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偷小摸的本性似乎是刻在骨子里刮不掉的。不知道人性是不是都如此，還是我的心理出了問題。爸媽邀請了瑤瑤爸媽來家里吃飯，吃完飯他們順理成章就開始打牌，當然還有些別的叔叔阿姨。我家那個六十多平米的地很難想象常年有十幾個人來家里做客。媽媽算是老廚師了，操辦十個人的飯菜和爸爸通力合作，完全不在話下。關鍵是手藝還不錯，特別是青椒系列更是有餐館的水平。家里鬧哄哄的，充滿了二手煙。麻將一桌，字牌一桌，還有幾個散人在喝茶聊天。我拖著瑤瑤出了門，過過二人世界。我那天也不曉得怎么回事，拖著瑤瑤就往沙井頭小學縱深里走，估摸著能走到河邊，男女一般都是到河邊去開展浪漫劇情么？畢竟流水給人一種平和的感覺。邊走邊聊來到河邊，飄滿了垃圾，敗壞了興致。不過看得出瑤瑤眼里只有我，應該是和我在一起干啥都開心吧。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心心相印。河邊有一些非法的菜田，估計也不算非法，因為壓根就沒有法。我的小偷人格不知怎么的忽然占據了我的身體。是不是這個人格我大腦的位置靠近戀愛神經。怎么的就忽然被觸發了呢？“你知道那是什么嗎？”我問瑤瑤。她搖搖頭。我也不曉得是什么，像個球一樣的菜，肯定很好吃。我這人高中那會是個肉食動物，對蔬菜沒有任何興趣，瓜果都是還行。瞧著這球菜挺順眼，眼球咕溜一轉，嘴角一翹，露出一絲壞笑。“瑤瑤你在這等等我。”說著就只身往菜田里去，掏了兩個菜球。慢慢起身朝周圍環顧了一圈，使勁把這兩塞進自己的衣服。塞不下。現在是騎虎難下了，捧在胸前就朝瑤瑤那跑過去。我瞅見她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應該是在琢磨“這個我深愛著的男子從地里捧起兩個球狀蔬菜，然后朝我奔來，這是個什么情況，我該這么應對？前一秒還是含情脈脈，你儂我儂，這一秒感覺換了不同的節奏”。不一會，我跑到她身邊，把右手的菜球遞給了她，我能感受到她的惶恐，感覺她是來約會的，這是什么樣的約會？我來不及解釋，抱著我手上的球菜就往家里奔，一邊大聲道，“瑤瑤快跟著我跑，有人來抓我們了。”她不知所措地跟著我。我一邊向前跑，一邊不時回頭關注她。生怕她顛倒或掉隊了。終于我們跑過了小巷，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停下來。她喘著粗氣對我說：“開哥哥，我跑不動了。”我朝四周看了一下，沒有人。這才松了口氣。“咱們弄到了兩個菜球，我從來沒吃過，也不曉得是什么，好不好吃。”在愛人眼里什么都沒錯。瑤瑤被我激動地情緒帶起來了，也變得高興起來。原來愛情里的女人真是盲目的，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能緊緊跟隨那個她深愛的男人。樂他所樂，哀他所哀。我把我那種偷竊成功后的竊喜情緒傳遞給了她。感受到了她和我是一路人，從而有了深深的認同感。殊不知她其實只是單純喜歡我而已。我倆心滿意足地捧著這兩個球菜回了家。大人們哭笑不得，最后決定晚上做菜吃掉，也從其中一個大人的口中得知，這兩個菜叫橄欖球。這一定是個別稱，絕不是學名。然后我帶著瑤瑤進了我的房間，和她一起看我小時候得照片，然后分享我小時候的事情。她也參與了很多我的童年時光，知根知底。晚餐，我們把偷來的橄欖球菜吃掉了，有點甜和脆，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