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的感覺就比較銷魂了，靜謐的夜里，昏暗的燈光，溫香軟玉在懷，本就有些心猿意馬，小姑娘在他胸口的作亂幾乎讓他立刻有了反應。

　　他撫著凌楓的臉，狠狠親了一口，回答道：“找到不少東西。多虧了你的玉扣！”

　　說完一揮手，桌子上多了一大堆文書，賬冊之類的東西，厚厚的五大摞，至少有兩三百本。

　　“阿時啊，你可真能干。”凌楓夸獎，又疑惑：“這些東西不應該是絕密的么？怎么這么容易就弄出來了？”

　　她隨手拿起一本，翻開瞅了瞅，隨即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什么？！

　　這是...漢語拼音！

　　秦時笑道：“現在知道為什么這些東西守衛得沒有想象中嚴密了吧？”

　　文書是在常樂書房的密室里拿的，他大致瞧了瞧日期，這應該是抄錄本，原版可能在雙石村。

　　凌楓木木地點頭，這玩意根本沒人看的懂，確實沒必要興師動眾地浪費人力來守著。

　　“李銘就沒想過定王府會去偷這些么？”凌楓不解。

　　別人肯定看不懂，但是這玩意兒明顯就是秦宇弄出來的！定王府怎么可能沒人能看懂？

　　“他大概不知道這種暗記語言是出自定王府的。”秦時回答。

　　他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文書一本本整理好，“他爹李豪登基的時候才五歲，好些皇家秘辛都沒從上一任皇帝那知曉，李銘不知道也不奇怪。”

　　皇家監察司從大唐立國就存在了，最初的設立是體察民情，監督百官用的，秦宇把拼音交給了李原，保證信息的流轉過程中不會泄密。

　　發展到后來，監察司成了皇帝手里排除異己的刀，假案冤案層出不窮，秦向新把李豪扶上帝位之后廢了這個機構。

　　他死后，李豪又偷偷搜羅監察司舊人，建了新的監察司，并傳給了他兒子李銘。

　　這套暗記保密性高又自成一體，自然被沿用了，至于它的來歷，李豪怎么可能知道？

　　凌楓開心地拍了拍手，“他們這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啊。”

　　“有辦法快速抄錄一遍么？”秦時問，“若是能再放回去，不驚動常樂，咱們行事會方便許多。”

　　“有！”凌楓立馬把小白拎出來干活，“這么多，大概一個多小時...”

　　半個時辰么？

　　秦時看了看現在的時辰，說：“若果真這么快的話，我應當還來得及天亮前就把東西放回去。”

　　少耽擱一整天，被發現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安靜的夏夜里，窗外傳來斷斷續續的蟬鳴聲，屋里枯坐等著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

　　有點無聊，還有點餓。

　　凌楓在倉庫里翻了翻，拿出草莓、荔枝與秦時分享。

　　“來點藍莓！”秦時提要求。

　　他不喜歡吃太甜的水果，某一日嘗了藍莓這種酸酸甜甜的，就愛上了。

　　大唐目前還沒有人種藍莓，至少秦時的商隊還沒發現這種水果，也不知道它的原產地是不是海外，或者還在大唐某個犄角旮旯等著被發現？

　　凌楓的藍莓是她自己的囤貨，吃完了把果核給小白種出來的。

　　“可真是神仙日子啊。”凌楓摸了摸小肚子，有點吃撐了。這種不限量新鮮水果隨便吃，真的很爽。

　　秦時又塞了幾顆藍莓進嘴里，瞇著眼很認同這話。

　　“你這里的水果品相比貢品好多了，還種類豐富，連皇帝都吃不到。”

　　“咦？”凌楓發現了商機，“那你說我把這些賣給李銘怎么樣？”

　　簡直是無本萬利啊！

　　“他現在可窮得很，大概買不起。”

　　“那就少少的送他一點，賣給京城其他的世家大族！”

　　這錢可來的太容易了！玻璃還要運費，煤費，人工費什么的呢，水果生意連本錢都不用！

　　“想法不錯。這個夏天可熱得很，瓜果肯定受歡迎。等我找個合適的出頭人，再合計合計這個生意。”秦時已經在心底琢磨著哪些人可用。

　　“柳慶書不行么？”凌楓問。

　　“他不行。玻璃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再來一個品相比貢品還好的瓜果，皇帝該看他不順眼了。”

　　這個話題到此結束，小白那里的復印完工了。

　　秦時收了那一大堆文書，又去了常樂府里。

　　一切發生得悄無聲息，除了秦時和凌楓，誰也不知道這一大摞文書的存在。

　　接下來的幾天，凌楓繼續修訂《本草綱目》，秦時把這幾百本文書翻了一遍。

　　上面有詳細的探子名單，真實身份年紀，上下線，何時進監察司，何時何地執行什么任務，甚至還有其五十多個據點的具體地址。

　　秦時十分愉悅，這樣重要的東西，居然就大咧咧地放在那么容易找到的密室里。

　　常樂和李銘莫不是個傻子？

　　還是對拼音太有信心了？

　　不管怎樣，他這便宜占得分外爽快。

　　他把秦三找來，一道道命令下去：

　　“吏部尚書付惟的三姨娘是黃康成的妹妹，他弟弟兩年前就死了。把這消息告訴黃康成就行，不用做多余的。”

　　黃康成就是那位“遙大夫”的兒子，他答應招供就是想找弟弟妹妹。承諾了別人的事，秦時不會賴賬，但遙大夫受人脅迫隱瞞了毒源，要秦時圣父似的一幫到底也不可能。

　　“去通知聶靖，他府里的阿蜜，小兜...這七個人是李銘監察司的探子，怎么做讓他自己看著辦。”

　　“京城的慕音坊，天悅樓，連江茶社，群芳閣，都是監察司放探子的據點，找人把消息傳出去。傳得隱晦些，似是而非的，最好聽起來像假的才好。”

　　秦時又遞出去一張紙。

　　“這是各地人販子，中人的名單，他們實際上在搜羅孩子送去監察司訓練，你想法子把一些朝中重臣的寶貝蛋送去他們手里...”

　　借刀殺人什么的，把一切攤開在陽光下，等大臣們為了找孩子抄了人販子的窩點，看著李銘不得不憋屈地處死他自己的得力干將，想想就覺得心情不錯。

　　秦時想了想又提醒：“行事謹慎些，這些人都很機敏，有身份的孩子是不碰的。”

　　接下來又是一大串對各個地方酒樓，茶肆，青樓等地方的處置。

　　秦三對自己主子佩服得五體投地，才去了一趟常樂府里，就搞到這么多有用的消息！

　　果然主子還是主子！簡直把他們襯托成了廢物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