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柯和靳鐵生上了出租車，前往預定好的加州花園酒店。說來也巧，司機是個華裔，雖來M多年但操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一聽說他們是華國人，一路就打開了話匣子。
“你們是不知道，這些年來的人不知少了多少，比起十年前少了好幾倍，都說還是國內好賺錢，我是沒辦法，不然早就回去了。”
司機的中文名叫李皓亮，十多年前隨父母一起移民過來的，如今在這邊兒女雙全，因為長久沒見過華國人，一遇上就倍感親切。
“你們在這可要特別小心，這的人對華人，尤其是剛來國內的人敵意可大了，總覺得是咱們搶了他們世界老大的地位。說這國家搞成這樣就是華國害的，那些本地的流浪漢、小偷、強盜最喜歡盯著華人，除了敵意，就是華人都有錢。”
李皓亮說話時，他們一路上至少看到兩起當街搶劫事件，然后聽到警車時不時呼嘯而過，不知哪里又發生了案子。
葉柯道：“治安這么差嗎？”
李皓亮道：“這兒算好的了，如果你到貧官窟看看，那簡直就是個戰場。”
靳鐵生也苦笑，“自由M利堅，槍戰每一天。”
李皓亮不以為然地道：“這是從前，現在只怕每十分鐘就有一起槍擊案。”
葉柯感嘆：“昔日的燈塔，如今真的是墮落了。”
好在花園酒店作為五星級酒店警衛森嚴，接待仍不失國際一流酒店的標準，而且又在富人區，周圍治安相對較好。
最讓葉柯意外的是，當他坐在酒店大堂，靳鐵生去辦手續時，有好幾個花技招展的女性過來和他的搭訕，特別聽到他是華國本地人時，更是雙眼放光，想方設法求他的聯系方式，各種借口都有。
有自稱是生意人想到華國做生意的。
有自稱是學生想學中文的。
有自愿給他導游的。
還有直言不諱，說想找個華國人結婚移民的。
葉柯一一婉拒，內心五味陳雜，遙想當年，或者說在世界1仍然是，以嫁M國人為榮，一個拿M國護照的人在國內想泡妞簡直不要太容易，甚至出現一些專門的國外網站，炫燿如何在華國“百人斬”、“千人斬”，多少女生投懷送抱的。
如今情形似乎倒了過來，這些女生在根本不知他底細的情況上就直言想嫁到華國，這在從前不可想象，何況能在這兒住的賓客應該都不是太窮的人。
當靳鐵生回來時他至少打發走五個女生，前后不超過十五分鐘，靳鐵生過來時還有一個女生不停地詢問他房間號碼，看樣子只要葉柯點頭，今晚就可以將她拿下。
“好恐怖。”葉柯和靳鐵生上樓時道：“現在嫁到我國真有這么好嗎？”
靳鐵生笑道：“我也是，剛辦手續時那前臺服務員一個勁對我拋媚眼，弄得我尷尬死了。”
葉柯道：“你可千萬悠著點，別忘了你還有個美靜。”
他笑：“怎么敢呢？”
兩人開了一個雙人間，葉柯放下行李后本想打開手機網站看看新聞，但他英文不太好，看了一會覺得很吃力，只好作罷。
“對了，您要不要到飛躍看看？那也是您家的產業了。”
“也在貝利克吧？”
“沒有，但不遠，就在鄰城。我們畢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可以找個向導。”
“也好。你試試跟他們聯系一下，但不要太張揚了。”
“好的。”
靳鐵生打了兩個電話，之后道：“接通了。飛躍現在的董事會監理剛剛換成華國人，興許您還認識。”
“誰？”
“就是從前在您手下搞過保健椅項目的經理李向陽。”
“哦？”葉柯道：“他高升了？”
不過他并不意外，在蔚藍最艱難的時刻，李向陽的部門一直在給總廠輸血，雖說這個項目是靠葉柯才撐起來的，但沒有李向陽等人的運營，也不可能長期維持，再加上他忠心耿耿，如今危機解除，論功行賞，也該給他一個好位子。
靳鐵生翻看了一下飛躍的官網，道：“李向陽在接手保健椅項目前本就是蔚藍的副廠長，一直被令尊看重，只是在蔚藍危機時刻，因為其他股東的排擠才調到保健椅項目部門的。如今令尊重掌大權，自然被重用了。而且他有多年M國事業部運營經驗，這個位子給他應該說順理成章。”
“好，和他聯系。”
