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可以去找她了
元卿寧被蕭景恒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蒙了,可是看著他眼里炙熱的光,她竟然有些舍不得決絕,她這是怎么了?
最終元卿寧點了點頭。
蕭景恒高興得快要跳起來,“真的嗎?你答應(yīng)了嗎?答應(yīng)了可不許反悔。”
他的笑容像孩子般純粹,元卿寧竟然看得迷了眼,溫柔的說,“不反悔。”
他將她抱在懷里,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元卿寧被他感染了,竟然也有些開心,雖然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覺,可到底,她是不抗拒的,若不抗拒的話,應(yīng)該是個好的開始。
激動了一會兒,蕭景恒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用一方帕子包裹著,他小心翼翼的打開,是一支銀釵,他將銀釵遞到元卿寧面前,“這是母妃留給我的東西,說是將來遇到心愛的女人,就送給她。母妃說生在皇家必定會有很多身不由己,以后不會只娶一個人,可是心愛的人只會有一個,那會兒我還不愿意收著,我覺得自己不會遇到這樣的人,在皇家怎么可能會遇到真心的人,她們都是沖著我的權(quán)利來的。”
元卿寧被他感動的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平時的利索嘴皮子此刻也不大管用,她只能木訥的說,“皇上辛苦了。”
話一出口,元卿寧和蕭景恒都笑了,她這是說的什么話。
不過他很開心,終于有人愿意站在他身邊,這個人卻不是為了他的權(quán)力。
元卿寧有些擔憂,不得不強調(diào)道,“皇上,臣妾雖然答應(yīng)您,但臣妾不能保證一定做到,如果,臣妾是說如果,臣妾做不到,您可不能怪罪臣妾。“
元卿寧以為他會生氣,可是蕭景恒不在意的擺擺手,“不會的,朕會對你很好很好的,不會讓你做不到的。”
這真的是對她說他們之間只是交易的蕭景恒嗎?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簡直一點不把自己君王的身份放在眼里,就像平常男子疼愛老婆那樣。
看著蕭景恒這個樣子,元卿寧竟然覺得心里甜甜的。怎么會被一個十九歲的人撩撥的心底熱熱的,她在心里和自己說,要冷靜,元卿寧,要冷靜。
兩人說完話,蕭景恒很自然的在她身邊躺下。蕭景恒照顧了她一夜之后,她覺得有個人躺在身邊挺好的,甚至覺得,很有安全感。
從小到大,他從未感受過父親的懷抱,生病了也只有母親抱著她。可母親除了抹眼淚,什么都不會。那些姨娘隨便都可以欺負母親,因為父親不愛她。可既然不愛,為什么要娶?難道父親一點錯都沒有嗎?沒有與家族抗爭娶自己心愛的女子,而將母親娶回家,最終卻讓母親一生悲劇。
剛接到圣旨時,元卿寧首先想到的便是母親,自己的一生,大概只能和母親一樣了。所以她一開始便告誡自己,不可以動情。動了情,便會期盼這個人是自己的,能每日和他待在一起。可他是帝王,后宮佳麗無數(shù),絕不可能只是她一個人的。
可現(xiàn)在,她微微撇過頭看著身邊熟睡的人,他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是在做夢。可他很安靜,嘴角還噙著笑,不知道夢見了什么,竟然讓他如此開心。
這樣也很好,元卿寧默默想著,便沉沉睡了過去。
皇上在太后壽宴提前離席,去了貴妃娘娘處,第二日一大早就傳遍了整個行宮。太后昨夜累極了,今早多睡了一會兒。剛起來,云嬤嬤就笑瞇瞇的告訴她這個消息。太后開心得不得了,“哀家總算有盼頭了,真希望他們趕緊生個大胖小子,這宮里啊,好久沒有孩子了。”
云嬤嬤嗔道,“昨夜皇上沒在壽宴待到最后,下面的人都議論紛紛,太后以后也要約束著皇上才好,切不可操之過急。”
太后反而為皇上說話,“約束他做什么,那些個迂腐的老臣立的規(guī)矩,還不夠約束他?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無論如何哀家也會支持他的。以前哀家軟弱,害了他母親,如今,可不能再讓他失去心愛的女人,恒兒這孩子,看著冷冷的,可心里熱乎著呢,你看他這么多年對我就知道,只要對他好的人,他都會放在心里好好對別人,他后宮那些女人得不到他的愛,都是他們作的,怪得了誰。”
云嬤嬤笑道,“奴才不過說了一句,太后就這么多句等著奴才,是是是,皇上終于心有所依,奴才也開心,只是奴才怕,后宮該不安分了。”
太后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你說的對,后宮那些女人就沒安分過,一個個比當初的儀貴妃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哀家活了這樣大的年紀,早已不是那個什么都怕的人了,她們?nèi)羰窃俑覄淤F妃,哀家不會再這么放任她們。”
太后一席話說的云嬤嬤心熱熱的,她知道太后并不是軟弱,只是不想與人爭,她看得開,現(xiàn)在為了保護皇上心愛的人,把她心里那些堅韌的東西全都激發(fā)了。云嬤嬤當然是高興的,以后也一定竭力為太后辦事。
蕭景恒一大早睜開眼,不僅陽光明媚,身邊的人是自己心愛的人,好像做夢一般,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得這么沉過。元卿寧是除了母妃之外第一個讓他覺得安心的人,他在她額頭輕輕啄了一下,心里卻十分的高興。
太后壽宴之后就要準備回程的事,這幾天唐朔應(yīng)當查出了什么,必須趁還在淮州把這件事了結(jié)。床上的人還在熟睡,蕭景恒摸了摸她白嫩的臉,到底還是起來回廣陽殿。
唐朔已經(jīng)等在廣陽殿,行過禮后直接說,“那群殺手的底細查到了,是近幾年新崛起的江湖勢力千鳥堂,據(jù)說他們是專門做殺人生意的,只要出得起價錢,誰都可以殺。“
蕭景恒冷冷的道,“連朕也可以殺?”
