅害怕,還要鼓起勇氣去克服這種情緒……
她很想縮回去,老老實實窩在床角,但她必須面對,說不定蕭染還在等她。
陰黑色的天空電閃雷鳴,暴雨侵襲而下,周圍沒有一絲人氣,只有瘋狂晃動的枝葉被風吹得呼嘯哀嚎,沒有關緊的木板門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詭異聲響。
柳夢幾次要暈過去,靠著狠掐手心,才踉蹌著走了出去。
一瞬間暴雨如注,全都傾瀉在她的臉上,差點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用一雙發軟的腿在夜色中奔跑起來,才剛跑出院門,就被一個東西結結實實地絆倒在地上。
好半天,她從地上爬起來,忽然察覺不對勁,連忙朝著地上看去——
“蕭染!”
柳夢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難過,他回來了,他是靠著自己走回來的,最起碼不會死了,但他那么強壯的男人,竟然會傷成這樣。
看著倒在床上渾身是血的男人,柳夢忽然束手無策起來。
大半夜的,范醫生并不方便過來,給了她一些藥,教她怎么處理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