要和李向陽聯系還挺麻煩，畢竟人家現在位高權重，最后靳鐵生不得不表明自己是君躍的工作人員，他的助理才接通電話。
“您好，李向陽先生，我是君悅的董事長助理靳鐵生。”
“靳先生好。”李向陽聲音非常激動，“想到兩個月前正是你們的支撐才讓蔚藍起死回生，要不然我也不會在這，真是感激不盡。這次您到美國，無論如何請讓我盡下地主之誼。”
靳鐵生道：“您別急，這還有位更重要的人物。”
他把手機遞給葉柯，葉柯道：“李經理，還記得我嗎？”
李向陽記性還挺好，一下聽出他的聲音：“葉少？我的上帝啊，您也到M國來了？”
“怎么，不歡迎？”
“哎呀！怎么不說一聲啊。快快快，您在哪？我馬上來接您。”
“不用不用。我就是聽說你調到這來了，打個招呼，您忙您的。”
“那怎么行？太子爺來了我們豈能不聞不問？我立馬安排，隆重盛大出迎。”
“千萬別！我就是不想張揚才偷偷來的，我爸都不知道。你別害我被罵好嗎？這樣，我這還有點事，等辦完了，我再去拜訪。”
“那您可千萬要來，這公司遲早是您的，您總要來關心一下。”
“會的會的。先這樣，見面聊。”
葉柯掛了手機后笑道：“太熱情了，弄得我都有點尷尬了。”
“您當初的作為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何況他說得對，沒有您就沒有他的今天，他豈能不感恩戴德？”
“好，等找到東方冉就去飛躍轉轉。”
靳鐵生掏出一張便條紙道：“我在飛機上已經檢索過該學院的通訊錄，查到了他的辦公地點，已經向學院方面申請訪問，您隨時可以登門。這是他電話。”
葉柯接過便條，“有你在真的省了我很多事。行，同他預約一下吧。”
“用個什么借口呢？”
“就說我是飛躍人事部工作人員，想來咨詢一下企業員工的心理建設問題。”
“姓名呢？”
他想了想，“正好，取個英文名吧。就叫……帕斯.舒特。”
靳鐵生眉毛一揚，“這是穿越者的意思吧？”
“是啊，我們這不剛穿越太平洋嗎？”
靳鐵生本以為作為業內的學術專家，預約應該挺難，沒想到一下就預約上了。原來加州大學最熱門的就是機械專業，飛躍又是家車廠，所以與該大學長期有合作研發項目，屬學院的大客戶，所以一聽說是飛躍的工作人員，也不問真假就直接答應下來。
靳鐵生道：“預約了下午兩點，要不我先給您探探路……”
“不用。”葉柯打斷他，“你辦另外一件事，了解下歐陽家族在M國的情況。我一個人去就行。”
“那您千萬注意安全。”
“放心，大學里能出什么事？”
加州大學不愧世界名校，剛進校門就感覺到濃濃的學術氛圍，這兒隨便碰上一個人可能都是國際獎項的獲得者，知名學者或某大企業的高級顧問，寧靜雅致的校園讓人倍感舒心。
葉柯操著生硬的英語一路打聽，在一名熱情的留學生指點下找到了東方冉的辦公室。
敲響房門，里面人用英文回應：“請進。”
葉柯看到了自己的情敵，果然和照片上一樣，書生氣質，長相俊朗，特別是那雙眼睛，他第一次見到這么銳利的目光。
不，也許還有一個，便是把“象”飛過河的雷曼先生。
“東方先生是嗎？”葉柯道：“我英文不太好，您能聽懂中文嗎？”
“沒問題。”東方冉起身與他握手，用流利的中文道：“您就是舒特先生吧？”
“是。原以為東方先生是譽滿業內的學者，想不到這么容易見到了。”
“過獎了。其實就在我辦公室隔壁就是飛躍公司與我校的機械研發合作部門，所以我和飛躍的人算比較熟，曾多次有往來。”
“那就太好了。我同事應該向您表明來意了吧？”
“是的。我想您關于人事方面的心理建設與貴司企業文化相關吧？”
“正是。”
“那正好，我做過這方面的研空，不過收費方面可能不便宜。”
“錢不是問題，您只管開價。”
“那我直言了，全套方案加上為期一年的員工心理輔導服務，共530萬卡。”
“沒問題。”他當即拿出支票一劃，“這個250是給您的定金。”
東方冉沒聽出他暗暗在罵他，吃驚地道：“舒特先生真是爽快，我以為您至少要先聽聽我的計劃。”
“我正要洗耳恭聽。”
“好的。我馬上給您講講我的個人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