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睡三天。
有時候勝利也會讓人疲憊。
得勝酒喝多了難免腳軟。
不過完顏宗弼對他的幾千先鋒折損泰然自若,這倒是一個值得警惕的信號。
康王府已經成了三個女人的天下。
小靜靜,一丈青還有瑞玉公主在這里整天的相愛相殺。讓我這名義上的主人仿佛成了局外人。
“我聽說你又上陣了?”一丈青看著我,“不動手癢癢嗎?傷剛剛好就去拼命,我看你真是不把自己當回事兒。”
“我的大英雄!你不是監軍嗎?”瑞玉公主忽閃著大眼睛,“不用親自上陣吧!”
“殺!把完顏宗弼打敗。我看他們是沒完沒了啦!”小靜靜現在真是大宋的鐵粉啊!文化的魅力居然如此強大。
“當家的,你還有什么私貨都拿出來吧!反正我們幾個在家待著也沒事兒。不如把你那些新鮮玩意兒都告訴我們,我們學學做做。”一丈青躍躍欲試。
語文、數學、物理、化學、歷史、地理、生物,這些東西你們能受得了嗎?我心里說。這要是讓你們真學,三天就得累趴下。沒看現在的中小學生一到上學就痛不欲生的樣子?
雖然這么想,但是我沒有打擊他們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你們想學什么?種菜還是做菜?化妝還是美容?”
“美容!聽上去不錯。是不是學了就可以變得更美呢?”瑞玉公主冰雪聰明,一點就透。
“你都長成這樣了,就不用美容了。”我實事求是地說道。
“哎呀!你說的人家都不好意思啦!”瑞玉公主的小拳頭輕輕在我肩上捶著,撒著嬌。
“那你看我用不用啊?”一丈青挑了挑眉毛,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我。
“你最近消瘦了,辛苦娘子種大蒜,辛苦娘子種大蒜啊!”我想流點兒眼淚出來,可是擠了半天也沒流出來。
“哎!果然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老人哭啊!”一丈青一轉身,流下兩行清淚。
“你們干嘛呢?哭哭笑笑的。”小靜靜看著瑞玉公主靠著我,一副親昵的樣子。
“怎么著?吃醋啦!”她拍拍一丈青,“你比我們倆認識他都早,還這么情深深雨蒙蒙那!真是個情種。”
“去你的!”一丈青破涕為笑,“他說瑞玉不用美容,我瘦了。”
“美容?啥玩意兒?漂漂亮亮的?好啊,好啊!”小靜靜眼睛亮的能當照明燈。
“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們永葆青春。”我忽然心里一亮,“你們等一下。”
然后,你們就能看到三個女人并排躺在床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擺滿了黃瓜片。
“涼涼的,好滋潤。”一丈青舒服地用頭枕著手,“太享受了。”
“有這好點子為什么早不說啊!”瑞玉公主白了我一眼,“宮廷秘方嗎?秘不示人。”
“透心涼,心飛揚!”我靠!小靜靜真是語出驚人,就連后世的廣告詞都想出來了。不由得我不刮目相看。
“我覺得你們完全可以舉一反三,就地取材。比如蜂蜜也可以涂在臉上來保養。再比如……”
“不用你說了,我們又不傻。”一丈青過河拆橋,“這家里的東西只有我們能找到。”
女人的這個本領我相信。估計不久以后家里能用的東西都會出現在他們臉上,我還是保持沉默,免得禍從口出吧!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丈青的臉上貼滿了蒜片兒。
“哈哈哈哈哈!”我笑得有些夸張。那是因為我實在憋不住了。
“怎么樣?我這個點子不錯吧!”一丈青居然有點兒小得意的樣子。
“除了有點兒辣,有點兒蒜味兒。我覺得都挺好。”我挖苦她,“說不定用糖蒜會更好。”
說完這句話我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
“糖蒜?好吃嗎?”一丈青一下子坐了起來。
嘿嘿。看著我抽自己嘴巴的樣子一丈青笑了,她臉上的蒜片兒隨著笑聲嘩嘩地掉在地上。
“我還監著軍呢!哪兒有時間做糖蒜啊!”我站起來想溜。
“哪兒去啊!”瑞玉公主咬著手指頭,“我可都聽見了。”
“我說你們平時溫柔似水,小鳥依人,嫵媚多姿。怎么一到了吃的時候就原形畢露啊!”我很不滿意。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吃好吃的,當然得帶上我們了。”瑞玉公主撅著小嘴巴。
“粗俗!這種民間白話是你這種身份的人說的嗎?你這么高貴典雅,冰清玉潔,怎么能淪落如此呢!”我點著瑞玉公主的鼻子。
“哼!我喜歡人間煙火氣。整天在皇宮里裝模作樣有什么意思啊?”瑞玉公主天真爛漫,沒有一絲的矯揉造作。
“那倒也是。”我沖他倆揮手,“走!廚房走起!”
白糖,陳醋,涼白開。一頭頭蒜放進圓口大肚的陶土缸里。
“行了。一個星期就能吃了。”我拍拍手站起來。
“幾天?”一丈青看著我,“你說的那個什么星期是幾天?”
“七天,最好十天半個月。”我又說漏嘴了。
前方的戰事完全按照宗澤的計劃進行,金兵在宋軍的森嚴壁壘面前毫無進展。床弩在戰斗中大量殺傷金兵,完顏宗弼簡直是一籌莫展。
我被小趙召回來,同行的還有張俊和劉光世。特別是劉光世深得小趙的青睞。
“還是圣上的凝聚力強,登高一呼,天下響應。金兵能奈我何啊!”劉光世只要見面就會使勁兒拍小趙的馬屁。
“不要只看眼前的勝利,還要看以后的路。”張俊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張愛卿,我想聽聽你的見解。”小趙一副求賢若渴的樣子。
“圣上,東京不是久留之地。您還是要建都南京,登基稱帝,號令天下。”張俊接著勸。
“我考慮考慮,祖宗基業,不能說丟就丟啊!”小趙沉思了片刻。
“有宗帥鎮守,東京丟不了。”張俊坦然自若,“只是圣上不能總在前線御敵,應該坐鎮中央才是。”
不知道是小趙老謀深算,蓄謀已久,還是他一時心血來潮。總之,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他跑了。
劉光世,張俊的部隊保著小趙一路狂奔。
小趙給我留下的,是一封書信。
“老蔣,你跟宗澤好。替我勸慰他。守住東京,保衛黃河。勝利是屬于大宋軍民的。江南富有,可以圖天下。我先走了,你們撐住!
“對了,你的糖蒜我帶走一罐兒。等你回來一起吃。”
這小趙也太行了。居然就這么離開東京了。我拿著書信,馳馬而去。
“什么?你說什么?圣上跑了?”宗澤瞪大了眼睛,緊接著一口鮮血噴出來。
那血,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