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打七(二)
于是,這六位在外界威震一方的大能手拉著手繼續在這片森林里勘察。一人提議道:“你看護好我,我把夜明珠拿出來。”眾人自是忙不迭地答應。
夜明珠一出,方圓近十里的地方都亮了,因為這里的樹太密,光線被重重削弱,還照不到方圓百里的地方。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就這樣,這六人就像移動地毯掃描儀一樣在這一片森林里來回掃蕩。在經過一棵較為粗壯的樹木時,那個相品后期的胸前,毫無征兆地刺上一劍。那位相品后期大能不怒反笑,他害怕她,只是害怕她躲在暗中,如今她出來了,互對一拳,難道他還怕她?若這自己能輸,那不如自己現在就死了算了。
草元素飛快在他拳頭上凝聚,帶著破裂一拳,夾雜著音爆之聲,勢不可擋地打在劍上。當他打在那劍上時,感到那劍竟沒有附帶有絲毫的元素之力,漆黑的劍上很快出現如龜裂一一樣的裂痕。“不好,有詐!”那位相品后期大能大叫道。
這時,他頭頂的右側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一支樹枝,刺向了他身后的一位相品前期大能的喉部。
當她出現時,眾人發現她居然出現在相品后期大能的面前時都覺得可笑。原本緊繃起的元素之力也放下了,想看相品后期大能如何把她轟成渣。
所以,當那支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那位相品前期大能的眼前時,他的心陡地一緊,就像是自己遭到偷襲一樣,元素之力只能慌亂的凝聚。慌亂中他對上了她的雙眸,那里面清澈而堅定,沒有絲毫畏懼與軟弱的情緒,只得冷酷與殺戮。
對上了這樣的目光,他一瞬間仿佛自己想起了童年時最畏懼時的事物,又想起了之前被殺的那個人,根本跑不了、恐怕、畏懼的情緒一下充斥到他的大腦里。元素之力沒來得及完全凝聚,那一支樹枝碰上了他的喉嚨,破了他的重重防御,從他的身后穿透而過。
“她居然將全身的元素之力都凝于這一支樹枝上!”這是他臨死前想的最后一句話。
然而眾人已經反應過來,各種各樣的元素之力轟了下來。
氣憤,那是無與倫比的氣憤,在他們這樣的一支隊伍里,居然被一個相品間期在他們眼皮底下連殺了一個相品前期與想品中期大能。當人處于極端氣憤之時,人們通常都會使出自己最具有爆發力、最具有聲勢的技能。這通常不會是[斷頭臺之術]之類的只以取人性命為目的,無聲無息的技能。
而他們又在使用這些技能打下去時,又害怕會毀壞樹林,又不由自主地收回了一部分。
所以,當這各式各樣的元素之力打在尊駕身上時,她才沒有被一下斃命。她借勢被彈飛,一到空中便貼著樹皮,飛快呈蛇皮走位消失蹤跡。
五人面面相覷地看著對方,氣憤、抑郁。他們初來時,八位相品這樣豪華的陣容,那是能掃平一個省的存在。可是他們如今來到冰島這樣的小地方,居然硬生生地折了三位,而且是任務也沒有辦成、人也沒有殺到的情況下。
他們簡直是羞愧加氣憤極了,尤其是那位相品后期,他的老臉漲得通紅。正當他們正在這樣氣著時,一抹危險之意突然在他們心頭,手中捧夜明珠之人的頭頂之上,無聲地出現了一個斷了一條手臂,渾身是血的人。
“她怎么還敢來?”這是眾人驚駭地想著。“難道不應該修整一下?”這是眾人的第一反應,這一行人一下被懾住了。待到眾人反應過來,尊駕的纖細的雙指即將就要碰到那人的天靈蓋上,生死危機在前,那手捧夜明珠的人一下迸發出了全身前所未有的潛能,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頭一側,閃過了這致命一擊。可是,還是被那玉蔥指削去了半張臉,順勢擊碎了夜明珠。
那周圍四人在她即將觸碰到那捧夜明珠人的天靈蓋上之時,就瞬間出手,爆發出元素之力。
他們因為一時情急,之前又有沒有時間去反思上一場戰斗。所以碰到這種情況,又是爆發了那種大規模、很有聲勢、炸裂勢的元素之力。待出手后,又本能告訴自己不能毀樹,于是又收回了一部分元素之力。又因為她與他們的同伴又離得太近,他們對元素之力控制能力并不能做到像尊駕一樣精確到毫米,所以又收回了一些。
而她這時已碾碎他手中的夜明珠,四周又忽然變得一片漆黑。就像一個人在一片持續的亮光里工作一樣,亮光突然一滅,人的本能反應是一下看向四周而不是繼續工作。所以,他們元素之力又收回了一些。
然后,當這樣的四道,其中還有一部分被手捧夜明珠人分攤一些的元素之力,打在傷重的尊駕身上時。她依然能憑著她多年殺人以傷換傷的毅力以及強烈的信念,硬生生扛了這一擊,借勢再次遁入樹林。
眾人看到這時驚駭極了,仿佛他們遇到了一只怎么打都不死的小強,又似一只不死不滅的鬼靈。看似每次之后她都會受更重的傷,但他們這邊卻每次都會減少一個人,而她只是受了更重的傷。就如同一個不死不滅的鬼靈。
巨大的恐懼、絕望壓在他們心頭上,使他們產生了一種即使自己這邊的人打光,她也不一定死的感覺。歷史無數次告訴我們,恐懼與絕望是會傳染的而絕不會分擔的。
當這支隊伍里的所有人都恐懼起來時,那位相品后期也莫名畏懼起來。他仿佛忘記自己是相品后期,而對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相品間期這個事實。
人在巨大災難面前,往往都會忘掉了自己的外在身份,只會想到自己是一個人。
不知是誰最先動了一下腳步,也可能是要活動下腳踝。這五個人心上緊繃的弦頓時斷了,如驚弓之鳥一般飛速逃遁出去。
有人在逃跑的過程中被絆倒,他以為是那人就要來殺了。大叫一聲,甚至來不及爬起,四肢并用,爬得飛快。在巨大的恐懼面前,人所有的理性與禮儀都被遮蓋住了。這時他們就會不由自主地使出了被壓抑了很久的基因本能。
其他人聽到這叫聲,跑得更快,有的人甚至嚇得屎尿齊出,連滾帶爬不要命地要跑出這個在他們眼中如地獄一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