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劍指肅王
第二日早朝
一名身穿淡麻粗衣的中年男子被內侍領了上來。
叩地請安后,眾人聽到皇帝沉怒的聲音。
“林大夫,你且跟大家說說云妃中的是何毒!”
“是”
“云妃娘娘所中之毒叫做血喉,又喚血珠子。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一種劇毒,無色無味,只要喝下一點,必死無疑!”
“父皇,這毒我們都未見過,怎么保證不是這醫士在胡說。”
是肅王。
沉王眉眼微動。
皇帝看向林海。
林海緩緩跪下。“小人只憑經驗診斷。數年前,在鄞州,小人嘗試救過一名身中血喉之毒的江湖人,他的癥狀正和云妃娘娘一樣,所以小人才敢斷定。若說是要驗證,除了小人當年留下的行醫筆記以外,請恕小人并無他證。”
“筆記呢?”皇帝緩緩點頭。
“筆記小人一直隨身攜帶,現在也正在小人身上。”林海從懷中掏出一本發黃發舊的小本,呈上頭頂。
“陛下可看到鄞州篇記錄。”
良久,皇帝翻看完,默然道“你們也都看看吧”
筆記傳到白沉這,只見本子上詳細記錄了中了血喉的癥狀表現,以及人死后尸體的狀態。再往前翻翻,是這位林醫士記錄的其他疾病的表現,治療方法。大約因為血喉難見,血喉的描述比其他記錄都要詳細。上面記錄的癥狀正與云妃一一吻合。
白沉眉眼恍惚。
“可還有疑問?”
“父皇,天一谷谷主的孫女上官卿就在六弟府上,何不請她來看一看?也更能保證結果無誤。”凌王突然開口道。
“既如此,福盛,你去請來她一趟。”
“父皇,上官卿脾氣古怪,兒臣讓相易與福公公同去吧。”
皇帝微微點頭。
白沉出去吩咐相易與福盛同去。
良久。
即黑隨福盛到了大殿。
“民女上官卿拜見陛下。”
“你可曾聽過血吼之毒?”
“民女可以看看那位醫士的行醫筆記嗎?血吼之毒在江湖上已經消失多年,民女需要確認下。”
“福盛。”皇帝點頭示意。
福盛忙拿了筆記給即黑。
白沉看著即黑拿了筆記,時而皺眉,時而點頭,然后合上,鄭重對皇帝道:“民女細細看過,與之前在谷中醫書所見描述基本一致,應確是血吼無疑。”
話音剛落,眾人便聽得皇帝怒極拍案,“真是荒唐!江湖上失傳的毒藥如今卻出現在朕的后宮里,哪天是不是要連朕都要毒死?!查!刑部會同大理寺、提案司一起,給朕務必要查個清清楚楚!”
這時皇帝已不只是為了查出云妃背后的兇手,更擔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兇手在后宮堂而皇之的下毒,更是藐視皇家權威!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眾人隨著皇帝怒極的聲音嘩啦啦跪倒一片。在這一片跪倒的人群中,卻有一人抽出腰間軟劍,直指肅王。
“白肅,你為何要害我母妃?!”
一片唏噓。沉王因數年前邊疆御敵有功,特許攜劍上殿,如今這劍卻被指在肅王眼前。更叫人震驚的是,沉王的意思似乎是肅王下的毒。
皇帝微微瞇眼,“沉兒,你說什么?”
白沉憤然跪下,“父皇容稟,方才聽林醫士說毒又叫血珠子時,兒臣覺得聽著有些熟悉,直至上官姑娘過來細細驗看時,兒臣方才驚醒,自己在何處聽過此毒!”
“是白肅!他府中有一名江湖人士,姓殺,擅毒,這人手中就有血喉!”他似是怒極又痛極,連三哥也不愿叫了。
肅王臉色大變,“七弟,你沒有證據可莫要瞎說!”
“你就說你府中有沒有這個人!他手中又有沒有血珠子的毒!”
白肅眼底一沉,“絕無此人,更無此毒!”
“呵呵,三哥自以為藏得深呢,卻不知你府下那姓殺的江湖人自大吹噓,叫我聽了去。”
他轉身面向皇帝,“父皇,請您派人去三哥城西的宅子中搜查,是與不是,即可見分曉!”
“一年多前,兒臣在興隆客棧吃飯時,廳內有一江湖人酒后放言,他在肅王手底下做事,憑的就是一身的擅毒手段,為證明此言不虛,他還道江湖失傳的血珠子之毒他手里卻有。因好奇三哥怎得和江湖人有牽連,我還派人跟了他一段路,發現他確實進了三哥的宅子。時日雖久遠,但兒臣所記應無差。”
皇帝深深看了肅王一眼,“謝斐,你親自去走一趟,若是真,將人帶上來。”
肅王額前似有冷汗,“父皇,城西的宅子確是有人住,不過那人是府上的幕僚,因不喜名聲,兒臣才一直未曾提過他。”
“哦?是這樣嗎?卻不知他有何才能,讓你將此人藏于府中?”
“他……他善工部事宜。兒臣領工部侍郎的差事,時有事情向他請教。”
“那正好,讓朕也見見這等人才。”
良久,提案司指揮使謝斐帶了一人上殿來。這人四十多歲的樣子,面相陰柔,眼角上吊,看著便透著股邪氣。
“你是肅王的什么人?姓甚名甚?”皇帝開口問道。
來人跪下,一時并不出聲。
“父皇明鑒,此人姓方,名方淮,真的是兒臣府上的幕僚,并非七弟口中的江湖中人。”白肅忙道。
“放肆!朕問他的話,你急著說什么,莫非是心虛!”
肅王將身子伏的更低,不敢作聲。
“回稟陛下,小人第一次得見天顏,一時震懾,方才失了言語。小人名喚方淮,是肅王殿下數年前請進府中的幕僚。”
白沉眼底微沉,“既是幕僚,你都會些什么。”
“小人會些工部房屋修建、水利防洪之類的治理之策。”這人竟是十分聰明,一方推理之下,所言竟與肅王一致。
肅王心下一松。
“這不對吧,江湖中三大堡之一的紫霄堡堡主何時竟專修工部事宜了?殺連濤,你不在紫霄堡做堡主,怎么來了朝廷做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