唐朔只能跪下請罪,“皇上恕罪,是臣無能。”
蕭景恒讓他起來,“怎么能怪你無能,是他們太猖獗,你去查千鳥堂與傅家的聯(lián)系。”
唐朔道是,本來已經(jīng)一只腳已經(jīng)跨出了大殿,想到了什么,卻又縮回來,蕭景恒坐在桌案前問他,“還有事?”
唐朔神情凝重,“臣還查到一些是事,但目前不是很肯定,臣本來想等完全查清楚之后再來向皇上匯報,可是……”
看著唐朔猶豫不決,蕭景恒不悅,“你什么時候這樣婆婆媽媽了。”
唐朔不能反駁,定了定心神,“臣查到這個千鳥堂雖然建立的時間是在五年前,可是真正如此猖獗,卻是在三年前。”
“你是說,官銀被劫之后?”蕭景恒疑惑。
“是。”唐朔答得認真。
蕭景恒蹙眉,“可他們已經(jīng)有西戎國幫忙了,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招收一個江湖門派,如此做,樹大招風,風險過大,于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唐朔不敢說出心中的猜想,一定要等親自證實之后再向皇上稟報。他從廣陽殿退了出來,卻遇見迎面而來的元卿寧。
元卿寧氣色好了許多,前幾日聽說她挨了打,果然是比較皮實的,這才幾天就下地了。
他向她行禮,元卿寧笑,“將軍不必多禮。”
既然遇到了,唐朔免不了關(guān)心幾句,“貴妃娘娘身體怎么樣了,聽說貴妃娘娘病了一場。”
元卿寧臉不自覺紅起來,這事兒在唐朔面前也太丟人了,她從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是進了宮卻被別人給打了,唐朔肯定在心里暗暗嘲笑她。
元卿寧一臉嚴肅,“本宮身體安康,多謝唐將軍記掛。
唐朔忍住笑,小丫頭不禁逗,這就生氣了。但她現(xiàn)在畢竟是貴妃,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逾越。只得悻悻告辭。
行宮的紅墻青瓦將夕陽映得火辣辣的紅,唐朔走過這城墻,不禁感慨。那時在北境雖然辛苦,可至少心里是苦快活的。元卿寧那時也是瀟灑肆意的,打了勝戰(zhàn)和將士們一起喝酒,灑脫之處絲毫不輸男兒,甚至有些男兒還不如她。
誰也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入宮成為貴妃。那時聽到這個消息時,首先想到的是她會不會抗旨,可又覺得她不會,雖然她的家人沒有給予過她溫暖,可畢竟是血脈至親,若真棄之于不顧,她如何原諒自己。
入宮之后的幾次見她,她已經(jīng)沒有曾經(jīng)瀟灑肆意的笑容了。那種淡淡的表情,好像對什么都不在乎,今天看到她,卻覺得她的臉上多了些什么東西。像是幸福,又像是開心。
上次皇上問他是不是喜歡元卿寧的時候,他笑了。他和元卿寧,大概會是最好的戰(zhàn)友,最好的兄妹,可絕不會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想到這些,就自然想起了心里的那個人。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在給士兵包扎傷口,一身素白的衣裙沾染了絲絲血跡,可她根本沒有時間在意,包扎的特別認真。
不過是一眼,那個人就徹底在他心里生了根,只是他暫時放不下一些事,不能追隨她去天涯海角。
唐朔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快了,就快了,等一切都解決了,就可以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