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漠兮來魚奶奶家兩次。
卻一直被她使喚做粗使丫頭，今日，她因為尚子涵和林書生了氣，來的時候帶在臉上被老魚仙瞧到。
老魚仙叫她倒茶，她心不在焉，倒了滿杯，茶水溢出而不自知，直到茶水流下燙了腳面。
老魚咬牙看著尚漠兮忍痛抖落腳面的茶水，忽視她因抱歉而愧疚的眼神。
最后起身冷冷道：“尚子謙，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到了我這就要收起你的各種心思，專心做事。我的時間很寶貴，容不得你怠慢。”
尚漠兮是真心想學本事的，哪里敢得罪這個恩師，俯身行禮：“魚奶奶，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
老魚仙看她態度誠懇，念了個咒，扔給它一只小匕首。
“我教給你一個咒，用意念百分百用心去念，直到它在你的控制之下，可以飛行。”
尚漠兮讀過不少的修仙小說，其中最羨慕的便是御劍而行。
于是眼放金光，等待老魚仙開口。
老魚仙的四字咒語類似于鴨子叫，用文字根本寫不出來，所以她只能對著口型勉強學上來。
“瓜華記嘛！”勉強用這幾個字標識。
尚漠兮念了一上午，嘴巴都發麻了，也沒將那匕首撼動分毫。
直到一個上午過去，老魚從外面帶了素食。
是兩個饅頭。
尚漠兮拿著饅頭，左瞅右瞧，老魚冷著臉發了話：“只有兩個饅頭。”
兩個饅頭，沒滋沒味的，實在是噎得慌。
尚漠兮眨眨眼噎了一口饅頭，湊到老魚膝下：“魚奶奶，您想吃素包子嗎？我給你做好不好？”
老魚也吃著饅頭，聽這笑道：“你娘原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真正的子謙也是，倒是你，果然是能裝能干的野丫頭。”
尚漠兮被她一噎，哪里還忍得住：“奶奶，你有話直說，哪里做的不好，我改，我生平最不喜歡拐彎抹角，在尚府呆得已經膩歪得要命，如今到這躲躲清凈，您也不讓。”
尚漠兮雖說是個老靈魂了，可今世面容清秀，十幾歲的小丫頭，說起話來，眼眸閃動，委屈至極，也是她本就內心戚戚，被她一說，雪上加霜。
“沒出息，說兩句就生氣！”
老魚雖說數落著，可語氣軟了幾分。尚漠兮哪里知道，自己此時的形容姿態像極了老魚的女兒——尚子謙之母。
“好了，開端總是難的，但這個口訣你算是熟熟記住了，今后要練習的就是專注力，只有百分之一百的專注力才能操控它。”
“我覺得我很專注了！”
老魚對尚漠兮的回答并不認同，而是搖頭半是譏諷：“你母親當年自愿封印，你是她的女兒，雖有水族血液，可這血液來自你的母親，你要靠自己打開封印。”
尚漠兮有些不明，老魚繼續：“這要靠你的專注力。”
老魚一再提起專注力，尚漠兮追問：“專注力就是集中精神的意思么？”
老魚搖頭：“真正的專注力是專注自己的當下。”
“這個我懂？”
“你不懂！”老魚看著她得意的樣子，直言不諱。
“真正的專注力是專注當下的每一件事。”
這難道很難懂嗎？
尚漠兮面上微笑，心中腹誹。
老魚浮了浮茶沫，喝了口茶潤嗓。
看著她閉眼享受的樣子，尚漠兮知道那茶味甚好。
“我喝茶的時候感覺喉頭被茶潤澤，像干涸的土地吸收了茶中的營養，有萬千種情愫撫摸表面。然后茶順著嗓子繼續向下，暖了肚子。最后她停留下來，我似乎感覺到了它的熱度。”
尚漠兮就算再喜歡喝這種東西，也只是一飲而盡，頂多說出個好字。
老魚仙這一形容，頗像唯美的散文了。
“奶奶，我來這找你，實在是有些費力，您可不可以到我府上去！”
尚漠兮搖著她的胳膊，語氣軟糯。
“我不去。”
“奶奶，我保證你見不到我爹！”
老魚仙瞪了她一眼：“我干嘛怕見他？”
以老魚仙的本事，女兒報仇可不是什么難事。
但是，她卻沒有這么做，原因可能是原主的娘有遺言。除此之外，尚漠兮想不到別的原因。
“我有個仕女，做飯特別好吃，您去嘗嘗唄！”
尚漠兮軟磨硬泡，終于讓老魚仙暫時答應，所以尚漠兮打算讓閑生精進一下廚藝，她可不打算，老魚仙吃了一頓飯而反悔。
尚漠兮回了墨香閣發現，閑生在數落林書。
“林公子，若你一直讓小姐傷心，可能我不會客氣。”
閑生護主心切，插著腰，像個小潑婦。
聽見小姐的腳步聲，閑生住了嘴，換上了一副平和姿態。
“小姐，我做了秋梨膏。”
尚漠兮掃了眼林書，正好無與他眼神碰在了一起。
林書轉身而去，不見喜怒。
閑生嘆口氣，小聲道：“小姐，你確定了解林公子么？我怎么覺得他是個花花公子呢？”
花花公子又如何，請林書來尚府并不是圈禁他，相反，因為有求于他。求他幫自己解除婚約而已。
“閑生，我想喝茶！”尚漠兮半低著頭走進室內。
“尚子涵又來了么？”
閑生點頭，語氣不好：“要不是小姐你有交代，我肯定讓她下不來臺。”
“出事了。”
墨香閣門口有下人經過慌慌張張地喊著。
尚漠兮和閑生對視一眼，一起出了門。
閑生隨便抓住個婆子問發生了什么事。
這一問，尚漠兮拉著閑生往尚子茉的蓮月閣。
蓮月閣從內鎖了門。
尚漠兮拉著閑生去了遲春院。
遲春院門口有兩個婆子把手，看到尚漠兮伸手一攔：“大小姐，不要為難奴婢了，奴婢也是奉夫人之命行事。”
兩個婆子互交眼神，抬高手臂阻成個攔截的姿勢。
閑生氣紅了臉，要知道這兩個婆子從前服侍的人可是大小姐。
尚漠兮按住欲要發火的閑生，拉著閑生又來到了蓮月閣。
尚子茉依舊閉門不出。
尚漠兮叫下人挪來個梯子，爬上去坐在梯子上朝里面喊：“尚子茉，你若是這么沒出息，那你的未婚夫肯定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