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陳浩又恢復以往規律的生活,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出遠門一趟他發現自己對武功又多了一些新的感悟,這些天便將感悟逐一落到實處。
期間小師妹岳靈珊和王芊芊都來找過他幾次,小師妹倒還好,有令狐沖的存在,她也沒有過多粘著自己,王芊芊倒是有事沒事就坐在一旁呆呆的看著他。
畢竟來者是客,陳浩也不好出言趕人,因此王芊芊在的時候他都是盤腿修煉內功,她離去了才演練劍法。
這日陳浩正在練習劍法,旁邊突然多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招差了,往上再挑三分。”
陳浩心中一動,聞言照做,這番改變雖使自己渾身破綻多了些許,可劍法陡然刁鉆凌厲了起來。
“劍往右下處走”
“接著回身反刺”
陳浩在聲音的指點下打完了一整套華山劍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原先的華山劍法中正平和,守成有余而進攻不足,而剛剛他演練的雖然骨子里還是華山劍法的那些劍招,可卻處處殺機,凌厲無比。
“早在幾十年前,劍宗就已經改良了華山劍法。”
“沒想到這氣宗還抱著百年前的劍譜啃老本。”
陳浩此刻哪還不明白來者何人,他收劍對著一旁的白衣白發老者行弟子禮,“見過前輩。”
來人是風清揚。
風清揚雖然已經年歲極高,可是面龐紅潤,精神矍鑠,不愧是笑傲江湖當中有數的高人。
“可別,你是氣宗弟子,我是劍宗之人,”風清揚擺擺手沒好氣的說道,“當不得你此禮。”
“氣宗劍宗俱是華山門人,前輩為何如此拘泥。”
風清揚臉色復雜,“以前是,可是二十幾年前開始就不是了。”
“也罷,舊事不提,我此番前來便是想問你一句”風清揚雙目如電,刺的陳浩臉頰生疼,“你可愿隨我學劍。”
陳浩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前輩剛剛指點晚輩那幾招十分精妙,前輩定是劍道大家,學劍晚輩自是愿的。”
“可前輩若有什么條件不妨一并說了。”
風清揚隨意道,“我見你是華山弟子,天分不錯,想教便教了,也沒甚條件,只要你不將此事說出去即可。”
風清揚自那日被陳浩看破行藏,心下就直癢癢,這陳浩的內功修為已經如此不俗,接下來再想進步絕非數日之功,可是劍法他還是有極大的提升空間。
這就好像看到一塊絕世璞玉,內里已經渾然天成,完美無瑕,外在卻坑坑洼洼,難以入目,他哪里忍受的下去。
因此他在思過崖思前想后,還是用同為華山弟子說服了自己,愿意教他劍法,可是劍氣二宗的嫌隙還是如鯁在喉,不愿讓那岳不群知曉。
“家師也不能知曉此事?”
“尤其不能對你師父言及。”
陳浩想了想,“那晚輩還是不學了。”
“如此甚好”風清揚滿意的摸了把胡須,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什么?”
而此時陳浩已經收劍準備離去。
“你可知道我劍宗劍法冠絕群倫,你剛剛練得劍法提鞋都不配,你居然放棄這個機會。”
風清揚一個縱身跳到了陳浩面前,疑惑問道。
“家師培養我十數年,要是貿然跟前輩學劍,還不能與家師明言,那家師必會以為我踏入魔道。”
“前輩此舉乃是離間我師徒之情。”
“劍法雖好,可我更看重師徒情誼,這劍不學也罷。”
風清揚倒是沒想到此節,他只是單純的想瞞著岳不群而已,他想到岳不群的性子,此子所言確是有幾番道理。
“那便罷了”風清揚怒哼一聲,“你可知曉你放棄了什么。”
“知曉,但我也知曉我得到了什么。”
“相比較劍法,我還是更喜歡這個和睦的華山派。”陳浩腳步停了下來,“多謝前輩美意,是小子無福消受了。”
和睦的華山派,風清揚呢喃道。
見到風清揚陷入往事的回憶中,陳浩接著開口。
“華山派建立之初,向來是劍氣雙絕,為何一定要鬧得這般田地。”
“氣乃修身之道,劍乃護身之法,為何一定要爭個高低上下,而不能求同存異,共同發展呢。”
風清揚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很多事你不懂。”
“敢問前輩,你自稱劍宗傳人,你可練得內功?”
風清揚知道他想說什么,“自是練得,可還是以劍法為主。”
陳浩輕輕一笑,“世人天資各有不同,有人愚鈍卻毅力強大,有人悟性極高卻定不下心。”
“讓愚鈍毅力強的人練氣,讓悟性高定不下心的人練劍,因材施教,因人制宜,我覺得這才是劍氣二宗的主張,而不是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如果我再說,其實劍氣二宗的分裂不過是因為兩位祖師對一部典籍理解偏差造成的,前輩可知曉。”
“你竟敢對祖師不敬”風清揚板起了臉,不過卻沒什么怒意,他作為現在華山輩分最高的人,這些秘辛他都是了解的。
“葵花寶典,前輩可是認得?”
風清揚大驚,“你怎會知道此事?”
陳浩哂然一笑,“我是華山大弟子,未來的華山掌門,為何不知道?”
“前輩應該其實也清楚,所謂的我們氣宗的法門,和你們劍宗的劍法其實都是同根同源,劍氣二宗本就是一家。”
風清揚近二十年枯坐思過崖,細細研磨武學,當然發現了一些端倪,可是劍宗數百門人的死絕豈是說放就放的。
其實到現在困擾風清揚的早已不是所謂的劍氣之爭,而是當年的血海深仇。
“想必前輩是放不下當年的那段過往罷,”陳浩猜到了風清揚的心思,
“可是前輩細想,若干年后,世人只知華山練氣無雙,而不知華山劍法高絕,不知這般景象可對得住前輩劍宗高人的身份。”
“你”風清揚怒極拂袖揮出一道勁風,“放肆。”
陳浩毫無還手之力的被甩到樹上,心中一口老槽卡在胸口,這風清揚不是練劍的嗎,怎么他內功這么深厚的,服了,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
陳浩站起來身,拍拍塵土,“晚輩言盡于此,就此告辭。”
“等下。”風清揚剛剛細想了一番陳浩所言心中已是開始了動搖。
雖然教氣宗弟子劍法會讓自己覺得對不起劍宗,可是若是真如陳浩所說,再過數十年,劍宗湮沒于歷史之中,那他才是劍宗真正的千古罪人。
不過心中的執念哪是說放就放,風清揚雖然已經下了決心,可還是抹不開面子,
“你說劍氣二宗乃是祖師對一功法理解偏差所致,可有證據?”
若是這小子真能證明此事,那錯的便不是他了,而是當年的兩位祖師,他心中也能過得此關。
“此事不難”陳浩笑道,“可是前輩是不是該告訴晚輩你的身份。”
“若是外人我何必費盡心思去籌謀此事,只有俱是我華山門人,晚輩才會殫精竭慮證明此事助前輩打開心結。”
風清揚臉色變換了好一陣,才悶悶說道,“華山門人,風清揚。”
“既然前輩是我華山長輩”陳浩促狹的笑了起來,“不如教晚輩兩招劍法,畢竟此事兇險至極,晚輩怕力不從心。”
“你”風清揚被噎的說不出話,“好好好,岳不群收的好弟子。”
風清揚到底還是沒忍住自己的愛才之心,教了幾招劍宗的絕學,奪命連環三仙劍也一并教了,而且也不再提對岳不群封口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