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爾看到院中的景象愣了一下,做為圣馬可區的治安官,他很少深入到方濟各區,對這里的混亂有些了解,但也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他身旁的警官看到滿地的動物殘肢和血污,立刻轉身吐了。
“本,跟我們走?!惫S爾說道。
“等一下?!蹦贻p人開口說,“警官,這里好像不是你的轄區。”
“埃爾南德斯,”哈維爾叫出年輕人的名字,“我在執行公務,給我讓開。”
“他犯了什么錯?”埃爾南德斯問道。
“跟你無關?!惫S爾身邊的警官是個急脾氣,他不耐煩地說道,掏出手槍指著埃爾南德斯的鼻子。
埃爾南德斯在方濟各區的外號叫豺狼,神經網絡戰爭的時候,埃爾南德斯正在監獄,沒有聯網,所以他的意識里還保留著暴力的因素。哈維爾還沒來得及阻止手下,就看到豺狼一個箭步竄到手下面前,奪下了他的槍,反手將警官摔倒在地。
豺狼將槍扔在哈維爾腳邊,“不要用槍指我。”
被摔倒的警官在地上呻吟著爬不起來,原來豺狼奪槍的時候,已經折斷了他的手臂。
看到這個情景,本心中大喜。方濟各區藏龍臥虎,他這次來,就是想找一個埃爾南德斯這樣的人,來解決一些“致命”的問題。
他立刻走到哈維爾和豺狼之間,高舉雙手,“誤會,誤會?!彼D向哈維爾,“警官,我們之間的事沒必要搞得這么大。”
治安隊長是個精明的人,他看看四周的情況,豺狼手下個個手持武器,戒備的站著。房頂上的警官也是個菜鳥,他用槍指著下面,不知道該瞄準誰,而且已經有人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后,如果下面的局勢發生變化,這個警官也要倒霉。
看來這次只能眼睜睜地吃虧了。
哈維爾擠出一個笑容,攤開雙手,“好說好說,一場誤會?!?p> 他踢了一腳手臂骨折的手下,“站起來?!?p> 治安隊長做出毫無威脅的樣子,慢慢退出院子,然后對本說,“有空找我喝茶?!惫S爾做了個手勢,表示要盯著本。
本擺擺手,“沒問題?!?p> 哈維爾帶著手下走了,本松了一口氣,轉身對豺狼說:“埃爾南德斯,對吧。謝謝你救了我?!?p> “沒什么。”埃爾南德斯拿起光鋸,繼續切割動物。
“我正好有些事想要請你幫忙,需要你的能力?!北菊f道。
“什么事?”
“我要你去殺個人?!北菊f道。
“什么?”光鋸的噪音蓋過了本的聲音,埃爾南德斯沒有聽到。
“我要你去殺個人!”本提高聲音叫道,埃爾南德斯正好關掉光鋸,本的聲音蓋過了一切,十幾道目光射向本,一片寂靜。
埃爾南德斯等了一會,才哈哈大笑起來,他放下光鋸,走到本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案汩_個玩笑,別在意?!?p> 本看看埃爾南德斯留在他肩膀上的血手印,也只能苦笑。
“要殺誰?”豺狼問道。
“一個企業家,達頓·墨菲,他今年一百二十二歲了,有人嫌他活得時間太長?!北菊f道。
“我不在乎細節。”埃爾南德斯擺擺手,“你能給我什么?”
“你要多少?”本喜歡和爽快的人打交道。
“不,我不要錢?!卑柲系滤拐f,他走到屠宰間的窗前,揮揮手,窗戶上明朗的陽光和純凈的海灘褪去,露出窗外本來的容貌:擁擠混亂的方濟各區,到處都是殘破不堪的建筑和陳舊的裝飾,便宜的、毫無美感的LED燈光將整個地區蒙上一層彩色的陰影,陰影下面是茍延殘喘的人們。
“我知道你,他們都說你很有能力?!卑柲系滤箤Ρ菊f,“我想要的,是自由?!?p> “什么樣的自由?”
“可以隨意穿越那條街的自由?!?p> “我可以在圣馬可區給你搞套小公寓?!?p>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讓我們這些人,這些被標記成‘方濟各人’的人,能夠摘掉這種標記,我們可以去圣馬可區,甚至中心區,去掙自己的生活?!?p> “我沒有批評的意思,”本抬起雙手以示無意冒犯,“去中心區搶劫和詐騙嗎?”
“我們這么做只是迫不得已,除了偷竊和搶劫,我們應該有別的機會。給我們自由,是打破這種循環的第一步?!卑柲系滤拐J真地說。
本站起來,和埃爾南德斯并肩站在窗前,“我明白了,我為我之前對你的錯誤看法道歉。你是一個有想法的人,我以前以為你只是一個打手,現在我知道了,你是一個領袖,我想,我們可以試試。”
“我知道一次任務不足以和你交換你所承諾的東西,我和我的人將為你所用。”
“成交?!北旧斐鍪秩ィ桶柲系滤刮帐帧?p> 比我期待的要好,本想。他本來只想找一個打手,但沒想到埃爾南德斯還是個有理想的人,本開始盤算,在接下來的棋局里,要如何使用這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