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抱我
司晉蕭臨眼瞥了后面的馬車,眉心微微一皺,還是還是掉轉馬頭,向馬車走去。
一群大男人中突然混進來來個女兒家,難免不被人說三道四,可是司晉蕭好似全然不在乎。
不但不在乎,還在眾目睽睽之下鉆進了那輛馬車。
“哪里不舒服?”他坐下來,上下打量眼前面目清秀扮作男裝的蘇皖,“不是說了不用這么做嗎?”
蘇皖笑笑,哪里能看得出來是不舒服的樣子,“少爺能帶我一起,我不想給少爺添麻煩?!?p> 可能她還不知道,連趕車夫都能看得出來的事,同行的那幾位工部老學究怎么能不知道司晉蕭帶著的是誰。
“我好得很,就是想讓少爺進來休息一下,騎了那么久,累了吧?”說話間,女子從隨身包裹里面取出了一個小盒子。
是她做的小酥餅,里面放了各種果仁,酸酸甜甜的,用來充饑最好不過。
司晉蕭剛要伸手去拿,女子早已遞到他嘴邊,“張嘴?!?p> 驀地一下,司晉蕭的臉紅了。
自從和蘇皖之間有了些莫名其妙的感覺之后,他老是覺得別扭,就如此刻,看著女子手上的東西,他居然有種想要立刻馬上逃出去的念頭,但…………
他還是從容地張開了嘴,由著蘇皖將那塊小酥餅放入口中。
蘇皖:“……”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為之,蘇皖的手指就那樣被司晉蕭舔了一下…………明明天氣已經很熱了,再加上裹了一身男裝,此時熱的要死,然而有一股冰涼的觸感陡然從她指腹那里傳過來——
頓時,車里的溫度熱驟然增加不止三個度。
男子面無表情地嚼著酥餅,總覺得這東西嚼起來費勁的很,其實不然,是他心里過于緊張了而已。
蘇皖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這么突如其來的的撩撥,她哪里招架得住,“停一下!”
馬車應聲而停。
“少爺好好歇息,我去給大家分開吃?!?p> 起的猛了,砰的一下,頭頂就那樣毫無緩沖地撞上車頂,而這也擋不住她想要出去的決心。
“繼續走。”
世子都發話后,馬車突然移動,蘇皖一個踉蹌倒了下去,這回卻哪里都沒磕碰,她結結實實倒在司晉蕭懷中。
“這么急著投懷送抱,我要是沒點反應,那你豈不是很沒面子?”男子故意將雙手攤開,俯視懷里的女子,“那我該做點什么?”
“明明是你……”
蘇皖有口難言,明明是司晉蕭將她拉過來的。
她原想撐著座凳起身,不料手觸上去才發現感覺不對,她臉色倏然一慌——摸上不該摸得了?。?!
“你……還不拿開?”司晉蕭假裝鎮定,心里已經亂了,再也沒有方才的從容淡定,臉色繃得難看,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孟浪?。?!”
蘇皖:“……”
不是她不想動彈,而是這個姿勢,完全沒有支點,另一只手夠不到地面,只要動一下,就能碰到那勞什子。
她豁出去了,不能繼續丟臉,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起來,于是她不斷嘗試,不斷失敗。
“你能不能別動了,我……”
什么人?!要她起來,又讓她不要動,自己又不是神仙還靠念力就能飄起來?!
“少爺你能抱抱我嗎?”
司晉蕭的臉都黑透了,難道就真的想要他做點什么?還真是對得起那兩個字。
“不是,你能抱我起來嗎?”蘇皖已經不知所言完全亂套。
嘴上一萬個不愿意,身體卻誠實的很,男子一手摟起纖細的腰肢,一只手撫上她的臉蛋。
突然說:“你說的是真是假?”
蘇皖有點懵,“什么?”
“對慶國公說的話,陪著我,哪也不去?!?p> 蘇皖心說廢話,我都拋棄榮華富貴拋棄爹媽跟你走在西北的路上,你說是不是真的,真是個幼稚鬼!!
