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初黎好說歹說，楚旭就是固執的認為是自己的責任。

　　說的他都快崩潰了。

　　院子內，云塵突然笑出了聲，引得云墨有些驚奇，“三姐，你在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聽到了一些好玩的東西。”

　　云墨聳了聳肩，好玩的能有什么？

　　除了房間里的陌初黎和楚旭，還有誰？

　　……顧清墨也算一個，不過距離有點遠，聽不到。

　　“三姐，我們還有多久才能走？”

　　這邊陲之地沒什么好玩的，云墨又是個貪玩的，很快就厭了。

　　“再過一陣就可以了，”云塵摸著她順滑的長發，“我來給你編頭發，今天想要什么樣的？”

　　“我想要很多的麻花小辮，然后再盤起來，就像一個女俠那樣。”

　　云塵神色溫和，眉眼含笑，“好，那你要耐心的等我，小辮子太多是需要時間的。”

　　“好~”

　　顧清墨回來時，云墨的頭發才編到一半。

　　沒看到小徒弟，“初黎呢？”

　　云塵答道：“給楚旭送吃的去了。”

　　“嗯。”

　　顧清墨去了楚旭的房間，陌初黎還在里面沒有出來。

　　看到的總是會和想象的不太一樣。

　　本以為她會看到楚旭垂頭喪氣的坐在床上，而陌初黎在一旁開導。

　　然而，事實上則是兩個人坐在桌邊，桌上還放著未吃完的餐食。

　　陌初黎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而楚旭則慌張的在安慰陌初黎。

　　顧清墨退了一步，再進來看到的還是這樣。

　　嗯，她的眼睛沒有出問題。

　　“楚旭，可還好？”顧清墨沒有問現在是什么情況，為什么兩個人的位置發生了顛倒，明明被安慰的應該是他。

　　楚旭看到顧清墨頓時就拘謹了起來，“峰，峰主，我……”

　　顧清墨看著他扭捏的樣子，大概是因為昨晚的事。

　　“初黎，你先出去。”

　　陌初黎看了眼顧清墨，心里不太高興，“是，師父。”

　　走的時候還將房門帶上。

　　“峰主，我……”楚旭的聲音帶上了細微的哭腔，“我是不是很沒用？不管是面對那些難民還是昨晚，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會輕易被打倒，我這樣真的能成為一個厲害的劍修嗎？”

　　顧清墨沒說話，在他對面坐下，又開始煮茶。

　　“峰主，我好想變成和你一樣的劍修，那么強大，可以保護身邊的人。”

　　“大家都說雷靈根是最好的靈根，但是我這樣的人，擁有這樣的靈根是不是太浪費了。”

　　“我還想成為您的親傳弟子，但是……但是我跟初黎比起來真的差太多了，他不管什么時候都能那么冷靜，而我只會幫倒忙。”

　　……

　　顧清墨聽著楚旭絮絮叨叨的說著否定自己的話，完全左耳進右耳出，這種不真實的垃圾沒必要在她腦海中停留。

　　不過，有一點說起來沒錯，陌初黎不管什么時候確實表現的非常冷靜，一點也不想是不諳世事的孩子。

　　她之前有暗中觀察過，在他們這一屆孩子中，陌初黎雖然是看起來最小的一個，卻是表現得最成熟的一個。

　　雖然有時候在她面前會顯得很慌張，不過裝沒裝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為何要這樣說你自己？”

　　“嗯？”楚旭紅著眼圈，有些迷茫，他不明白峰主這是什么意思。

　　他會這樣說自己，那是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的。

　　顧清墨嘗著剛從鎮國將軍那里要來的茶，順便也給楚旭倒了一杯，“天賦是與生俱來的，是天地賦予的，既然給了你，那么就是認可了你。”

　　楚旭抿唇，他究竟什么地方得到了認可。

　　他這么弱，連最親近的人都救不了，只能獨自逃跑。

　　這般茍活下來的他究竟有什么好！

　　顧清墨接著說道，“‘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這句話聽過嗎？”

　　楚旭點頭，母親還在世時，就教過他。

　　顧清墨很滿意，師兄的話套用起來真方便。

　　“你的資質極高，未來必將成長為修真界的中流砥柱，甚至是領導者，最強者。”

　　楚旭完全沒想過他的未來，更是不知道顧清墨對他會有這么高的期望。

　　“現在的一切不過是上天給你的考驗，善良不是懦弱的代表，眼淚不是無能的表現，他們只是在你變強的路上不可或缺的元素。”

　　“楚旭，還記得劍修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楚旭現在腦子里已經攪成一團，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劍……心？”

　　顧清墨臉上沒什么表情，讓楚旭心中一片忐忑，繼續答道：“劍心不毀，萬物皆可為劍。”

　　“沒錯，堅定你的劍心，”顧清墨想了想，忘了該說啥了，接著忽悠，“一個真正的強者，會懂得憐惜弱者，感恩蒼生，以己之力護天下。”

　　楚旭隨著顧清墨的話，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畫面，磅礴雄闊，天下盡在眼底。

　　一想到這些，心中就涌現出了萬丈豪情。

　　顧清墨見他的眼神微微有了變化，就知道她成功了，“為昨夜的事哀悼，你已經做了，接下來便是找出兇手為他們報仇。”

　　楚旭低垂著頭，緩緩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是，弟子明白。”

　　至于兇手，實際上早在顧清墨打破法陣時，偷偷逃出了城。

　　院中，看著陌初黎皺著眉頭出來，云塵淡聲道：“不去聽墻角嗎？”

　　陌初黎眉頭皺的更緊，滿臉怪異的看著云塵，“沒想到你一個大家閨秀還有偷聽的愛好。”

　　云塵半張臉被面紗遮住，只余一雙杏眼瞇得像只狐貍，“誰說我是大家閨秀了？而且大家閨秀有點小癖好又怎么了？”

　　陌初黎嘴角微抽，大家閨秀不都是端莊優雅溫婉如水的嗎，云塵難道不是這個樣？

　　再看了看面前這個女人，好吧，他收回剛才的話，這女人怎么可能是個大家閨秀。

　　“你真的很喜歡你爹呢。”云塵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陌初黎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想到她之前還說喜歡顧清墨，于是趕緊道：“那是我爹，我當然喜歡，我勸你別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