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司馬紹的話完美的命中了丘吉爾的痛處，不過他想到用簡·格雷屬于非法登基來回擊之前，明帝國的少校很快拋出了致命一擊。
對英國人限定版。
“突然發現你們英法兩國不愧是近鄰啊。”司馬紹突然之間望著天花板，發出了由衷的感慨：“他們喜歡把國王干掉，你們也喜歡把國王干掉，這算是西歐傳統嗎？”
且不論簡·格雷這位在位九天的英廢帝，單說查理系列初號機，查理一世國王陛下的遭遇便足以和路/易十六相提并論。
但這一句話正好卡住丘吉爾的脖子。
如果說世界上有誰對法蘭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大不列顛島上的這群紳士們那自然是當仁不讓，作為千年世仇，大英一直懷揣著當法雞親爹的夢想。
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想法有了些許掩蓋，使得這二者看起來像是個歡喜冤家，但無論是敦刻爾克大撤退時將法軍打包甩賣，亦或是后來的弩炮行動都證明了英國對法蘭西的態度從未有過變化。
丘吉爾梗著脖子，瞪大了雙眼，但在搜腸刮肚一番后，他突然發現自己貌似沒有什么地方能夠反駁，于是他決定轉移話題。
“不過那天你為什么要來個滑鏟呢？”他將酒杯放到一旁，雙手手指交叉支撐著下巴，試圖讓自己顯得有壓迫力：“按照正常對敵方式的話，你只需要在倒下的時候支起護盾就行了，說不定還能少進一次醫院。”
而司馬紹的回應則顯得言簡意賅：“儲熱器用完了。”
“...”
“...”
“好吧，我還以為你是打算耍個什么帥，至少在這點上你干的不錯。”海軍大臣在短暫的沉默后，選擇了敗退，他向一旁看了半天戲的奧斯瓦爾德招了招手，后者連忙從手邊的大口袋里拿出一個牛皮文件夾：“看你這樣子也知道好的差不多了，所以...”
“所以我可以拒絕嗎？”
司馬紹看著丘吉爾手中的文件夾，文件夾上樞密院和蔣華笙的標識異常顯眼。
樞密院臨時命令狀，專門用于在緊急情況下命令軍事單位的道具，與普通的樞密院命令不同，這份命令的外皮會同時印上帝國樞密院的朱雀印章，以及命令者的私人符號，相比普通的命令書更加具有效力。
“看上去不能啊...”
他嘆了口氣，然后接過奧斯瓦爾德遞過來的大包裹，從里面翻出一套駝色大衣，以及配套的帽子，西褲，襯衫，皮鞋還有一條黑色的領帶。
最后才一臉板著臉接過文件。
“你的搭檔已經在外面等著了，開著輛黑色的福特車。”丘吉爾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過幾天請你吃飯。”
換好衣裳的司馬紹站在醫院的臺階上俯視著下方的蕓蕓眾生，眉眼間無法散開的濃厚憂郁，來自波羅的海的一月寒風不斷的吹刮著他的臉龐，迫使他不得不將手從溫暖的腰兜中拿出，把圍巾往上提了提一提。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了一種打道回府的想法。
福特車嗎？
看著醫院門口的各式馬車，以及那輛格外顯眼的四輪福特，他拖著懶散的身子向著那邊走去。
或許這就是丘吉爾只說福特車的緣由吧。
一九一四年，遠在美利堅的亨利·福特剛宣布他量產汽車的野望沒幾天，這位德意志大十字勛章的獲得者仍然在美國艱難的推進公司的流水線化，或許在西歐和明帝國的部分地區，福特車已經能夠大規模的鋪開市場，但在幾大騾馬——東羅，綠羅，神羅，三羅，還有大明——由于復雜的地形落后的公路基建，鐵路交通劃算的性價比以及馬車仍然具備的效率，汽車這款新興事物仍然只是貴族和有錢人的玩物。
畢竟作為騾馬帝國的正統，我使用騾馬作為交通工具也很正常對吧？
在圣彼得堡，馬車的地位依舊不可動搖。
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司馬紹閣下，密探局密探愛格麗斯·尼古拉耶夫娜·留里克娃，奉捷爾任斯基閣下的命令為您服務。”
還未走到車前，一個清亮的女聲便把司馬紹嚇了一大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名裹在大衣里的銀發女性正向他點頭示意。
有點眼熟。
這是司馬紹的第一印象。
自稱愛格麗斯的少女將銀白色的頭發盤在腦后，這種發型在司馬紹的印象里貌似是由兩股麻花辮固定而成，在這個年代算是比較流行。
在大衣下的，則是現在流行在貴族小姐們中間的褲子。
這股風潮起源于法蘭西的女權運動，早期的女權主義運動母庸質疑的是平權斗爭中的核心力量，這些斗士在當時還未淪為政客的工具，她們以“像男人一樣穿褲子”為象征，向社會呼吁著同等教育權以及工作權，在未來的世界大戰中，她們更是將成為社會發展的主要力量。
清秀的面容在貴族中也算的上是上等，不過考慮到她的姓氏這點倒也不算是出奇。
對于司馬紹而言，留里克家族現在還有人活著這件事倒是更加出乎他的意料，作為一名帝國貴族，在他所受到的教育里俄羅斯應該早就沒有留里克這個姓氏的存在了。
這種訝異感甚至超過了前幾天親眼見證戴春風和捷爾任斯基在吼姆拉醬開的勃艮第特色炸雞店里吃炸雞喝可樂，至少那個時候他還能保持基本的思考能力，在看見有人點黑松露太陽炸雞的時候也...
等等，黑松露太陽炸雞？
“明帝國少校，司馬紹。”少校伸出手去和密探握了一握，雖然很想現在問上一句他們之前是不是見過面，但考慮到內心的羞恥度，以及自身并不適合這種青春文學的場合，他理智的選擇了沉默。
“那么。”他掏出丘吉爾交給他的文件袋，跟著愛格麗絲坐到了福特T型的副駕駛席上：“你對我們這次的任務有什么看法？”
他在試探，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的話，那么這位小姐接下來會說...
“我對此沒有什么看法。”愛格麗斯搖著啟動柄，準備點火起步：“不過既然康斯坦丁爺...大公都這么說了，那么肯定有他的道理。”
看起來，他算是猜對了。
不對，等等，康斯坦丁？！