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的人兒一直在不停地抽泣和顫抖,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不肯撒手,一直回到旅館房間,他把她放在了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身體,他輕聲安撫:“沒事了,有我在,現在安全了。”
她終于放聲大哭,撲在他懷里,這是她在異國他鄉唯一的指望,她始終記得那天晚上,他親口對她說過的要把她送回安全的地方,原先她還保持懷疑態度,現在她卻非常相信。
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她覺得刑釗好像有些不耐煩,才發現他一直彎著腰在任由自己抱著,姿勢并不舒服,她才趕緊放手。
刑釗直了直有些僵硬的身子,走到椅子上坐下,點煙,屋里除去抽泣聲沒有一點聲音,一時靜得有些尷尬,她緩緩開口:“謝謝你救我。”
刑釗聞言笑了一聲:“才知道謝我?”
又是一陣安靜,他問昨天那個問題:“你叫什么名字?”
她這次終于照實回答:“我叫饒錦念。”
刑釗“嗯”了一聲,滿意的點了下頭。
?她抬眼問他:“你為什么要救我?”
刑釗思索了一會兒:“因為我是好人啊。”
床上坐著的人顯然不相信,除了姣好的皮相,聽他的污言穢語,看他的行事作風,怎么也不會是好人的模樣。看他今日的身手,手上一定沾過人命,但又轉念想到,電視里播過警察臥底一類,也是這樣打入敵人內部,拿到重要線索后再把犯人一網打盡。
所以她問:“你是警察嗎?”
刑釗笑著搖搖頭:“不是,你見過這么痞的警察嗎?”
她反問:“你叫刑釗對嗎?你幾歲了?”
他說:“這不重要。”
錦念感到奇怪,說他是警察他倒否認得很干脆,卻連一個名字也不肯好好告訴自己。
忽地響起敲門聲,她又被驚得瑟縮,刑釗接過門外的人遞進來的東西,回來拿給她,那是她剛才被脫下的衣物,還好沒被撕壞。
刑釗對她說:“我已經沒有錢再給你買一身了。”
他背過身去等她換完衣服,再轉過來,忽然輕聲慢步走到了門邊,側耳聽了一會兒,又馬上朝錦念走來。
刑釗突然撲過來嚇到她一聲驚呼:“你要干什么?”
他動手扯開她的被子壞笑:“我要干什么,你說呢?”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不明白剛才還正人君子一樣的他,為什么突然換了一幅面孔,緊張地胡亂踢打。
刑釗看著她慌張的樣子,用力固定住她的四肢,在她耳邊悄聲說:“外面有人偷聽。”
她這才反應過來,才知道老徐一伙人即使有心拉攏他為己所用,卻始終未曾真正信任過刑釗,此時還派人來偷聽,不知是要打探什么信息。
他附在她耳邊說:“叫,叫出來。”
錦念臉上“寫滿問號”,傻傻地看著他。
刑釗只好打了她胳膊一下,發出“啪”的一聲,又在她背后擰了一把,她才吃痛地喊了出來。
他又挑眉,小聲說:“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
她還是不情愿,刑釗作勢要脫她衣服,她才不得不被逼著叫了幾聲。
他又嫌聲音太小:“大點聲,就當幫我一回,嗯?”
錦念豁出去了,“啊啊”叫著,臉已經變得通紅,不停地用眼神詢問著可以了嗎。
刑釗看著她的樣子不禁被她逗笑,錦念又羞又氣,抬腳往他腹部踢了一腳,刑釗猝不及防,順勢悶哼了一聲,故意讓門外的人也能聽見,然后把她的腳捉住。
他起身慢慢走到門邊,又聽了一會才回來,跟她說:“可以了。”
一轉身,卻看到錦念羞憤地瞪著他,癟著嘴,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刑釗摸了摸鼻子,感到頭疼,坐到她身邊,用手指點一點她:“喂,別哭了。”
他沒辦法,遞了張紙巾,然后坐回椅子上去,等著她自己哭完。
他向來只知道怎么殺人,怎么讓人難受,卻從未學過怎樣去哄一個人開心。
夜里入睡,他們依舊是各占床的一邊,被子卻是一起蓋著了。
錦念剛入睡沒多久,就被噩夢驚醒,流著眼淚,喘著粗氣,把刑釗給吵醒了,雖然他一連兩日沒睡好覺,此時被吵醒已然很是煩躁,卻還是耐著性子哄她。
錦念卻怎么也不愿閉眼,刑釗只好作罷,撂下一句:“既然你不睡那就不要打擾我。”然后真的冷漠地轉身睡覺了。
錦念眼看著指望不上刑釗能陪自己說會兒話,不知哪來的勇氣捅捅他的后背,說:“我害怕。”
刑釗“嘖”了一聲,又罵了句臟話,錦念這才縮回手指,萬分后悔,害怕地看著他,心想不該這么草率地打擾他睡覺。
沒想到過了一會,刑釗卻轉過身來,忽然看見她瞪大的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他瞇著眼:“既然你睡不著,不如我們就做點兒什么?”
她往后退去,身子幾乎快要掉下床去。
他說:“還知道怕我?”
她不敢回答。
他開始沒話找話:“你家在哪?怎么會到這兒來?”
其實他知道,像她這樣的女孩來到這里,無非就是被騙來或者拐賣來的,到了這里的下場也就只有幾個,好一點的被賣掉,替人生孩子,或者是做了妓女,也有一些被人禍害后直接殺掉,身體器官被拿到黑市高額出售。
錦念開始跟他講述自己的身世和經歷,對于自己的恩人她毫無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