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奔赴
后來拂曉才從明煦的口中得知,原來那天明煦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抱著她到了附近的一個破舊的屋子,幫她把脫臼的胳膊重新扶好。拂曉一想到這里就會羞紅了臉,她雖然昏迷,可她還是通過自己的想象,構造了一幅她躺在明煦懷中的畫景:明煦把她抱在懷里,時時蹙眉,看到她昏迷不醒而心急如焚......
“嘿!拂曉,你在干什么?”明煦看著她傻呵呵的樣子,不禁問道。
拂曉被這一問,嚇了一跳,仿佛自己的心事都被對方知悉。
“沒......沒什么,怎么啦?”拂曉低下頭詢問道。
“我們該上路了!”說著,明煦就已站起,往門首走去。
拂曉踉踉蹌蹌地跑過去,慌忙問道:“道長,我們去哪啊?你要帶我去哪?”
明煦沒有看拂曉,兩眼望著遠方說道:“跟著我走,我帶你去正確的地方。”
“啊.......”
一路上,拂曉總是在追趕明煦的步伐,好幾次她都想要當場坐下來,賭氣不走了。可一想到明煦道長對自己有恩,這次帶她出行,應該也是要幫自己,盡管身體不適,可她還是快步走著。
過了一會兒,她手伸向前方,想要扯住些什么,苦叫道:“道長,慢點.......我真的快.......趕不上了!”
明煦回頭瞥一眼,正色道:“不能慢了,今日必須得趕到,不然今夜我們就無處安身了。”說完,他依舊快步走了起來。
此時,日頭已經西落,算來已經走了三四個時辰了。拂曉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等拂曉再醒來,盡管她睜大了眼睛,可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她心跳狂亂起來,手在自己眼前晃了很多次,可是還是什么都看不見。
她試圖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站立不穩,很快就又摔了下去。她想:難道我瞎了?就這個念頭一闖過,她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怎么會這樣?這都是怎么回事?我在哪?我怎么了?
她心中一時冒出太多念頭,整個身子劇烈顫動著。“啊——”她像是用盡渾身氣力大聲地喊叫道,似乎想把內心的恐懼釋放出來。
隨即,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道光,一道白色的光。她又喜極而泣道:“原來我沒有瞎,嗚嗚——”
這道光離自己越來越近,拂曉心中也燃起了愈來愈多的希望。等到光源靠近,拂曉定睛一看,只見那人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原來是明煦道長翩翩然走來。
“道長,你來了太好了!這里哪里啊?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這就是你要帶我去的地方嗎?這里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嗎?”拂曉慌亂中緊緊抓住明煦道長的手,把自己內心的恐懼全然展露出來。
“你先安心入睡,我們明日再議,可好?我們所在之地有規定,戌時之后,便不得言語。因而,你眼前所見便是一片漆黑,明日辰時便會好,你可安心睡下,好嗎?”
明煦道長軟語溫存,聽得拂曉那慌亂的心瞬間平靜下來,所有的疑惑似乎都可以等天明之后再說,她很安心,摸索著再次躺下,目送著那束光漸行漸遠,她便合眼睡去了。
第二天辰時,一束光射進拂曉的眼里,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緩緩爬起身來,往四下看去,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所處之地乃是一個洞穴。此時這個洞里燈火通明,雖有些小,放下一張不大的床,便容不得其他什么東西,可卻沒有產生壓抑的感覺,相反心情還會變得愈加平和。
拂曉長長地吐納了幾口氣,昨天的種種困惑又涌上了心頭。她好想快點看到明煦道長,找他問個明白。可是這是哪,她不知道,她也不敢亂動。
“既然昨晚明煦道長聽到我的呼叫便趕了過來,相信他就在我不遠處,肯定會來找我的。”拂曉自言自語道。
拂曉一邊打量洞穴的一個構造,一邊打發時間,等著明煦道長的到來。
直到肚子開始咕咕叫,拂曉這才懨懨地坐在床邊,撇著嘴,嘟囔道:“道長!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就在這時,這道白月光再次降臨,拂曉見明煦道長邁著輕盈的步伐,舉著一個托盤向自己款款走來,她一下子又開心起來了,慌亂站起來,沖著明煦傻笑,喜滋滋地說:“道長,你終于來了。”
明煦將托盤放在床邊的小桌上,笑著說:“快吃吧!你肯定餓壞了吧?”
拂曉兩眼盯著食物,聽到明煦放話,是給她吃的,啥也顧不得了,上去抓住一個地瓜狼吞虎咽起來,她的確太餓了,這就好幾頓沒吃了。雖然她經常挨餓,可是食物在她面前的時候,也顧及不得什么。
一旁的明煦見拂曉這般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呵呵。”
拂曉捧著尚未入肚的半塊油餅,鼓得圓圓的嘴巴勉強擠出一絲笑,然后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哎!竟然在道長面前這般失態,拂曉感覺嘴里的食物都不香了。
“你慢點吃,沒關系,慢點來!”明煦見拂曉泛紅的臉,忙說道。
拂曉艱難地把剩下的半塊餅吃完,感覺剩下的食物著實下不了肚了。
“道長,我吃好了。你現在給我講講昨天發生了什么吧!我只記得我叫你等等我,慢點,你沒同意,后面的事我就都不記得了。”拂曉摸了摸尚未脹起的肚皮,低聲問道。
“你若吃好了,我們便先離開這里,去外面說吧!”明煦提議道。
“聽您的。”拂曉道。
“不過,你需要閉上眼睛,我且引你出去,且莫要言。”明煦緩緩道。
拂曉只感覺自己整個人很眩暈,一直繞來繞去,好像在轉圈,一圈一圈的,一直停不下來。好幾次拂曉想要張口說出自己的感受,可一想到明煦道長的叮囑,拂曉便又保持沉默。
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望不見盡頭的荷塘,荷塘上方清透明亮,拂曉忍不住嘆道:“好美啊!”
再一回頭看明煦,仿佛他就是融入在這其中的,真個人超脫物外,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