不過她并不介意再對這個幼稚鬼說一遍,他的心從來都沒有一個棲息的地方,沒有安全感,要是伺候能有半分是來自自己,那就真是太好了。
“我發誓,不光這輩子,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我都會陪著少爺,哪也不……唔……”
蘇皖的嘴唇被堵住了。
這個吻很長,說不上情到深處,但經此之后,兩顆相距甚遠的心終于有了一絲牽絆,不至于再四處漂泊。
“等一下,我還有話想問……唔……少爺……”
蘇皖已經掌控不料局面,她說的話也一個字沒有進去男人的耳朵。
終于騰出一點空隙,他親過對方軟糯泛紅的耳垂,低聲囈語,“留著后面慢慢問,我都告訴你……”
這么軟,這么濕,這么想要一直親。
…………
西北之行要比去江南遠得多,蘇皖他們前前后后走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才到。
期間兩人大多時候都是司晉蕭騎馬,她坐馬車,但這也絲毫不阻礙他們兩個人避著眾人‘偷情’。
他們對這件事彷佛達到了一個共鳴,那就是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問,只管做——
比如,司晉蕭會趁著大伙休息的功夫上去馬車,下來的時候臉上蕩漾著藏不住的春光,一向對人說話冷冽的語氣緩和不少;到驛站的時候他將自己的房間讓給其他人,自己去別的地方,第二天出發時嘴角還有一兩片青紫——
兩個沒技術的人混在一起,出現亂啃亂咬的事很正常,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相比于司晉蕭,蘇皖就慘烈了很多。
不知怎么的,自從那次馬車里親過之后,司晉蕭彷佛很喜歡這種方式,來了什么都不說,沒說幾句話就要抱著她親,還很霸道給她固定了一個位置。
坐他腿上。
蘇皖從沒見過掌控欲如此強烈的人,有些不習慣。
但是她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所以每次的結果就是,嘴唇到脖頸全然沒有一處好的,遍地都是草莓。
然而這種‘偷情’說來可笑,來來去去好多回,卻都止于親吻。
只是親吻。
……
昨日傳來消息,西北引水一事進展順利,管道已經從雪山腳下挖出,照這種速度,不出一年時間,便可竣工。
鴻泰帝將舉國上下最好的人才最好的玄鐵放手給司晉蕭,就是吃了定心丸的,他相信這個年輕人定能不負眾望。
那日他走時還特地給了他一個承諾。
只要他能做成這件事,襲南安王的爵位,非他不可。
想到這,鴻泰帝嘆了一口氣——
司晉蕭并不想襲爵,那日他當面拒絕恩賜,沒有緣由。
只向他提了個建議,六皇子閆斐雖頑劣,但同其他皇子相比,有安天下之才德。
鴻泰帝想不通他為什么不襲爵,他可聽說了,南安王妃為了她的兒子能繼承王位,可是做了不少手段。
天子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哪里能收的回來,便給了司晉蕭一塊牌子。
他很早就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意思,不想今日能提出來,還說得如此明晃晃。
太子尚在,他怎得有這般膽量…………不過,他就是欣賞。
……
大祭祀是皇家一年最重要的事之一,二皇子閆閱自從上次之后再沒作妖,每天按時去國公府上聽書,鴻泰帝看在眼里,不忍再責罰,便下令他同閆斐一起上朝聽政。
聽一聽國家大事,總比整天窩在寢殿爾虞我詐的強。
他有心培養閆斐,便將今年祭祀一事交由他同太子一道負責。
之前有司晉蕭在京都,什么事都會替他琢磨一番,如今他不在,閆斐依舊做的很好。
因為司晉蕭給他扔下了一個顧景,走之前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被他理出來了,包括閆斐接手祭祀一事。
再說現在朝中已經有大臣靠攏閆斐,這無異于給他增添了左膀右臂,這也是司晉蕭能放心離開京城的原因。
……
蘇皖跟著司晉蕭走了的消息是兩天后才傳到紅袖樓的,當時小侯爺便發了一頓怒火,咒罵司晉蕭那個不仗義的家伙,紅袖樓上下大氣都不敢出。
按理說到今天都一月過去了,氣也該消了,誰知一個家丁模樣的人離開后,他瞬間就炸毛了。
“我說怎么不給我,原來是有所圖?。?!王八蛋!”
田子羨捏著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關于蘇皖的身世。
“他要扶持六皇子,慶國公這關必然難過。所以蘇皖就是他早就給自己備下的一顆棋子,利用她牽制慶國公……”
“這就是他的目的?!?p> “王八蛋,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別拿蘇皖做事,”田子羨俊秀異常的臉上出現了點不符合他一貫風流隨意的顏色,“你拿別人一直想要保護想要放在身邊的人當棋子使,這是什么狗屁道理!”
他當即派人給慶國公透露一些風聲。
于是第二日,二世子府上名叫蘇皖的丫鬟就是慶國公流落在外的女兒的消息在朝中傳了個遍,慶國公也不否認,還請求皇上下旨,允許他將女兒的戶籍遷到他府上。
一向穩重的南安王提出反對意見,既然蘇皖現在的身份還是司晉蕭的丫鬟,按照律法,得由他同意才能遷動戶籍,現在他們兩人都不在京城,沒經過當事人的同意便隨意更改戶籍,這不是公然違背律法?
此話一出,鴻泰帝都被噎住。
慶國公想要認個女兒,原本就是向戶籍管理部打一個招呼的事,怎么到了如今這般地步?!都是他一時糊涂,聽了小侯爺的建議,想著皇上出面,定能認回女兒。
他本就和南安王一派有隔閡,今日算是徹底崩了。
鴻泰帝無法,只好將這件事擱置下來,等到兩人回來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