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葉青萬里的地方,洗街的小雨來了。路上難得的幾個行人,正倚仗著頭頂的亮黃色瓦片,急匆匆的行走。
不知名的小巷子有不可見的乞丐,斜躺在角落里,任黃褐色的水流從褲腿處滲出。
皇城里的“雅閣”依舊照常營業,外面天還沒黑,里頭就已經燈紅酒綠,觥籌交錯了。
這回,無名的青袍說書人出現在這里,不同于星恒城的“分凌淵”,需要另外給他騰個地方出來。雅閣早早就有一大臺子,足夠讓他在上頭來回走動。
這說書人的下頭,也不盡是細細聆聽者,光看那湊上前的寥寥無幾的人便知。
雖說如此,他還是盡量大聲,能不影響自己的語調,滿臉興奮地在臺上走動,講著繪聲繪色的“雷劍客”故事。
觥籌交錯幾許,臺下有人嚷道:“星恒的那雷劍客何許人也?”
青袍男子笑著朝聲音傳來處望去,只見那是一在燭火照耀下都滿臉通紅的人。
他揮了揮折扇,又收了起來,眼見此人雖然不太好看,但他也挺開心的,這說明他的故事說的挺好。
說著故事,不好停下了,他便在一處不影響的情節中介紹了一下。
“說起這雷劍客,便是星恒蕭梁是也。”
然而事情卻不是他想象中的一樣。意料之中的驚嘆,以及交頭接耳沒有發生,只是聽到那醉酒之人的喃喃聲。
“什么東西?沒聽說過。”
臺上的青袍男子臉色一僵,幾欲就此下臺來,好在聚在臺下的人給面子,嚷著要他講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對自己說了句算了,準備講下去。
這時一道遙遠且洪亮的聲音傳來。
“蕭梁!我倒是聽說過?!?p> 臺上,臺下的人頓時都仰著頭,朝聲音源頭望去。
那是一個身著華服的年輕人,正扶著那雕刻精美的木欄,勾起一絲笑意,朝著臺上的人望去。
臺上的青袍男子見其身著華服,就連身后的侍人衣著也是不反,感激的心理一瞬間淡了許多。
這人一看就是官宦子弟,他立馬聯想到那不作為的星恒城城主。于是他只是抱了抱拳,行了個江湖禮儀。
見其點了點頭后,便不再關注,認真地講起故事來。這下聽故事的人也多了起來。
“講得如夢似幻,其中所說的極武者穆公子也肯定了,莫非是真事?”臺下的人議論紛紛。
隨著說書人口若懸河,故事來到了一人獨戰三千軍,臺下的嘈雜聲徹底消失了,“雅閣”難得安靜下來。
這時,目光睽睽中,一小二來到了舞臺中央,給還在說著故事的說書人說了幾句話。接著穿著暗黑色,不時顯露金光的掌柜笑著出現在了臺上。
“今天這個節目就到這里,接下來各位請欣賞由穆公子的隨行班子演出?!?p> 人群中不時傳來幾聲怒罵,但掌柜的好似沒聽到似的,帶著說書人離去了。
在掌柜的指引下,說書人敲開門,只見光亮不知何等,整個房間凈是被綢緞渲染出來的色彩,好不讓人眼花繚亂。
他幾時見過此等場景,仔細回想了掌柜說的話,確定是穆公子邀請,便硬著頭皮走進去。
剛一進去,便有侍人接引,看前面的人弓著身子,他撫了撫衣物,跟隨著。一路上,琳瑯滿目的色彩,令他忘記了思考。
終于到了那地方,靠坐著的年輕人開口:“你是泠江?”
說書人泠江連忙稱是,只是看了一眼那冷酷的目光,便低下了頭。
“敢問先生對星恒城城主怎么看?”
“在下伶人,不敢枉加評論。”
“我讓你說便說。”那聲音嚴厲了起來。
泠江暗暗地直起身子,不亢不卑地說起他對那城主的看法,言語中自是對其不作為的指責。
起先他還小心翼翼,隨后看那年輕人不時點點頭,便說得大膽了起來。將城主的奇異表現說完,他甚至感覺到了一絲光輝的存在。
“說完了?你不會對別人也這么說吧?!?p> 泠江暗笑,嘴中說道:“如今光說極武者便已然足已。”
“行!帶他出去?!?p> 再次穿過那飄舞的綢緞,泠江不帶再看一眼,心中越發堅定了起來。
送泠江出去的侍人回來了,俯下身子對他的公子輕聲說道:“星恒城局勢已在大人掌控之中,只是那城主又該選擇誰去呢?”
穆公子,穆博青仍斜躺在椅子上,目光游離進飄舞的綢緞中央,好像沒聽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