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質問
明明是這午縣數一數二的高縣丞,此刻看著那明晃晃的大刀,竟是不由得大腿一軟,尤其是腦海中出現了鋒利的刀刃一閃,一顆頭顱直接落地,撒下一片紅來。
高縣丞微微搖了搖頭,這才將腦海里的亂七八糟甩得一干二凈了去。
“范家主,這是何意啊?莫非不知縣衙禁止攜帶兵器入內?!”
高縣丞面露慍色,對于禁止攜帶兵器入內這條規則,還是他特意推動實施的,只為了防止有人在縣衙內屠殺。
可現在范家主手提大刀,帶著一群人沖縣衙,不就是當眾要和他這個高縣丞過不去嘛!
所以,哪怕高縣丞不清楚范家主提刀沖縣衙有何原因,依舊選擇警告一次,以保全縣衙面子。
現在木縣令被他這個縣丞施壓,暫時請假回府了,也就是說,這個縣衙目前的掌權人就是他。拂了縣衙的面子,自然是拂了縣丞的面子!
“哼!還是那句話,高偉,你今兒個不給范某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別站著離開了!”
范家主面容堅毅,皮膚略黑,持大刀的手明顯的老繭,可見是個練家子的。
他話一出,身后一群人皆是擺出一副準備動手的樣子。
而這邊緊隨高縣丞而來的何師爺,也是眨眼睛,招呼縣衙的衙役趕緊來對峙,可別讓高縣丞給宰了,那可影響可就太大了。
高縣丞緊皺眉頭,他這幾天都待在縣衙,并未外出,還真沒明白范家主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不知范家主需要本官什么解釋?”
高縣丞只覺得人在縣衙坐,鍋從天上來,很不爽。不過,不爽歸不爽,還是得先把事情理清楚,這才能解決問題。
“高偉,你這是裝作不知道就想解決這件事了?”范家主見高縣丞依舊不太配合的樣子,手中的大刀微微抬了抬,冷喝道。
高縣丞聞言,眉頭立馬皺了起來,他是明白了,這件事恐怕不簡單,難以善了。
“何師爺,說說看,在本官這兩天待在縣衙的時間里,外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此刻,高縣丞心里有些緊迫感,自己竟然對于這外界情況的掌控,居然這么弱,這是他難以容忍的。
此間事了,一定得好好加強一下,可不能再像現在這樣,被人打上門來了,還迷迷糊糊的。
“那個,大人,您家女兒將范家主的獨子一腳踹到湖里,差點溺水身亡。”
何師爺微垂著頭,耷拉著眼簾,結結巴巴地說道。
“本官女兒,高桂娥?她差點讓范途溺水身亡了?!”
當高縣丞掏了掏耳朵,一臉難以置信地反問道。
“不可能吧?她們不是夫妻嗎,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高縣丞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頭昏腦漲,這件事情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真的難以善了了。
而且,他也明白為什么范家主能夠做出帶人提刀沖縣衙的事情了,自己女兒差點沒把別人獨子溺死,簡直是謀殺未遂案啊!
“哼,你問范某怎么回事,我還想問你是怎么回事!”
范家主冷哼一聲,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那個范家主啊,本官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不如咱們坐下來,好好探討一番,免得中了敵人的奸計。”
高縣丞眼珠一轉,隨即面露微笑,以緩解刺間緊張的氣氛,緩緩提議道。
“敵人的奸計?!你別想著什么事情都扯到敵人身上去,木縣令那邊,范某調查過了,與他無關!”
范家主好歹是一家之主,怎么可能做出一出事就找事情,一定會是在掌握個七七八八的證據,才會上門要個說法。
至于高縣丞的話,無非是想將鍋甩給待在家里休假的木縣令,這怎么可能敷衍得了范家主。
高縣丞明顯地臉一僵,對于范家主這般好不給面子,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呢,這件事情看起來確實是他理虧,形勢逼人,于是只得放低些姿態。
“范家主,你要個說法,那咱們還是好生坐下來談談,不然杵在這縣衙衙門口,豈不是徒增他人看戲的笑料。”
高縣丞說完,朝著衙門口頷首,示意范家主注意一下場合。
范家主順著目光看過去,只見一群看戲的百姓湊在門口,朝著這里指指點點,只好冷哼一聲,踏步走進公堂中,留下一臉尷尬的高縣丞。
“那個,大人啊,要不你先跑吧?有我在,應該,能擋他范家主半招時間。”
剛被一個人故意推了一下的何師爺,一臉痛意,掐媚問道。
“跑?本官好歹是朝廷的人,一個莽夫,怕他作甚!”高縣丞眼睛一瞪,嘴角一撇,嘴硬道。
當然,高縣丞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半招?你莫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咯。
高縣丞還是嘆了一口氣,隨即招呼了一下,讓衙役把大門暫時關上,等會兒要是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至于太過于丟臉。
“放心吧,只要人沒死,這事兒就有余地,不至于你殺我我殺你的。”高縣丞看了看何師爺,發現其眉間盡是擔憂,于是安撫了一番,隨即便是跟上去,進了公堂中。
目送高縣丞先進去的何師爺,此刻獨自嘆息了一番,這算個什么事兒啊,才跳槽多久,就遇到這么麻煩的情況,果然自己不適合當師爺。
人啊,一旦有了那個念頭萌芽,就會很容易引起感慨。
高縣丞一進去,便見到范家主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配合上那體型,雄赳赳的氣勢,審視的目光,直讓他懷疑自己不是一個縣丞,而是一個接受審問的犯人。
唔,似乎也差不多,自家女兒惹出來的麻煩,做父親的先被問罪,也是情有可原。
“你我本就是親家,你女兒謀殺親夫一事,你知道影響有多惡劣,這件事沒那么好過去!”范家主猛地一拍椅子,大聲質問道。
“而且,這事兒不是私下干的!大庭廣眾之下,高桂娥她竟然敢做這件事,是不是哪天就能謀害我這個老丈人了?!”
此言一出,就連高縣丞自己這個父親的都覺得太過分了,甚至有種感覺,某天這個女兒不會想著把他這個老人家干掉吧?
細思恐極……
高縣丞猛地一甩腦袋,這才將腦子里胡思亂想的雜七雜八的死法拋去,但終究是留下一絲芥蒂。
“還有,范某嚴重懷疑你女兒,是想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