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對面的鄰居
明錦蕓所見過二姑的畫像:面如滿月,眼眸如星,烏云堆髻,身材高挑……
那是真正的百里挑一的人才!
至于三姑,也如大姑一般聰慧,這兩姐妹的關系也最是要好。
只是她嫁得比較遠,又因為她如大姑一樣,怨怪明老爹不送她讀書,所以每逢年節,都只派了她的兒子和女兒前來,自己很少在明家露面,導致明錦蕓對她的印象很是模糊。
她的四姑,就是嫁得最近的、那個椒園鎮上的四姑,為人也是明理豁達,周圍鄰居也都交相稱贊……
總之,比起這四個冰雪聰明、秀外慧中的姐姐們,明五娘子屬于最拿不出手的那一個——她干活麻利(完全相反),反應機敏(也不),一點就通(并無)!
她上學時,先生講的東西她都要反復咀嚼,才能知其義。每晚都要挑燈苦讀,直到深夜……
若要探究明五娘子的成功,也就兩個原因而已:一個外部原因,一個內部原因。
外部原因是:她幸運地遇到了她人生中的恩師,從而有了讀書的機會。
內部原因很是簡單粗暴: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她知道自己的讀書機會來之不易,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塊舢板,緊握手中,絕不放棄——
課間,她的同窗們三三兩兩在游戲,而她,在反復鉆研老師講的內容。
下學后,同窗們做完作業,大都邀朋結伴,東奔西跑,她仍舊在做作業,做筆記,把白天沒有弄懂的東西,盡力弄懂。
有實在弄不懂的,就在筆記本上一一記下,留待第二天去請教先生。
每天晚上,在這個農村,大多數人家都在戌時末亥時前睡覺,而她總要挑燈苦讀,不到子時不會睡覺……
她的先生們聽聞她的事跡,都要慨嘆一番:若是她的那些男同窗們有如此毅力,十個進士,也都考上了!
所以,明五娘子那赫赫的才女名聲,不因為天資,只因為努力!
總之,明家這些風采過人的姑奶奶們,出嫁之后,因個性與際遇的不同,各自上演著人生的或悲或喜的歌……
那是上一輩人的歌,由上一輩的人去唱,而今天的明錦蕓,在向大姑,大姑父告辭之后,帶著吳麗,哼著她跑調都要跑到太平洋去的歌兒,向五姑家走去。
五姑給她派了個車夫,牽著她的駑馬,同她們一起,往車廠而來。
大姑父已等在那兒了,見了他們來,就幫忙套馬,不一會,馬車就開始咕嚕咕嚕地上路了。
明錦蕓還是讓車夫把馬車趕到她城南的院子:她空間里的貨物,得再出手一批,她得在這里住一晚,才好辦事。
到了小院門前,她們跳下馬車,吳麗正準備上前叫門,突然看見對面的小院兒,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在推門……
“李康泰——”
明錦蕓有些驚喜,五姑一再叮囑她,再次遇到恩人,一定要問清楚住址,她要代她父母,上門致謝。
李康泰回過頭來:“是你這個小丫頭啊,你可是不對啊,怎么著你也該叫我一聲‘李大哥’吧?”
明錦蕓:“……”
咱們不是朋友么,叫名字有什么不對?
李康泰看了看停在對面小院門口的馬車:“你就住在這兒?那咱們是鄰居喲。”
明錦蕓看了看李康泰身旁的高大的中年漢子:“這位是……”
“這是我爹!”李康泰忙為他們介紹:“爹,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明小姐。”
明錦蕓連忙上前施禮:“李大叔,上次的事,謝謝你們了,等我稟過五姑,再來登門道謝!”
李爹:“一點小事而已,誰遇上了,都得出手的,姑娘不必介懷。”
明錦蕓:“救命大恩,豈能馬虎,請容我稟過五姑,再來登門。”
李爹不再言語,朝她點了個頭,轉身走進院子:些許小事兒,我并未放在心上,你若要來致謝,來了再說吧!
李康泰又和明錦蕓聊了兩句,就各自進了各家的院門。
明錦蕓主仆的到來,令丁大娘很是開心:如今的她,住在這里,日子過得比以前好了許多。
沒有潮濕發霉的墻壁,沒有上門騷擾的惡鄰,不僅身體好多了,心情也好多了。
而且姑娘讓她養的一些雞鴨,都是讓她自己吃的,就算不能頓頓吃肉,也起碼每天有蛋。
“姑娘可有些日子沒過來了,可是很忙?”
“是呀,每天要上學,這兩次休沐,我都直接去的莊子,沒有進城,你還好吧,身體感覺怎樣?”
丁大娘笑瞇瞇的:“托姑娘的福,如今我的身子啊,好的不不得了!”
明錦蕓:“那就好,只是你一天也不要太勞累了,少養一些雞鴨吧!”
原本明錦蕓想讓她養十來只雞鴨就好,可以供給她平常的肉蛋吃,并沒有要她養豬,可她自己讓丁科給她買來兩只小豬仔,和一共二十幾只的雞鴨,每天喂豬喂雞鴨,忙得不亦樂乎。
丁大娘忙擺手:“姑娘,老奴不累的,就這點活兒,累不著人!”
明錦蕓無奈,只得由她。別人家的下人,都想方設法的少做一點事兒,可她的人吶,非要爭著搶著多做些事兒!
莊子里也是,她原本沒想要養那么多的豬和雞鴨,都是他們爭著養的那么多家禽家畜。
知道姑娘要在這里住下,丁大娘趕緊去抓了一只鴨,宰殺干凈之后,燉了一鍋老鴨湯。
恰好丁科也趕了回來,他們上個休沐日就已約好,這次主子的爹要送些貨物來,他好過來處理。
吃過晚飯不久,四人就歇下了。吳麗自動去了丁大娘的屋子,和她一起擠著睡了。
明錦蕓半夜被七七叫醒,她悄悄起來,到后院去把空間里的豬羊雞鴨放出來,等到天亮,丁科就可以把它們拖出去賣掉了。
明錦蕓繼續睡她的覺,丁科在天亮起床之后,來到后院,看到滿院的牲畜,自去聯系人手,將它們都賣了出去。
明錦蕓睡到辰時四刻,起床和丁大娘兩人共用了早飯,就帶著吳麗又去了五姑家,看五姑有沒有空,有空就可以去李大叔家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